“彆誤會。”
玄袍青年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它誤蹭到一種劇毒的靈草,一直在脫羽,我那是拔了它的羽毛給它上藥治療。”
“好的。”
師盈忍笑,拿起這根長長的鵬羽,不知是否應帶回去。
可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這鵬羽自行消失在她掌心。
嗯?
師盈驚奇地發現它自己到了大師兄送她的小洞天裡,飄在了溫泉上,溫泉裡便多了一艘小小的羽船。
不得不說上衍的空間道法簡直出神入化,鯤化鵬這麼大的動靜,沒對金色的蓮花和這附近海域的浮島造成任何影響。
又過了大約半盞茶時間,師盈再一次踏上了上衍的玄磚。
萬年前的上衍,就如現在的昆侖,處處生機勃勃,隱約可見幻化為異獸的靈力在右側的半空激蕩爭鬥,又有幾隻靈獸轟隆隆從她的身側跑過,緊接著,是一名窮追不舍的老者。
在師盈震撼的目光下,這位精瘦的老人家一個飛躍,直接把一頭如猛獁象那麼大的靈獸拽著腿倒拎了起來!
“誰把靈獸苑的門又給打塌了?勸你們自己招了,要是讓老夫查出來,不打斷你們的腿!”
如洪鐘般的聲音,震得師盈忍不住捂了捂耳。
“成長老,是靈獸苑的門該重新加固了。”
兩名年輕弟子似乎是直接瞬移到了另外兩隻靈獸麵前,一人摁住了一頭。
“好啊,我就知道又是你們!”
那老者罵道,“修門,修門,修個門多貴知道嗎?老夫今天就把你們押去挖礦來修門!”
“長老,你可沒說招了要挖礦啊!”
那兩人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眼中看見了“快走”一字。
“站住!”
老者翻身騎上那隻巨大的靈獸,轟隆隆追了過去。
“地磚!唉這地磚又要修了!都說了不許在宗內騎靈獸!”
又一道聲音叫罵起來,“成藏,你們靈獸苑去年修地磚的靈石還沒付!”
難怪這靈獸苑沒錢修門。
師盈嘴角微微抽了抽。
謝讓塵在旁輕咳了一聲,“師道友,前麵在修地磚,我們從旁......”
“謝讓塵?”
之前討要地轉錢的那道聲音倏一下由遠即近,兩人麵前出現個拿著拂塵的中年男修。
“虛長老。”
謝讓塵擠出一絲微笑,“您的修為又精進了。”
“你給我過來!”
那中年男修絲毫不吃這套,怒道,“你在太虛殿旁邊繪了個什麼陣法!每次掌教真人路過都被迫進去罰站一炷香。掌教天天喊我們去把那地方重新鋪一遍磚,而每一次,我的人一進去就忘了要做什麼!你知道你給我找了多少麻煩事嗎!”
“靜心陣。”
謝讓塵低聲道。
“靜什麼?”
中年男修狐疑自己聽錯了。
“靜心。”
謝讓塵無奈道,“掌教師兄每天脾氣那麼火爆,我可是特意讓他在裡麵靜靜心,免得哪日走火入魔了。”
師盈震撼地看著麵色不自在的大師兄,有些欲言又止。
每天被迫罰站,這真的能靜心,不會更暴躁嗎?
“靜個屁的心!”
這位虛長老也有些忍無可忍了,“你趕緊的去把那陣給我搞掉。”
“我這就去。”
謝讓塵摁住師盈的肩膀,低聲道,“得罪了。”
“咦?”
虛長老驚詫地將目光轉到師盈身上。
“這女娃身上的靈力流轉方式是我們上衍的?可她不是上衍弟子啊!”
男修的聲音,隔斷在了瞬移的空間外。
師盈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站在了一片花圃裡,身後是一個涼亭,亭柱上還刻著密密麻麻的道文,周圍靈花爭奇鬥豔,都是未見過的品種。
“勞煩師道友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謝讓塵道。
師盈點了點頭,“你去忙吧。”
謝讓塵卻看著她,猶豫著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住了口,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師盈剛走至亭子裡坐下,卻見他又去而複返,手中還端著一碗色澤剔透,散發著淡淡花香的果凍一樣的東西。
“這是百花醪,在上衍很受歡迎,給你嘗一嘗。”
謝讓塵不怎麼自在地道。
師盈笑著接過,道了聲謝,剛坐下,又見他拿出了一個古樸的冊子。
“你若等著無聊,就看看話本。”
謝讓塵又叮囑。
“謝謝大...謝道友。”
師盈差點又喊出大師兄,及時讓自己改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麵前的大師兄又露出了短暫被雷劈的茫然表情。
可不等她看清,青年已朝左側的小道掠了過去。
這裡是太虛殿右側的花圃,順著石梯攀爬一層,恰恰好便是上衍掌教被迫“靜心”的角落。
這一日,上衍掌教正無奈地站在這裡“靜心”,冷不丁就看見罪魁禍首的師弟從花圃攀爬了上來,先是一喜,繼而怒道,“你還知道回來!”
“師兄,我失憶了。”
他的師弟卻神情沉重地開口丟出一個重磅炸彈。
“失、失憶?”
上衍掌教大驚,瞬時忘了問罪。
他的師弟已大乘,雖隻大乘初期,可能讓一個大乘失憶並不是容易的事。
“我不僅失憶了,我可能還代師收徒了一個小師妹。”
他的師弟語不驚人不罷休。
“什、什麼?”
上衍掌教的身子晃了晃。
“你看。”
謝讓塵抬起手。
一隻靈龜還茫然地咬著他的手指。
其實,這靈龜並不是單純咬著手指,還有絲絲縷縷極微弱的靈力,被這靈龜吸收了進去。
但,陰陽玄龜並不是隨便什麼人的靈力都吸收的。
“這陰陽玄龜是你孵的?”
上衍掌教奇道,“你什麼時候撿的龜蛋?”
“問題來了,我並不記得我有孵過這靈龜。”
謝讓塵心情沉重,“我更不記得我撿過龜蛋。”
然而,他在見到這陰陽玄龜的瞬間,就察覺這玄龜有吸收過有他烙印的靈力!
隻是這烙印有些奇怪,屬於靈力的部分,與他的似乎有一點點區彆,但神魂部分確信是相同的。
所以,他要求看看這玄龜進行一次確認,卻又被這玄龜毫無芥蒂地直接接納了!
“陰陽玄龜一族極為警惕。”
上衍掌教也意識到不對勁。
這種古老而特殊的靈龜,對人類並不親近,能被托付龜蛋都極罕見。
也隻有親自注入靈力孵化的靈龜在破殼後,會對孵化它的人類表達出親昵。
“讓塵,你是與哪位女修一同孵化的靈龜?”
上衍掌教驟然意識到另一個重要的問題。
靈龜孵化非一朝一夕能完成,且共同注入靈力孵化這事極為親密,正常來說,應是關係不一般之人。可他這師弟連說過話的女修都了了!
“這正是我要說的。”
謝讓塵艱難開口,“那位攜帶靈龜來的女修,修習了上衍高階基礎心法,而我對她毫無印象。哦對了,她看見我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喊大師兄!然、然後,在我問起玄龜之事時,她竟說這是她與自己道侶所孵!”
所以,一定是自己代師收了徒,然後把這個便宜小師妹泡了,又把人家給忘了!
“我竟這麼渣嗎?”
謝讓塵懷疑人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