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又見王大廚(1 / 2)

“這紅色,怎得這般好看?”

老楚相公笑眯眯道,“我家孩子新給我尋來的朱砂,顏色正好,我便用了。”

江祁白細細品味這畫,再次驚歎於老楚相公的畫技。

“這畫,能送我嗎?”江祁白實在是喜歡的緊。

老楚相公捋著胡須,“祁白難得開口,便送與你了。”

江祁白得了好畫高興,一時便沒注意老楚相公。

老楚相公趁此機會偷喝了好幾杯,又一杯正要入口,江祁白看過來了。

老楚相公心虛放下酒杯,指著竹簾外的人問,“祁白你瞧那人吃的什麼?”

江祁白無奈轉頭,外麵那人抱了壇酒,麵前擺了一碟子東西,吃得正香,“大抵是沈記的新吃食吧,您想要我給您也點上一碟吧。”

江祁白喚來崔四,“那位客人吃的什麼,也給我們來上一碟。”

崔四道,“那是我們掌櫃新做的虎皮雞爪,下酒最是好,是論斤賣的,三十文一斤,您要多少?”

“隻是雞爪子要三十文一斤?”江祁白被這價格驚到。

雞爪子是粗鄙之物,平素酒樓裡都是倒進泔水桶的,到了這兒卻賣出雞肉價了。

“那就先來上半斤。”不過老楚相公想吃,破費些也無妨。

虎皮雞爪,物如其名,雞爪色如瑪瑙,狀若虎皮。

老楚相公本是想岔開江祁白的注意,這雞爪一端上來,他便有些後悔了,此種難食之物,他又上了年紀,牙口早不如從前。

但騎虎難下,隻得硬著頭皮將夾起一隻,頗有些壯士一去兮的決絕。但入了口後,卻並未出現想象中的堅硬。

反而如那排骨一般,這雞爪燉的有過之而無不及,老楚相公笑了,“大善。”

江祁白見狀也嘗了一個,怪不得外麵那人隻抱著一壇水酒也自得其樂,如此美味,人間樂事。

老楚相公對著江祁白道,“有此味美之物,當浮一大白。”說著便拿起酒杯痛飲。

江祁白到底沒攔住。

老楚相公顧忌著老妻,隻喝了個七分醉,江祁白將人送回去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清醒的。

楚老夫人扶著丈夫,江祁白連連告罪,楚老夫人卻笑道,“早知你勸不住這個老貨,不怪罪你。”語畢便揪著楚老相公的耳朵進去了。

江祁白看著莫名覺得自己的耳朵也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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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裡在招幫廚嗎?”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探頭探腦地問身上背了個羊皮箱子。

告示貼了許多天,總算又有人上門了。

崔四連忙迎人進來,“是呢,不過需得經過我家掌櫃考驗。你隨我來吧。”

青年人卻搖了搖手,“不是我,是我師傅想做幫廚。”他讓開身子,崔四才看到門口站了個中年男人,膀大腰圓,看著就像個大廚。

崔四進去叫沈魚,“這回這個定能和您心意。”

沈魚脫下圍裙,朝他笑道,“這麼有自信?”麵試了許多人,她早已不抱什麼希望了,再說鄧氏做的還不錯。

“王大廚!”

門口站的人著實是嚇了沈魚一跳,正是那日她去邱府做酸棗糕的王大廚。

這……確實是符合她的心意,甚至都不用測試。

王大廚卻不意外遇見沈魚,“沈娘子,許久不見了。”

沈魚讓崔四倒茶來,兩人坐下敘話。“您怎麼會想到我這兒來做個幫廚?”

王大廚長謂一聲,“世事難料呀。”

原來當初邱鈺被下牢,餘氏又與邱鈺和離了,邱府算是倒了,邱府這一大家子人也是該遣散遣散,該發賣發賣。

王大廚隻是邱府的廚子並未賣身為奴,也便帶著徒弟從邱府出來了。打算去坊裡酒樓某個差事,他廚藝不錯,小酒樓請不起他,大酒樓有自己的主廚,他也隻能當個二廚。

王大廚倒是不在乎這些,他已是知天命的年紀了,前半生在邱府也算是存夠了後半生的銀子,隻是徒兒還需要磨練,他自已又沒精力開一家店,想著在乾幾年,等徒弟能獨擋一麵了,他便頤養天年去。

於是便去百味樓做了個二廚,隻是廚藝太好,有時不一定是好事。唐師傅與他一樣都是精通北菜的廚子,唐師傅會的他基本都會。

王大廚也知道人在屋簷需低頭,但又不能故意把飯菜做難吃,因此憑白得了唐師傅許多怨恨。原本的二廚成了三廚,心中自然忿忿不平,這兩人一拍即合,明裡暗裡給王大廚使絆子,更過分居然汙蔑王大廚的徒兒偷廚房裡的東西。

百味樓掌櫃打圓場說不計較,可憑白得了汙蔑王大廚怎能咽下這口氣,便說要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