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又見王大廚(2 / 2)

唐師傅和那二廚自然不可能讓他報官,百味樓掌櫃也不想把事情鬨大,直說算了算了。

可這便是默認王大廚的徒兒偷了東西,王大廚對掌櫃徹底失望,當即脫了圍裙,離開了百味樓。

徒兒心生愧疚,想著要不是自己,哪能連累師傅。

王大廚寬厚笑道,“旁人有心要害你,便有無數的緣由,躲不過的。”

滿京的酒樓,莫不是做北菜的,他去哪裡都一樣呀。於是他想起了沈魚,他聽惠兒那丫頭說過,沈魚在崇安坊開了個小食肆。

其實他也沒抱多大期望,卻沒想到惠兒口中的小食肆與他所想中的完全不同。

恰好門前有招幫廚的告示,王大廚便讓徒弟常二來問問。

沈魚聽完也是一陣唏噓,隻是有些為難,“可是我也請不起您呀。”王大廚這般的廚子,月銀至少十兩起步,她這裡廟小。

王大廚揮了揮手,“沈小娘子不必煩擾,我既來了,就不是奔著銀錢來的,一月五兩也就是了,至於我徒兒,他的工錢由我這裡出,不過還要勞沈小娘子替我們找個住的地方,不必太好,兩個寡漢子,住哪裡都是一樣的。”

王大廚年輕時也娶過妻,隻是一連兩個都生病去了,算命的說他命裡無妻無子,他也就算了。收了個徒兒,百年後由他摔盆扶棺,也算個依靠。

五兩!那可真是占了大便宜,沈魚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立即簽了契。至於住的地方那好辦,許家老夫婦賣與她鋪子的時候,連同後頭那兩間屋子都一並給了她,隻需稍作收拾,便可搬進去了。

鄧氏也為沈魚高興能找到個好幫廚,沈掌櫃是個好人。隻是她也知道,王大廚的到來,就意味著她要走了。

這天傍晚,鄧氏收拾完了桌子便向沈魚告辭。

沈魚不解,“鄧嫂子為何要走?”

鄧氏也疑惑,“您不是找到幫廚了嗎?”

沈魚才反應過來,她還未曾與鄧氏簽契,拿了紙筆來,“我倒忘了。鄧嫂子,你不用走的。”

虎皮雞爪推出後,沈魚的食肆更熱鬨了些,隻是還是有人嫌吐雞骨頭太麻煩的。沈魚便又做了無骨的,找到了訣竅剔雞爪的骨頭也不難,無骨雞爪很是暢銷。

隻是沈魚是抽不出空來剔骨的,阿莓又笨手笨腳,是以剔骨都是鄧氏在做,她雇了王大廚來總不能讓人家剔雞骨頭吧,常二倒是能做,但也要有人帶著。

鄧氏可是能幫她不少忙呢,且食肆盈利也上來了,再雇個鄧氏不算什麼。

得知沈魚心思,鄧氏眼中飽含熱淚,“掌櫃,你是我遇見最善心的人。”

鄧氏拉了沈魚的手,真摯說道,“您定能嫁個如意郎君的。”

沈魚嘴角含笑,古人都把女子嫁人看得頂重要,她卻不以為意,嫁人還是賺銀錢香。

鄧氏心頭熱切,晚間回了家,還在想著感謝沈魚,在床上輾轉難眠,索性點了燈起來,從嫁妝箱子裡,拿出塊壓箱底的料子來。

裁了布,打算給沈魚做件夏衫,沈魚平日裡的衣服都太素了,小姑娘家家的就該穿得喜慶點才好。

陸峰點燈夜讀,出門解手時看見娘的屋子還亮著燈,便敲了敲門,待鄧氏應了才推門進去。

鄧氏一手拿著布料,另一隻手拿著針在頭發上劃拉兩下,炕桌上點著油燈。

“娘,這麼晚了,明日再做吧。”陸峰還以為他娘是在給他做衣裳,可一瞧那顏色,也不對呀,難道他娘還接了與人做衣服的活嗎?

“娘睡不著,等會累了,自然就歇了。你回去溫書吧。”鄧氏沒抬頭一針一線地縫著。

陸峰低頭,心裡一陣難過,暗暗握緊了拳頭,他一定要考上功名,不為光宗耀祖,隻為讓他娘少辛苦一些。

“娘,那我回房了。”陸峰提著燈籠出去。

鄧氏不忘叮囑,“也彆太晚,好好休息。”

陸峰回了房,看了會兒書又放下,拿出一本《三字經》來。又從枕頭底下拿了空白書頁來,提筆細細抄寫了起來。

窮苦人家讀不起書的,多會從書肆接些抄書的活,隻是他娘不願讓這些事情打擾了他,不許他做,他心疼母親,便偷偷拿了些回來抄。

他已抄好兩本了,過幾日就可以拿去書肆換錢,兩本可有二十文呢,陸峰美滋滋地想著,複低頭抄寫。

夏衫簡單,鄧氏熬了兩個大夜就做完了,獻寶似的給沈魚送去。

布料不算太好,款式也有些陳舊,隻是袖口的桃花鮮豔奪目,沈魚捧著衣服,一陣眼熱,她感受到了從前不曾有過的——家的溫暖。

阿莓看見新衣服,拉著鄧氏撒嬌,“我也要。”

鄧氏拍拍她的手,笑應道,“好好好。”

阿莓這一喊,沈魚想著也確實該置辦些新衣服了,她不是個喜歡把時間花在穿衣打扮上的人,如今養了阿莓像養了個孩子,穿衣風格也是能簡則簡,倒是忘了人家也是個姑娘,也喜歡漂亮。

“哪好意思再麻煩鄧嫂子,下午我帶你買衣服去,鄧嫂子也去一塊挑挑。”

沈魚突然想到,作為老板,她還沒給員工安排工作服,實在是失職,整齊的店鋪形象,也是客人們選擇食肆的一點呀。

沈魚還沒來得及出門,有人卻找上門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線索一點點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