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魚抬頭看陸峰,“你替他開這個口,他恐怕是不知道的吧。”
陸峰頷首,“我還未與他商量。”
沈魚語重心長,“好心幫人是好事,但也要先問問人家願不願意。”
陸峰不好意思道,“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待我改日問問他。”
“也彆改日了,你知道他家在哪兒嗎?”沈魚不想這事耽誤了陸峰的學習,快些解決才好。
陸峰點點頭,“知道的。”
“這個時候食肆裡不忙,我與你走一趟吧,順便考校一下他是否有你說的那麼好。”
沈魚這話一出,陸峰知道,萬項明留下的可能性很大了。他心頭喜悅,盤算著待會兒要怎樣介紹萬項明,才能讓掌櫃對他印象更好。
隆義坊內,小石橋上,沈魚遇見了大忙人江硯白。
他帶著小楊,下了橋,轉頭看見了提著裙擺拾階而上的沈魚。
早間剛下過一場雨,天氣有些陰沉沉的,水汽還未消散,似籠了一層薄霧,石橋坑窪處有些積水,沈魚走的很小心。
江硯白忍不住打量沈魚身邊的陸峰來,他記起好像是沈記臨時的賬房,鄧氏的兒子。
秋闈已放了榜,陸峰中了第六名,是個不錯的名次了,是以江硯白對他也有些印象。
中了鄉試的人,不在家溫書準備春闈,還有閒與人同遊嗎?現在的學子,真是不如當初他當年勤勉。
小楊見少卿大人臉色忽然就不好了,順著他視線望去,“大人,你比那人俊俏多了。”
江硯白睨他一眼,“多嘴。”
小楊閉緊了嘴,覺得空氣中彌漫著股酸味。
“江少卿!”沈魚行至石橋高處,一眼就認出了槐樹身旁的身影,長身玉立,風度翩翩。
沈魚揚起笑臉,眼似水波橫,如一隻靈活的小兔般跑跳著來到他的麵前。
江硯白心神一蕩,心中有什麼不快,都被撫平了。
“江少卿來這兒做什麼,又有案子了嗎?”沈魚左顧右盼,他還帶著小楊,定不是出來偷閒的。
沈魚憶起方才經過的那座小石橋,不正是發現薛家女童屍體的地方嗎?
江硯白眼底儘是溫柔,“無事發生,你不必擔心。”
江硯白瞟了一眼陸峰,又問,“沈娘子與人同遊,今日食肆不忙嗎?”
沈魚隨口解釋,“哪有閒遊玩,隻是陸郎君要走了,我得另找一個賬房,陸郎君薦了他從前的同窗,我來見見人。”
江硯白聞言挑了挑眉,陸峰要走了?很好,學子就該在家溫書才是。
兩人並肩而行,繞過大槐樹,槐樹葉上雨滴還未蒸發,有風來,吹下點點雨水,江硯白抬袖虛空一掃,雨滴轉了向,朝身後人麵門而去。
陸峰抬眼望天,“又下雨了?”
小楊偷笑,搭了陸峰的肩,“沒有沒有,槐樹葉上的雨滴罷了。”
離了槐樹,萬項明家就不遠了,江硯白見沈魚兩人還未與他們分道,問了句,“陸郎君的同窗,莫不是萬項明?”
沈魚眨了眨杏眼,反問道,“江少卿難道也是來尋萬郎君?”
還真是巧了。
江硯白微皺了下眉,“是,他妹妹的事,還有些需要問問。”
“萬小妹不是被賀欒害死了嗎,難不成還有隱情?”沈魚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
江硯白沉默不語。萬小妹的死,的確還有古怪。
應該說,所有五歲以下女童的死,都不對勁。
據矮子與麻子交代,被折磨死後的女童都是被扔到了亂葬崗。大理寺的人既然知道了,便要去找尋屍體,雖說途中有諸多困難,還是不辭辛勞地將亂葬崗翻了一遍。
找到了十數具屍體,有些時日久遠的實在是對不上了,但最近失蹤的女童卻也有對不上的,主要是年齡小的那幾個。
江硯白再次審問矮子與麻子,細問下才知,原來這兩人雖狼心狗肺卻還是存了點良知的,太小的女童他們不拐。
當日隻想誘拐與薛家女童一同玩樂的那個小女孩,薛家女童僅是被迷暈了放在一旁,兩人貪財拿走了她的小金鐲,卻並沒有帶走他。
兩人對薛家女童身死之事也全然不知情,剩下的兩個五歲女童,也不是他們拐的。
因此,江硯白才久久不肯寫結案陳詞,因為此案還有第二個隱藏的凶手。
作者有話要說: 江少卿吃醋中……
下章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