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魚忙讓崔四去找佃戶,商量賃農田的事,辣椒種不了,土豆她還是能試試的。
常二卻攔住了崔四的腳步,開口道,“掌櫃若要賃田地,便不用急著去找佃戶了,師父有幾畝養老的田地傍身,從前都是賃出去的,隻是不是上好的水田,想來應當還有些未賃的。”
買田地養老算是古代一種標準的做法了,沈魚到不知自己身邊還藏了這麼個大地主。
沈魚便去問了王大廚,隻見王大廚不知從何處翻出一大堆田契來,一張一張翻找,“這十畝賃出去了……這個好像……”
翻找期間,王大廚還抬頭對沈魚道,“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使,還請掌櫃稍等會兒。”
“您慢慢來,我不急。”
沈魚忍住驚訝,她沒看錯的話,那一遝子田契有兩張是二十畝的。她原以為常二說的幾畝是指不超過十,可這起碼五十畝了吧。
看王大廚的眼神也越發崇敬起來,這便是發現員工比老板有錢時的心情嗎?
不僅讓她想起從前聽到的一個新聞來,說是有個在公司乾了幾年的保潔阿姨在公司瀕臨破產時,把公司買下了,不為彆的,存粹是喜歡公司的氛圍。
沈魚琢磨著是不是也改抱抱王大廚這隻金大腿,萬一哪天食肆開不下去了,王大廚是不是也能學那個保潔阿姨把她這食肆買了。畢竟有時候向金錢低頭,還是很香的。
良久,王大廚終於從一堆田契中找到一張,笑著遞給沈魚,“這裡還有兩畝未賃出去,掌櫃拿去用吧。”
話裡的意思竟是不打算收租金,沈魚頓時不好意思了,“這怎麼行?”
王大廚將田契塞給她,“可不是白給沈娘子的,得用那麻辣羊肉的調味來換。”
“好。”
其實沈魚做菜基本不避人,但王大廚有自己身為廚子的職業操守,除非沈魚主動教他,一般會刻意避開做菜的關鍵環節。這筆買賣十分劃算,王大廚對麻辣羊肉料汁秘方也肖想許久了,沈魚順勢接受了王大廚的好意。
沈魚從前在花盆裡種過土豆,基本是開頭澆了幾次水,施上足夠的肥後便不去管它了,三個月後便有成熟的土豆可挖了。
發芽的土豆不少,沈魚讓眾人都幫著挑揀出來,有些略微發青的也挑出來,那都是發芽的前兆。
大些的土豆塊便切開,每塊上留一個芽眼,切口處塗上草木灰。
鄧氏切著土豆,誇了一句,“掌櫃懂得真多,胡人的玩意也能種。”
“小魚,聰明。”阿莓雖來自昆侖,但對種植卻是一點也不懂的。
種植土豆的底肥是否充足是土豆能否成熟的關鍵,而最好的肥料便是農家肥,雞糞,豬糞等,這些肥料恰巧是這時候最不缺的。
沈魚雇傭了些農戶,將土豆種了下去,秋季不是個適宜播種土豆的季節,其實也沒報多大希望,她畢竟是個門外漢,而現代花盆裡能種活多半也得益於土豆的選種,反正是實驗,種活了賺到,沒收成也不虧。
秉著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道理,沈魚又買了幾個大花盆,盆栽了一些。
土豆一旦開始發芽,說明剩下的土豆也撐不了多久了,僅憑借酸辣土豆絲和醋溜土豆片是不行了,得儘快消滅了才是。
經過了幾個月,如今大家對雞爪的接受度已經很高了,沈魚便將兩廂組合了一下,做了個雞爪煲。
沈記眾人自然成了這第一批試吃的人。以土豆為底,中間是燉了許久的雞爪,麵上擺幾隻鮮蝦,嘖嘖,這美食誘惑,哪能忍得住!
雞爪煲內的雞爪與虎皮雞爪又是不同風味,不變的是依舊軟爛,土豆軟糯吸儘了雞爪和蝦肉的鮮味。
王大廚難得沒節製住,吃撐了。
土豆本易積食,王大廚就著湯汁又吃了兩碗飯,不難受才怪了。
沈魚沒法子隻得去煮了些消食湯,這也給了她一個提醒,賣雞爪煲的時候要少給些飯了。
雞爪煲這菜需得用大家夥裝,分量少了顯不出它的好來。沈魚便去定了些不同規格的砂鍋來,砂鍋兩邊有雙耳端上桌食也不會燙手了。
虎皮雞爪的人氣尚有餘威,雞爪煲一經推出便有不少老客想試試。
秋風冷瑟,熱騰騰的吃食能暖身,雞爪煲端上來時還咕嘟咕嘟冒著泡,熱氣上來,暖身暖心。
崔四招呼著客人,“您是獨自一人,點個小分量的儘夠了。”
“客官不是不給您添飯,實在是這土豆易積食,要不先來碗消食湯?”
“您一家三口啊,點個大的雞爪煲正好,小郎君也能食……”
崔四一張嘴就沒個歇息的時候,忙得不亦樂乎。
沈魚笑著調侃他,“你這勁頭,像是銀錢都進了你的兜。”
崔四揚著笑臉,“銀錢都進了掌櫃的兜裡才好。”崔四對自己認知十分清楚,他沒什麼大出息,渾身上下唯一出色的就是這張嘴了。
沈魚的生意越紅火,他以後的可能性便越多。若是哪一日沈記成了如百味樓一般的大酒樓,那他崔四怎麼也能混個雜役領班當當,那才叫威風呢!
沈魚與崔四閒話兩句還未畢,便又有客來。崔四起身去迎,叫住了欲回廚房的沈魚,這位將要進來的娘子,定然是尋掌櫃的。
作者有話要說: 又給自己寫餓了,大晚上不能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