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豔娘的誘惑勾引,也是他定下的計策,隻是不料那假徽州商人貪心不足,不僅把原本要給夏豔娘的銀錢私吞,還想將“真”字帖據為己有。
“為何要殺害程梓明,他可是你的大哥。”
沒想到程三郎忽然大吼道,“我沒有想殺大哥,大哥不是我殺的!”
他吼完接著低頭喃喃自語,“大哥從小就樣樣出色,我學問比不上他,交友也比不上他,父親的關愛全都落在他的身上。雖然母親偏愛於我,可出了門,大家提起我程三郎都不認識,而說起是程梓明的弟弟,便有不少人與我結交。”
“我不想一直生活在大哥的盛名之下,於是我便想著,若是大哥名聲儘毀,安順侯府便隻能依仗於我。我讓花魁誘人,真的隻是想毀壞大哥的名聲而已,我不想要他的性命,他畢竟,是我的大哥啊!”
程三郎這番話說得涕淚橫流,言語間頗有愧疚之意,“若早知會讓大哥送命,我萬萬不會如此。”
江硯白厲聲道,“毀人聲名,無異於毀人前程,難道你認為毀了程梓明前程不是罪過嗎?”
程梓明死訊傳來之時,程三郎也不可置信,傷心與哭泣都是真的,他還以為是那假商人自作主張將人殺害。他殺那假商人,是為了替他大哥報仇。
“既有猜測,不通知官府,卻私下行事,你眼裡可還有法紀?不過是怕到了公堂之上,你設局害人之事便無所遁形了,”
程三郎啞口無言。
骨肉兄弟,卻因一己之私,不惜定下毒計。程梓明之死還不好下定論,但程三郎已承認了假徽州商人確是他所殺,江硯白依律將他收押。
陸主簿在記錄案卷,見程三郎還不認罪,脫口道,“程三郎怎麼還如此嘴硬,殺了一人已是死罪,何不痛痛快快承認了!”
“是啊,已經是死罪,還不承認。”那便是另有隱情了,江硯白低頭沉思,程三郎的話解開了他很多疑惑,之前的不解都有了解釋。
他不想要程梓明的命,所以大費周章,假字帖,夏豔娘,都是為了毀程梓明的名聲,他的目的與所為也都相符。還有最關鍵的一點,程三郎的掌印與程梓明屍體上的對不上,假商人的也不對。
從程三郎賣假字帖都是親曆親為來看,程三郎有幫手的可能性並不大,若是他要殺人,定不會假手於人。
難道還有第二撥人?線索似乎又斷了。
江硯白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從頭梳理一遍脈絡。
黎辭舟手裡提了包點心進來,勸道,“你也該歇歇,身子又不是鐵打的。”連日輾轉奔波,江硯白都沒什麼時間回府,幾乎都是在後院對付一晚,天不亮就又起來看案卷。
“先吃些東西吧。”黎辭舟將手中點心扔給他。
江硯白未抬眼,打開了油紙包,拿出個鬆餅咬了一口,“不是沈記的?”
黎辭舟撇撇嘴,“沈掌櫃又不是單給你一人做飯,哪能回回都有,是我特意去雲糕坊買的。”說完猛然反應過來,臉上帶著驚喜,“你能嘗出味道了?”
江硯白味覺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一直忘了告訴這個嘴碎的好友,隻好點點頭,扯謊道,“豐敬的藥起了些效。”
黎辭舟真心為他高興,“看來他也不是全然沒用。”黎辭舟與豐敬向來不大對付,豐敬喜靜,但有黎辭舟的地方,多半都安靜不了。
雲糕坊的糕點在盛京也算數一數二了,但他隻覺這鬆餅又冷又硬還太甜。江硯白輕笑著搖頭,看來真是被她養刁了口味。
沈魚大半夜的也沒睡,在和麵包窯做鬥爭。如今她已經能熟練的考出海綿蛋糕了,但做出鬆軟的麵包總算差了那麼一點。
要不就是沒發酵到位,麵包沒鼓起來,要不就是烤過了,拿出來都成了黑乎乎的焦炭。這些失敗品,最終都進了阿莓和常二的肚子。
一個兩個還好,十幾二十個誰也受不了。最後阿莓與常二見了她就繞道走,沈魚想把魔爪伸向了鄧氏與王大廚,又怕他們年紀大了吃出些什麼毛病就不好了。
沈魚做夢也沒想到,她一個廚藝小能手,有朝一日也會加入黑暗料理的大軍。
但有天賦和手殘黨還是有隔了條鴻溝的,經過十幾次的失敗,沈魚終於做出了成功的麵包,甜口就夾些紅豆,鹹口就加些肉鬆。
隻是不知為何,同樣的爐溫和時間,烤出來的麵包有時候還是會失敗,這讓沈魚想到,可能不是她自己的問題,而是麵包窯出了問題。
專業的問題自然得讓專業的人來解決,沈魚去請來錢氏的兒子蔣航,這個麵包窯就是他幫著搭的。
蔣航到了後院,簡單檢查了下便發現了問題所在,窯膛有處裂了個口子,漏風了。有時爐灰堆得高堵住了,有時沒堵住,窯裡的溫度就上不去。
沈魚可算是找到了罪魁,都是因為麵包窯壞了,才不是她廚藝不行!
蔣航挖來黃土將窯補好,補好時天色已暗了下來,沈魚留他吃夕食。蔣航笑著推卻,“家中還有人等。”
沈魚卻道,“那有什麼要緊,叫上錢姨他們一起過來,人多熱鬨,正好後廚得了幾條新鮮的清江魚,咱們做烤魚吃!”
沈魚沒給蔣航拒絕的機會,便讓崔四去喊錢氏了。
作者有話要說: 讓江少卿耍個帥,下章烤魚
沈魚:嗯?烤我?
作者:不敢!
其實凶手前麵已經出現過了,但大家基本都忽略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