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原愣了愣。
他走到了陸溫禮身後,微微彎下腰,想看一看電腦屏幕。
可就在他彎下腰的那一刻,坐在身(shen)前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他的靠近,轉過頭看向他。
雙唇近乎貼上了晏原的臉頰。
外頭仍舊吵鬨紛雜,陶浮和阮飛航似乎在打著下手走來走去,時不時就傳來一聲高喊。
爭分奪秒的時候,晏原卻覺得時間凝固了片刻,他心跳猛地加快,周遭一切聲音全都被隔絕在一丈之外,唯有陸溫禮的呼吸聲和心跳聲環繞耳畔。
似乎和他一樣快。
陸溫禮沒有動。
餘光中,晏原似乎看見男人的喉結動了動,鏡片下,那雙淡茶色的眸子閃過意動。
他似乎沉溺在無邊無儘的星海當中,身旁掠過無數璀璨星辰,他卻動彈不得,隻能握住手中那一塊。
可就是手中這一塊,在他的眼中,遠遠比滿天星辰都來的耀眼奪目。
他腦子突然有些亂,理智和情感混雜在一起,衝的他不知今夕何夕。
半晌。
晏原咽了咽口水,猛地站起身,微微後退了一步。仿佛他隻要再往前一點,就要控製不住自己一般。
他張張嘴,雙手緊握,方才那近在咫尺即將撞上的感覺還纏繞在他的心間,揮之不去,抑之可惜。
“晏原。”陸溫禮仍舊側著頭,低聲喊他。
想著方才這人便是這樣的姿勢,差點便親上他的臉頰,晏原完全忘了自己方才還信誓旦旦地要和陸溫禮冷戰,下意識便脫口而出:“啊?”
他覺得自己臉頰有些溫熱,抬起手碰了碰,暗道一聲果然。
可目光一轉,便撞上了陸溫禮的視線——這人正看著他的手,將他方才的動作全都看在眼中。
分明方才差點親上他的人是陸溫禮,可陸溫禮卻仍舊麵不改色,甚至還有些揶揄地看著他,好似十分淡定自若。
誰信呢。
剛才近在咫尺的那一刻,陸溫禮的呼吸頻率分明和他相差無幾。
晏原現在是懂了,這人雖然看上去比誰都從容,實際上也是一個會被影響心情、會緊張、會……動心的人。
他撇過頭,語氣微虛:“這次的危機能解決嗎?”
“能是能,”陸溫禮收回目光,滑動鼠標,給演員看了些數據,“但是估計要到明天。”
晏原一驚。
“這麼久?”他對陸溫禮的能力近乎有著盲目的自信,在這樣全技術部和陸溫禮加班的情況下,居然要耗費一天的時間?
陸溫禮微微頷首:“嗯。”
來者不善。
背後的人甚至可能擁有不下於收購了十八家公司的遠光的資本,同時擁有著一流的團隊,和自信不被查出來的技術——光是攻擊者目前定位在國外這一點,就很是麻煩。
晏原瞬間思索了一番,明白遠光怕是要迎來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了。
他歎了口氣,在陸溫禮身邊看著陸溫禮操作了一會,外麵突然吵了起來。
不是簡單的技術層麵的溝通,而是近乎於對罵的爭吵。
怎麼回事?
他眉頭一皺,快步走出門去,末了還輕輕地給正在工作的陸溫禮關上門,這才走到了爭吵的發生地。
走近一看,晏原這才發現,居然是汪添和阮飛航兩人同技術部的一名主乾人員吵起來了。
主乾人員名為粱鬆,一開始遠光高薪招人的時候,粱鬆來的算是早的,也頗有實力,目前在技術團隊裡也有一些分量。
隻不過平日裡技術組的人都還是對陸溫禮言聽計從,粱鬆雖然有點分量,但定然是比不過陸溫禮的。
這人還經常和陸溫禮在意見上有些分歧——隻不過晏原幾乎全都聽了陸溫禮的,結果也證明陸溫禮從未出錯。
隻見粱鬆梗著脖子,嗓門不低地道:“咱們都在外麵商討,憑什麼總監一個人進去?他還要和我們分開解決問題嗎?現在每遲一分對公司都是巨大的損失!”
晏原腳步一頓。
這人居然……是逮著機會向陸溫禮發難了。
真是會挑時候,這個時間最是人心惶惶,容易動搖。
他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卻沒有動作,隻是站在遠處沒有發聲,靜靜地看著前方的爭吵。
“粱鬆!”汪添臉色全然漲紅,他氣得厲害,指著粱鬆,指尖都有些抖,“陸總監是你能質疑的?我告訴你,就是你們全都不工作,他一個人也能輕鬆解決!”
阮飛航被這個架勢嚇到了,有些手足無措,卻又不敢作壁上觀,隻好強裝硬氣道:“晏總和陸總監做事,肯定是有他們的道理的吧……”
粱鬆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剛來你就清楚?我也是為了公司好,哪有軟件出問題了,公司的技術總監自己一個人躲起來的?總監真當自己是什麼一個人能對付彆人一整個團隊的天才了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陸溫禮:皮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