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怎麼回事?”先前喊鐵柱的人見鐵柱背著一個人,驚訝的湊了上來。
今夜雖有月亮,卻是月初,月亮隻有彎彎淺淺的一點,光並不亮。街上又黑,那人湊到夜瀾麵前了,都沒看清她的樣子。
“你怎麼回事?我們出來辦公,你竟要同僚背著。你怎麼不讓轎子抬你呢?你這是妨礙公務知不知道?要是犯人逃跑,就是你玩忽職守導致的。”
夜瀾:“…”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再逼逼下去,到時候全牢房的犯人都是她放走的了。
鐵柱聽他越說越過分,不由替夜瀾說話:“二牛哥,這是剛才幫了我們獄卒小兄弟。是我硬拉著她出來的。她可能脫力了吧。沒關係,我能背,你彆說了。”
“幫了我們就了不起了?你們要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也不攔著。可也要注意影響吧?大庭廣眾之下,她又不是沒手沒腳,成何體統!”二牛吼出了幾個成語。
沒看出來,他還是個文化人。
“哼!”夜瀾將頭扭到另一邊。
她本想下來的,被二牛一說,反而賴在鐵柱背上不移位了。
看他對鐵柱背自己的事實很生氣嘛!那就讓他氣死算了。
夜瀾偶爾也會幼稚。
她現在確實有些虛弱,肚子中了一刀,失血過多,手指斷了還握刀砍人。
她現在累得想睡覺。
鐵柱後背寬闊,手臂強健有力,托著夜瀾,絕不讓她滑下去。
很有安全感。
他明明在跑,可夜瀾沒感到多少顛簸。這一路還不知要追多久,夜瀾實在累得不行,便趴在他背上睡著了。
當眾人來到護城河畔,不見逃犯人影,隻在岸邊看見一串淩亂的腳印。
想必他們已經渡河去了對麵。
眾人扼腕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他們不會泅水,會泅水的五個衙役,在剛剛的對戰裡,兩個身亡,三個重傷…
眾人在河邊停留片刻,兩人上前沿著河岸檢查了翻,確認逃犯沒有藏在岸邊,伺機而動。
之後便回了縣衙。
一炷香後,去城南的隊伍也回來了,還押回
三個逃犯。他們將逃犯關回牢中,等候發落。
剩下四人應該是會泅水的那幾個,讓他們給逃了。
縣衙的火已經撲滅,幾個院子都被燒得隻剩幾根枯木,也不能用了,當柴火燒還差不多。
犯人和衙役共死了不少人,鐵柱二牛等人將人收檢,同僚擺在縣衙門口,通知其家屬前來領回。
犯人則儘數裹一張草席,先送去義莊,之後統一扔去亂葬崗。
這次犯人和縣衙正麵對上,情勢有些慘烈。
縣令一襲月牙白的長袍,形容皎皎,立在院中,看著滿地狼藉,麵上看不出喜怒。
師爺形容十分狼狽,他的院子是最先燒起來的,他又睡得沉,並未察覺到火勢。
他是被嗆醒的。那會兒火勢已經控製不住,他整個屋子都著了火,裡麵濃煙滾滾,他嗆得直流眼淚。
火舌霸道,走到哪兒舔燒到哪兒,床幔,被子,床柱…
師爺從床上滾下,連滾帶爬跳進了泡澡的木桶裡。桶裡有水,他這才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