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 一本兩拍與劇集新計劃(2 / 2)

這種惡性循環,可很少在曼恩傳媒身上出現。

一旁,魯尼爾同樣是心思一正,暗自佩服。

曼恩傳媒是一家商業公司,但他最佩服的是大老板萊曼並不隻是追求利潤的最大化,而是願意每年拿出一部分份額放到藝術片上,保持一抹亮色。

這已經夠有追求了,起碼給好萊塢相對虧損嚴重的劇情片分類留出了發展餘地,也給了一些想從電影裡得到些什麼的觀眾不那麼浮躁的觀影環境。

不管如何,這份堅持確定很能打動人。

“不過,在拍攝《達拉斯買家俱樂部》之前,我看了這個劇本後產生了一些被引申的念頭……”

萊曼從辦公桌上拿出一份他之前的幾天每晚睡前花了點心思寫的新作提綱遞了過去,“你的視角是從患者本人出發,而我想到了一個以健全人視角的病患劇本。”

他說道:“這也是你描寫的很精彩,我看了有所啟發,正好我前段時間翻到了一篇有關血癌的文章,再結合你調研的那些有關藥監局的事,有些不是滋味,所以想請你幫我潤色一下這個劇本。”

“呃……”沃雷克有些懵。

今天談的不是《達拉斯買家俱樂部》嗎,怎麼又牽扯到了一個新項目,還是因為我的劇本被啟發,好亂啊。

沃雷克思維有些混亂,指著自己的劇本問:“那我的這個……”

“拍,一起拍,你可以看作是一本兩拍嗎,隻不過內容和視角劃定方麵的側重點不同。這個的話,我已經寫了大概的框架,剩下的由你來填充,然後兩個項目一起立項,分開拍攝就是了。”

“我等會就跟製片部打招呼,優先啟動你的劇本,把劇組搭起來。魯尼爾跟我說過你想跟組,那你多掛一個製片顧問的職位吧。”

“多謝先生。”

沃雷克大喜,也不再猶豫,果斷答應下來。

他咀嚼著劇本封麵《我不是藥神》的名字,有了往裡探索的動力。

……

前世《我不是藥神》上映的時候,很多內地觀眾才關注到了一部有著差不多立意的《達拉斯買家俱樂部》,且表露的鋒芒、更凜冽。

但彆以為題材相似,就被一些小編帶了節奏:《藥神》是什麼中國版《達拉斯買家俱樂部》。

這是很有歧義的一句話,大致跟“《藝術家》靠默片拿小金人”差不多,都是一些為了流量、點擊不擇手段的人故意引導的產物。

初看這句話,不明白的還以為《藥神》“抄襲”呢,就跟有些人覺得拍了默片一定拿獎一樣可笑。如果真的兩部電影都看過,就會發現兩者都是在講病患,卻塑造了兩種迥然的氛圍風格。

從淺層意思方麵來看,為什麼兩部片子之間能產生這麼強烈的聯想?

首先肯定是因為,兩者都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醫患題材電影。

《我不是藥神》改編自為慢粒白血病患者代購藥物被抓的“藥俠”事件;

《達拉斯買家俱樂部》則改編自上世紀8、90年代一位德州電工羅恩-伍德魯夫患了艾滋被醫生指出隻有30天可活,卻堅強的與病魔鬥爭活了7年,被譽為生命奇跡的真人真事。

雖都有藝術化加工,從結構來看它們也肯定是相符的類型片。

可類型相符代表不了什麼,這就好像《敢死隊》和《第一滴血》都是動作片,但它們拍得重點也完全不一樣。

《藥神》突出的是是底層悲涼的灰度與英雄主義的暖色對撞下的複雜況味,很有亞洲文化圈的思想刻度,就像你看一般的美國血漿恐怖片和溫子仁本身的經曆所雜糅、碰撞,自成一派的溫式恐怖。

你不能指著《致命玩笑》(典型的血腥恐怖片)說跟溫子仁拍得恐怖片沒差彆。

《達拉斯買家俱樂部》想表達什麼?

它是人物傳記加工,突出的更多的是羅恩-伍德魯夫這個人和他扛艾所遇到的事和物,整個電影後半段完全是尖銳、頑強的刻畫一個人充滿生的渴望,就如那張經典的宣傳海報那樣(瘦到變形的馬修駕馭著發怒的公牛)——“在顛簸的牛脊背上緊握生命的韁繩”,純粹又生猛。

兩部作品視角都不同,承載的怎麼可能是一個意思?

《藥神》的健全人視角,其實也就是觀眾視角,全程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走近、了解、體恤白血病人這個群體,慢慢共情。

而《俱樂部》能呈現的震撼和感染力,則全來自主人公的抗爭精神,視角至始至終鎖定著他。

所以相比而言,《我不是藥神》觀影門檻更低,情緒點廣泛而密集,時不時就往觀眾的心窩子戳一下;《達拉斯買家俱樂部》則是將求生意誌做到了極致,整體更為抨擊。

非要找個《俱樂部》的優勢,那也是《藥神》因為某種不能描述的原因,單純又粗暴的將藥企臉譜化了,做不到像《俱樂部》那樣沒有審查困擾炮火異常猛烈,處處明示著研發抗艾藥物的藥企與醫院和藥管局之間的利益勾當,承諾給醫院和醫生分紅,打擊其他有治療效果的藥物,將矛頭削得無比尖銳。

但這點,完全不影響《藥神》是部佳作,比很多故意煽情的電影立意高到不知哪裡去了。

這也是為什麼看到《達拉斯買家俱樂部》的劇本,萊曼會選擇讓沃雷克來填充《藥神》——借的就是這位鋒利的筆鋒加上這一點。

再者,作為一個東方思維環境下的穿越者,萊曼本就喜歡《藥神》中充滿曖昧的中庸哲學,他今年的拍攝計劃就是這部,《俱樂部》則根本不在他執導的考慮範圍內,包括《饑餓遊戲》。

將劇本的事吩咐好,萊曼看向魯尼爾,“你們編劇部也有一件事。”

這些天被《藝術家》“非議”惡心到了的萊曼堅定的想立項一部諷刺輿論的劇集。

“什麼?”

“我很不能理解為什麼以前的紙媒、電台時代,人們還相對理智些,能區分那些無良自媒體,但等到這些無良自媒體把發聲渠道轉移到網絡,情況又不一樣了,是大家沒有思考能力了嗎?”

“年輕人不喜歡看報紙啊,很多報紙主編還相對有底線,再加上生活閱曆這塊,越年輕的心智相對更不成熟,更容易接受彆人的思維引導。”

“是啊,所以網上的節奏才滿天飛,今天黑這個,明天黑那個,很多人莫名其妙就成了無良自媒體的傳聲筒,甚至發展成了一張圖、幾句話就能逼死一個人。網絡放大了人們的戾氣。”

太多太多的反轉,太多太多的惡性輿論事件,前世今生都見得多了,萊曼皺著眉頭:“或許很多人再年長些會對過去的自己那些不理智的發聲燦燦一笑,但有了推特、臉書、雅虎等渠道,一不小心就成了彆人利用的對象而不自知的現狀太可怕了。

這種社會問題,我一個導演肯定解決不了,或許網暴發言真的需要實名製才好吧,尤其是那些上升到個人侮辱及詛咒的,看著真的讓人心裡發寒,讓人不禁感歎為什麼一個陌生人可以對另一個陌生人有那麼大的惡意,巴不得人家死……

但既然沒有這種政策,我還是想做點什麼,站在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上,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沒小蜘蛛被寄托、塑造的那般奉獻和偉大,隻是一些力所能及的能對觀眾起到那麼一點點的反思和觸動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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