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當浮生29(2 / 2)

照羽心想,我可謝謝戚樂了,被她惦記著可太倒黴了。

他揉了揉眉心,覺得戚樂這個人,還是不會做無功之事。他對戚樂也有點了解,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是沒有想要的東西,她連一步都不會挪。

青鳥看出照羽思緒,直說道:“陛下我看您是想太多。您都能為杳杳擺這麼大的宴會,當浮生怎麼就不能為巫支祁來赴宴了?她不是連徒弟都借給巫支祁用了嗎?”

照羽:“……”

照羽道:“我眼皮跳的厲害,我看你還是通知權羽他們,多驚醒點。當浮生來了,我心裡就不安穩。”

照羽麵無表情:“對她,多想永遠比不想好。”

青鳥欲言又止,她很想說照羽這幾次摔倒都是因為被當浮生繞進去想了太多,也許什麼都不想真的可能比較好呢?

照羽吩咐道:“昆侖是不是也來了?是風靄?”

青鳥正色:“這倒是有點奇怪,昆侖有些太鄭重了。”

青鳥道:“昆侖的掌門親自來了。”

昆侖掌門陸時宜,照羽手指微頓,他道:“他來?他不是一項端著昆侖萬宗之源的派頭,哪兒都不去的嗎?”

青鳥道:“我也覺得奇怪,他來還麻煩。我們和昆侖的協約在,少不得對他低聲下氣。”

照羽慢聲道:“快了,早晚輪到他們對你們低聲下氣。昆侖的位置怎麼排的?”

青鳥道:“排在您左側,較其他門派高一階。”

照羽思忖了片刻,對這個安排表示同意,就在這時,侍從來報:“陛下,權羽將軍說當穀主求見您,您見嗎?”

照羽:“……”

照羽的一句“不見”差點兒脫口而出。好半晌他才穩住了自己,對青鳥吩咐:“算了,讓她來吧。”

戚樂是待著南淵一起來的。

巫支祁與照羽的關係畢竟尷尬,能不見最好不見。南淵捧著東境送給玉凰山少主的禮物,倒也沉得住氣,不卑不亢地代替巫支祁向照羽道了好。

照羽瞧著南淵,卻問:“你到底是代表當浮生還是代表巫支祁?”

南淵麵不改色:“妖主這話問的奇怪,世人皆知東境庇護藥王穀,藥王穀與東境乃是盟友。我自然是代表的雙方同盟,哪兒又來代表那一方的問題。”

照羽聞言,似笑非笑:“果然是當浮生的徒弟。”

戚樂掩唇輕笑,她對照羽道:“我替南淵多謝妖主讚賞了。”

照羽:“……”

照羽直說:“說罷,你這次來想要做什麼?”

戚樂這次倒也不和照羽說些廢話了,她說的也很直接:“我好奇你的女兒,想見見而已。”

照羽狐疑:“就這樣?”

戚樂頷首:“就這樣。”

說著她取過南淵手中的盒子打開,“東境與我還攜了禮。”

雕漆木盒剛開,遊香的獨有的暗香便溢了出來。南淵和戚樂聞不見,但殿中妖族則都聞見了這氣味。

照羽臉色微變,他都:“遊香?”

戚樂頷首:“遊香。拿著配在小孩身上,哪怕她漫山的跑,也不用擔心走丟了。如何,誠意足夠吧。”

要讓戚樂同意拿出遊香,這可太難了。照羽將信將疑,不過他倒是不憎惡戚樂要見他的女兒,如果可以,照羽根本是恨不得給所有他看得上眼的人都炫耀一番。

照羽故作思考了一番,點頭同意:“好吧,你和我來。”

戚樂便帶著南淵跟著去。

南淵好奇,他低聲問戚樂:“玉凰山的少主是個小鳳凰嗎?百日宴,會不會還是顆蛋?”

戚樂慢條斯理:“這就都要去問妖主了。”

照羽:“……”

照羽麵無表情回頭:“是人類,但和你們不同。她要好的多。”

戚樂:“世上最好?”

照羽一口咬定:“世上最好!”

戚樂點點頭:“我理解,我也這麼看南淵。”

南淵:“???”真的嗎,但這個“南淵”是指名字還是指我,我總覺得是在指名字……

“南淵”這位未來的藥王穀穀主,所達到的成就都將是藥王穀立派以來的之最,戚樂說“南淵”世上最好,自然是半點毛病沒有。但照羽說“世上最好”,卻完全就是出於一位父親的心理了。

他領著兩人去到了玉凰山少主的臥室。才不過百日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穿著輕柔的衣裳,真被兩個玉凰山的侍女逗的直樂。她瞧見了照羽,便咯咯的笑起來,張開手要照羽抱。

照羽所有的殺伐果決都在這一刻化了乾淨,他連忙伸手去抱,哄了一會兒,才將有些累的小女孩重新放回了她的小床上。

照羽道:“瞧見了嗎?”

戚樂忍俊不禁。

她走過去蹲下身,忍不住也伸手逗了逗小孩子,哄她:“叫姨姨。”

才白日的小孩子,連牙齒都沒長全,卻聰明的很,雖然含糊,卻也跟著戚樂叫出了類似的音節。照羽聞言立刻攔住戚樂,不滿道:“彆騙我女兒,她叫你姨姨,豈不是我也得和你扯上關係。”

戚樂慢慢道:“妖主這也太見外了,我也可以讓南淵叫你叔伯的。”

南淵被嚇了一跳:“?!”師父,這個我真的不敢叫!

照羽:“……你敢,我不敢。”

他說:“瞧完了,瞧完了出去吧。杳杳困了。”

戚樂也隻是真的好奇來瞧一眼,瞧完了自然也打算走。南淵聽她的吩咐,將遊珠交給侍女,由她們將遊珠墜在少主的身上,這禮便算成了。

照羽收了禮,態度也不能太僵硬。他將兩人重新帶出去,也送了南淵些小玩意,命人帶他遊覽玉凰山,支開了他。

殿中再無他人。

照羽直言:“又是遊珠,又是叫我的。當浮生,我也算認識你,你有事情不妨直說。”

戚樂知道照羽的性子,所以她也直說了:“我是想請玉凰山在日後多照顧南淵一些。我擔心他太早出師,遇見太多困難的事情,又沒人能夠相幫。”

照羽驚訝:“你居然真的在認真教徒弟。”

戚樂道:“妖主也說過,我是個從不做無用功的人。既然教了,自然是一定要教好的。”

照羽嗤笑了一聲:“我瞧你那徒弟似乎還擔心這自己被你給丟掉呢。”

戚樂答:“猜我心意也是他該學的東西之一,他沒有妖主聰睿,學不透我也沒辦法。”

照羽不耐的敲了敲扶手,側首直言:“我說當浮生,你如果是想讓徒弟出師,讓他替你承擔藥王穀好讓你去悠哉了,你為什麼不去找巫支祁。他是你從我這裡偷走的,對你不是言聽計從嗎?有他在,不比我這外來的要更儘心。”

戚樂聞言笑了。她握著手中的珠串,反問了照羽一句:“我為什麼不尋巫支祁,妖主難道不清楚嗎?”

“您舉辦這場宴會,借廣邀四境英豪的名頭讓他來見你,不就是因為這個理由嗎?”

“巫支祁已入死局。”戚樂斂了笑意,她頗為漠然道,“妖主此宴的目的我也心知肚明。”

“我既不怨妖主,甚至選了了袖手旁觀,妖主自然也不該來試探我。”

照羽聞言斂了所有表情,他有些心驚。

過了會兒,他才道:“你倒是真不怕我。”

照羽最後道:“你既然已退了一步,那我自然也該退一步。”

“當浮生,我答應了。玉凰山給你的庇護,會轉予南淵。”他向戚樂舉了舉酒杯,“我敬你一杯。”

戚樂問:“敬什麼?”

照羽答:“你的心軟。當浮生,你其實比你自己想的要人性。”

戚樂聞言笑了,她冷酷回答:“你錯了,我隻不過是終於感到了厭煩,要想要個結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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