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⑦④(1 / 2)

房間的采光很好,通風也不錯,從窗外看去可以看見遠處的風景——畢竟不是什麼繁華區。

他好像被關在了一個無人之境。

最初醒來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試圖反抗過,雖然丟臉,鬆田陣平也不打算就這麼束手待斃,他的拆解能力極為高超,一般的鎖根本不在話下,就算是□□,隻要有工具也不是完全不能處理。

他把床頭的金屬裝置拆了下來當成工具,一開始還以為她在這方麵似乎很大意,後來發現是自己想得太簡單:那幅手銬的材質和設計很特殊,除非拿到鑰匙或者單純物理破壞,或者更乾脆一點直接把手切掉,否則想要憑自己的能力來解鎖,根本就做不到。

被關在房間裡的第四個小時,鬆田陣平終於放棄了掙紮。

他是個很識時務的人。

與其繼續這麼浪費體力下去,倒不如暫時先穩下心,保留力量,看對方接下來到底打算做什麼。

但不管怎麼說,利用他的信任把他放倒關起來,還用手銬將他銬在這裡都是一件讓人倍覺恥辱的事,如果對方沒有好好的給出解釋的話,他絕對不會輕輕鬆鬆地就原諒她。

沒過多久她又過來了。

妹妹手裡還端著早餐,一勺勺的白粥送到嘴邊吹涼了才喂他,動作很耐心,就好像把人完全捧在了手心裡。

“陣平,你餓了嗎?”她輕聲細語地說,“抱歉,因為一點小意外所以臨時來晚了,不要生我的氣呀。”

他冷笑了一聲:“你還知道來?”

話一出口,鬆田陣平感覺怪怪的,妹妹連忙搖頭,“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呢?這段時間我被看得很緊,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溜出來的,一出來就急著來找你,真的沒有忘掉你的。”

鬆田陣平:“這還差不多。”

鬆田陣平:“……”

他到底在說什麼啊?混蛋!

他彆過頭,拒絕她的投喂,妹妹也沒生氣,“在生氣我昨天晚上沒有過來看你嗎?也對,這是我的疏忽,都忘了要給你帶晚餐過來。”她自顧自地說著,“你本來就喜歡廢寢忘食,總是不記得要好好吃飯,要是以後腸胃出毛病了怎麼辦?”

如果拋開一切不談,隻聽她說的話,那還真是挺讓人感動的。

“……在說這個話之前,你能不能先把我手上的手銬解開?”他說。

男人晃了晃手腕,金屬製的鎖鏈碰撞,發出了有些沉悶的晃晃蕩蕩的聲音。

妹妹吃驚地張了張嘴,眼裡蒙上了一層薄霧,看著他的眼神欲言又止,最後哽咽地說,“陣平,你是不是討厭我?”

……怎麼就突然跳到討厭不討厭這件事上去的?他剛剛難道不是在說把手銬解開的事情嗎?

“這不是正常的溝通狀態吧,”鬆田陣平儘力讓聲音平和,“還是說你和彆人交流都是用這種方法——不考慮對方感受意見,直接把人綁住?這樣是不公平的。”

至少先把手上的鐐銬解開再考慮下一步。

妹妹伸手撥開了他臉上淩亂的卷發,微笑著說,“你是不是在想,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她是不是不懷好意,一開始接近我就是彆有目的,現在隻不過是因為東窗事發暴露了,所以做這些小動作……”

鬆田陣平粗喘了一聲:“你一定要故意惹我生氣嗎——”

她好像根本就聽不見他說的話,慢條斯理地繼續說:“但是也說不定之前因她也是故意露出破綻來取信我,也許是被人強迫的,或者是另有苦衷。”

他直直地看著她,那雙犀利的眼眸像暴風雨夜的大海上不滅的燈塔一樣執著,依然明亮有光。

她輕輕吹了吹舀起的熱粥。

“很遺憾,如果真的那麼想的話,你就想錯了。”

妹妹從包裡拿出了一個手機,款式很眼熟,他很快就想起來那是自己的手機,昨天昏迷之前還帶在身上,醒來之後他本來想用手機聯係其他人,卻發現唯一的通訊工具從身上消失了。

果然是被她拿走了。

“你要乾什麼?”

妹妹解釋:“還沒有到休假日,如果你突然失聯的話,難道不會讓其他同事都很擔心嗎?放心,我不會讓你有這個困擾的。”

不過在那之前,不能讓他乾擾到自己的計劃。

她從外麵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拆開包裝,為了讓他保持安靜,妹妹還特意在網上下單了一個口枷。

鬆田陣平眯起眼睛,“……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帶上這個鬼東西吧?”

“陣平還是那麼聰明,”她扼住了他的脖子,想趁他愣神的片刻,迅速把工具戴上,“不過你就算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他彆過頭,雖然帶著枷鎖,但也試圖反擊,抬起手肘試圖敲她後頸,卻沒想到連發的幾招都很快被她破解,愕然之際,一個走神就被對方反壓至身下動彈不得。

“我本來是想給你貼膠布的,又簡單又快,可是一想到……”她的指尖劃過了他的唇,“撕下來你會很痛,就放棄了。”

難道他還應該感謝她的體貼嗎?

鬆田陣平想反諷回去,但腦袋裡現在一團亂,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占據著心臟,以至於現在無暇理會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

“你……”

不是什麼都不會嗎?

他的心情很複雜:平地走路的時候,偶爾都會因為重心不穩摔跤的人,為什麼能夠這麼容易就反製住他?

父親是拳擊手,鬆田陣平從小就耳濡目染,精通拳擊格鬥術,就算是上了警校之後棋逢對手,和降穀零也是五五開,就算這些年他的工作重心是拆-彈防爆,格鬥術有所冷落,但在東京警視廳裡也依然是佼佼者,少有出其右者。

就算剛才有她出其不意的原因在,可他也並非毫無防備,卻還是這麼輕易就被壓製住,對方好像無比熟悉他的攻擊路數——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

他終於忍不住懷疑自己:他所認識的那個齊木蓮衣,真的是完整的她嗎?

可是從相識到現在如果都是裝的,那她未免也太厲害了,輸在這樣的偽裝下,不冤。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幾個過招間,妹妹不小心把拆了封的盒子碰到倒地上,結果從裡麵又掉出來一個東西,兩人下意識看過去,黑色的止咬器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待人使用。

氣氛一下子變得色-情了起來。

鬆田陣平:“……”

他看女人的眼神變得更加難解。

妹妹:“……”

等等,這不是我發的車!

她也開始懷疑人生,自己明明沒有買這種破廉恥的東西,然後為什麼包裝裡還會出現這個?這是□□裸的汙蔑,汙蔑!

包裝盒裡還附了一張小紙片,上麵是來自店家的貼心問候以及說明,店主表示這是一個附帶的小禮物,希望客人玩得愉快。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決定把大惡人的理念貫徹,那就貫徹到底了。

她直接給他塞上了口枷。

鬆田陣平這次已經很防備了,卻沒料到她的力氣如此之大,硬生生被磨得張開嘴,被迫咬住了黑色的硬物,張著嘴無法說話。

妹妹不再浪費時間,直接撥通了爆處組上級的電話,甚至還按下了免提。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劈頭蓋臉地訓斥了起來。

鬆田陣平冷眼旁觀,想看看她打算用什麼說辭把最難糊弄的上司給糊弄過去。

妹妹直接掛了對方的電話。

等數了十秒之後再打過去,那邊果然就平靜了許多。

他沉默地看著這一幕,理當讓人火大的事,真實的生氣情緒卻沒多少。

……她太過了解自己了。

妹妹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蝴蝶結,放到嘴邊,再開口時,從裡麵發出來的赫然是鬆田陣平的聲音。

“什麼叫沒事——我都已經快三十了,再拖下去都要單身終老了,總要給我點時間處理私事吧?”

“萬一被甩了的話,到時候就拜托您發一個女朋友了。”

“要是沒我不行,那我出生之前日本不早就炸了?有什麼事就都交給hagi那家夥好了。”

妹妹一頓操作猛如虎,甩鍋甩得非常嫻熟。

鬆田陣平:“……”

萬萬沒想到。

就算是領導,也不得不為下屬的終身大事讓步考慮,而且她的語氣合乎自然,就算是hagi,隻是打電話的話,也不一定能聽出異常。

隻是幾天的缺席不會造成什麼風波——他還沒有重要到那麼不可或缺的程度。

“其實你應該感謝我的,”她歎氣,“你的追殺令如果不是我接手,恐怕你現在早就硬了。”

妹妹坐在他身上直起腰,忽然發現身下好像有些奇怪。

兩人尷尬對視。

“哇哦,”她乾巴巴地笑了一聲,“現在也硬了啊……”

“要我幫個忙嗎?”

[閉嘴。]

他惱羞成怒地用眼神表達了這個意思,心裡又忍不住扼腕歎息。

[所以他變成這樣到底是誰害的啊?]

用那些奇怪的東西就算了,還坐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他身上又沒有什麼病,有反應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鬆田陣平的待遇也不是沒有改善一點,至少手上的手銬加了延長線,長度卡得剛剛好,正好方便解決日常生理需求,起碼保持著衛生,不至於太臟。

他有些悲哀地發現,就算到了這種時候,對把自己弄到這種地步的罪魁禍首居然也生不出厭惡和排斥。

難道他已經自我馴化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但是也是沒辦法的事。

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理由,而是一個人如果長期處在一個不對外開放的空間,被單獨隔離開,唯獨被允許和特定對象進行交流,保持堅定的心意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吧。

他不願意去想,如果這個特定對象換成是其他人,自己會不會改變念頭。

因為一旦承認了,就會徹徹底底變得軟弱。

鬆田陣平開始使用曲線救國的方式爭取離開的機會。

“你還在生氣我給你帶口枷的事情嗎?”妹妹一臉為難和歉意,“抱歉,那次是特殊情況,之後都不會了。”

他仍然彆過頭,沒有接受她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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