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蜜水,裡頭卻擱了乾花,雁姐兒等花泡的半開端過去送到蓉姐兒手上:“這是今年春天我才曬的花兒,就是這院子裡摘的,如今瞧不見,仲春的時候開的卻好。”
細細碎碎的紅,也不知是甚花,蓉姐兒端起來吹一口氣,把浮著的花瓣吹到杯沿邊,啜一口,眯了眼睛點頭:“好甜呢。”
雁姐兒也笑,她靠著大迎枕,拿出繡活來,蓉姐兒伸頭看過去,那上頭繡了一對並蒂蓮,她知道這是喜慶圖樣,奇一聲道:“你也繡嫁妝來了?”
雁姐兒頓住了,半晌才勾了嘴角笑一笑:“這是給大表姐做的,她喜歡我繡的並蒂荷花。”說著又紮一針:“我住在此間,一茶一飯來得容易,怎麼也要幫補著些。”
蓉姐兒眉毛一皺,看看雁姐兒,悶聲應一聲:“哦。”她一個人坐著無事閒得慌,便拿了彩絛打起絡子來,這玩意兒蓉姐兒五六歲大就開始學了,如今會打好些個花樣,孫蘭娘更是各中好手,還會編花形的絡子,什麼喜上梅梢,什麼五蝠臨門,隻要那繡樣子上頭有的,俱能打出來,她就給蓉姐兒打過一個蟾蜍的。
綠瑩瑩的絲絛繩子,編出一隻吐水的蟾蜍來,眼睛用黑絲繩,口舌間還綴一顆珍珠,拿在手裡活靈活現,蓉姐兒還拿她嚇過寧姐,乍看之下還真當她手裡捏了隻蟾蜍。
蓉姐兒最喜歡這個,央了蘭娘教她,此時使出來,雁姐兒都不曾瞧見過,盯著她的手看了好一會兒讚道:“妹妹好巧的手。”
“我不耐煩做針線,這個還有些趣味兒。”她兩隻手一翻蟾蜍的半個身子就出來了,圓滾滾的裡頭都能套個鴨蛋,這個做出來原就是給蓉姐兒裝鴨蛋的。
兩個做了回活計,又結伴去上課,雁姐兒拿出那方蕉葉凍的端硯來,那邢素姐看她一眼,沒作聲,等到走時雁姐兒照樣把蓉姐送到二門,幾個姑娘一個個排著上車,邢素姐落後一步,蓉姐兒推了手叫雁姐回去。
邢素姐見蓉姐兒身邊空了,挨上來說:“她的點心都是隔夜的。”壓低了聲兒,秦五踩了杌子上車,轉頭一看,衝她們點點頭。
那點心自然是隔夜的,蓉姐兒舌頭最刁不過了,雖不說話,卻樣樣都吃得出來,廚房裡上午買的魚,夜裡糖醋了送上來,她隻挾一筷子就不肯再用了,也是濼水這些東西多,死的根本賣不出去,活魚也賤得很,這才把舌頭吃細致了。
“哦。”蓉姐兒又應一聲,眨巴眨巴眼睛,邢素姐隻當她不懂,再沒說甚,拎了裙角上車去了。蓉姐兒吃的多,自然不比這些小貓吃食般的姑娘家,臉頰圓圓的,看著一團孩子氣。
伸出來的手腕也飽滿,很得長輩喜歡,說她是個有福氣的樣子,彆個手上帶了金鈴顯得空蕩,戴在她手上,更顯得手腕嫩藕也似,粉嘟嘟的好似能掐得出水來。
等車顛顛的回了家,她悶悶趴在床上不肯起來,連炸的竹鵪鶉也不想用,秀娘聽說也不在意,小兒鬨脾氣常有的事,等夜裡看她還是不樂,問她:“怎的?學裡不高興了?可是跟人拌了嘴?”
說著就看綠芽,綠芽趕緊搖頭,心裡奇怪,一天都好好的,上了車便不樂,那兩隻炸的竹鵪鶉一碰也沒碰,叫甘露幾個分食了。
“娘,學裡好煩人。”蓉姐兒說了這一句,拿起筷子,茂哥兒自長了牙就開始饞吃桌上的東西,他自家小碗裡的東西不香,扒拉著彆個的碗頭直往裡伸。
蓉姐兒的手被他死死拉住,直往眼前拖,眼看臉都要栽進去了,蓉姐兒拿手在他胳肢窩裡嗬了一下,茂哥兒一下鬆了手,咯咯咯的笑。
“給他用咱們的碗裝。”蓉姐兒拿了大碗,把茂哥兒吃的碎肉糊糊倒進去,再把那碗拿到麵前,他兩隻手牢牢的抱住了,吃的平時更香更快。
蓉姐兒原還沉了臉,看見弟弟這模樣笑起來:“小笨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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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兒扔了一個地雷
抱住全部壓倒~~~
水滸畫風的蓉姐兒感覺到了來自紅樓畫風組的惡意
懂事是要一點一點來噠~~~~
茂哥兒萌萌噠,好騙的小笨瓜,沒錯,愫弟小時候就是這樣被騙的
大吉大利求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