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一躬身子腆了臉笑:“乾淨的,”又問:“老爺要什麼香。”
“沉香。”王四郎說著又打點了一兩銀子:“預備些吃食來。”說著自個兒解了衣,還笑一笑道:“天涼了,這裡頭泡一泡通身筋骨舒暢。”也不等徐禮,自家解了衣裳就擱在榻上,先衝洗,搓上澡豆衝個乾淨,往到石砌的池子裡。
兩邊牆上還有磚雕的仙鶴,王四郎泡得通身上下三百六十個汗毛孔兒都舒開了,隻閉了眼兒頭上搭條毛巾,等聽見徐禮進來了,眯了眼兒去看。
徐禮富貴人家長成,還沒泡叫熱氣兒就給熏紅了,王四郎看他身長體闊,身上也沒異味,也不似通了人事的模樣,心裡點了點頭,自家又閉起眼來,跑堂進來看著泡上了,拿鐵夾子夾了塊燒紅的石頭扔到水裡。
“滋”的一聲,水又熱了兩度,兩個俱都一言不發,須臾便有人端了托盤上來,泡著熱澡,喝了冰鎮菊花酒,王四郎一杯子下去,舒服的歎了一聲:“我女兒脾氣急性子燥,我看你是個沉穩的,很好,很好。”
說的徐禮臉上更紅,也不知道是泡紅的還是燥紅的,王四郎泡了一刻叫跑堂進來,尋了上扡腳師傅進來,又是撓背,又是梳頭,還修了腳,一共摸了二十個大錢出來,看著徐禮穿上了衣衫等他,臉上還紅暈一片,耷耷眼兒穿上衣裳,一路走回家去,到了巷子口說道:“過兩日就換帖子,你自家看中的,若待她不好,嘿嘿,我這一把子力氣收拾你還來得。”
徐禮這回便似煮透了蝦子,連稱不敢,送了王四郎好遠,才暈陶陶往回走,眼看天色晚了,也不得往山院去,隻好去了舅舅家過一夜。
吳夫人看見外甥漲紅了一張臉回來,還當他生了病,見沒個小廝跟著,趕緊打發他回房,又要請大夫來給他瞧病,徐禮隻覺得熱氣從腳底一直湧到頭頂心,拉了吳夫人,臉上還笑嗬嗬的:“不勞舅姆擔憂,我是去了混堂跑了個澡。”
“怎的,你哥哥拉你去的?”吳少爺三日前調了回來,還是總旗,那個愛跑的性子不改,日日跟著同僚喝酒跑混堂,好容易家來卻把媳婦擱到一邊,三日才隻回來住了一日,這樣子什麼時候能懷上個娃兒。
“不是,表哥回來了?”他心裡隻記掛著親事,倒把吳策訥回來的事給忘了,吳夫人拍拍他:“你不是著了風寒便好,你哥那個野性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收斂。”
硬是逼他喝了半碗薑湯,徐禮蓋了被子,身上燥的睡不著,翻過來覆過去,貼餅子似的翻騰,隻覺得身上熱的蓋不住,掀開被子躺了會兒還是覺著熱,心裡飄飄然想著要娶她過門。
脾氣燥,她可不是脾氣燥,巴掌差點兒就刮過來了,徐禮這輩子也沒乾過這樣不規矩的事,做了卻一點也不後悔,想著那黑洞洞的假山石洞,隻她那一雙眼睛黑亮亮,貓兒似的盯著他瞧。
碰了嘴唇也不知道羞,懵懵懂懂的說她不知羞,又曉得臉紅,紅起來看著軟綿綿的,叫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他原不想靠過去,腦子裡卻是空的,半點也沒彆的想頭,隻想要碰一碰她,一下也好。
往後她就是他的娘子了,是他的妞妞,小小的人兒團著身子就知道自己叫自己妞妞,他那一聲,把她的外到裡全都燙熱了,就跟他自此氣血翻湧一樣。
也不知道她夜裡想不想他,徐禮彎著嘴角,心裡知道不是,指不定睡的多香,還抱著大白,這
隻貓兒長睏在她枕頭邊的,他這麼日日翻騰,倒不如一隻貓,正想的出神秘,鼻尖一熱湧出兩道熱流來,抬手去抹隻覺得指尖濡濕,急急卷衣裳去擦。
夜半鬨得房門口守著的小廝進來一瞧,急急到灶上去催綠豆湯給徐禮下火,第二日吳夫人才知道壞事,給他蒸綠豆糕,又備下杭白金桂,俱是下火潤燥的,又叫小廝送了一筐梨上山去。
同窗幾個相熟的看見徐禮這個天兒了還喝綠豆湯,哪有不明白的,呂先兒嘖了聲挪揄他:“這個天兒還上火,彆個隻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你這是新郎倌過夜三把火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又沒精力想章節名了
跑醫院總是元氣大傷
今日事今日畢
好了加完更啦
王四郎很滿意,徐小郎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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