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兒睨她一眼,快聲快語:“我自來不愛這些,素淡淡有甚個好,我就愛大甜大鹹的東西,這細榧倒是香,若是拿鹽炒過更有味道了。”
金陵吃茶還要放玫瑰絲果仁兒粉的,到這裡怎麼的慣,倒是清茶喝得,也不過略坐一坐,早上楚家已是行過了禮,這回請飯,往花廳一坐,素得同守孝一樣,連擺盆的紅杜鵑都無一朵。
難為這時節還養了水仙,外頭玉蘭開得好,廳裡菜色擺齊了,楚大奶奶道:“咱們家老太太年歲大了,便不往前頭來,奶奶告罪。”
一溜兒都排好了座次,一桌上連個葷也無,看著俱是青青白白,滿目都沒能下筷子的東西,蓉姐兒正生疑,甘露舀了一勺子豆腐,擺進嘴裡吃了,才知道是拿魚肉做的,一桌子菜,看著是素,竟全是葷,連著青菜都是拿雞油炒的。
蓉姐兒拿了素銀筷子,那桌上楚家不知哪一房的小女娃兒直瞪瞪的瞧過來,盯著她通身花翠看個不住,一時金珠兒晃了,一時紅寶石閃了,蓉姐兒自家覺著,抬頭衝她笑了一笑。
這一笑卻壞了事,楚大奶奶皺了眉頭,直喝了妹子的名字,說她太不規矩,在蓉姐兒麵前現了眼,那小姑娘唬的低了頭,連麵前的菜也不敢挾,隻顧低了頭,另幾個妯娌竟也不幫著她說話,好似不曾聽見,還隻一筷一勺的吃的著自家碗裡的飯。
蓉姐兒暗暗吸氣,又緩緩吐出來,同楚家這幾個更沒話說,等吃完了飯往花園子裡頭疏散,這才看見寥寥幾株花樹:“我們老太爺不愛紅紫,連著這幾株,也還是老太太作壽種下的。”
蓉姐兒心裡一哂,可不是,若還是白花,哪裡是作壽,便似戴孝,這楚家一家子透了古怪,房舍屋宇平平,倒是後頭建了高高一座塔,蓉姐兒抬頭一看,隱隱瞧見那塔上有白衣人,才要去指,又閃了過去。
楚大奶奶便似不曾看見,拉了她往前去,逛得半個花園子,送了她出去,蓉姐兒覺著古怪,徐禮倒平和,比昨兒那付忍了氣沒地兒撒的樣子要鬆得多,可等上了轎子,他卻捏緊了手,這楚家實是不曾拿他當一回事。
回去問了四平,才知道,那個塔,是灃青縣有名的白塔,說完來此地是一塊浮州,這古塔便是神針,一針把灃青縣定在此地,這才綿延繁饒,原是個古寺,有寺僧有方丈,香火鼎盛,如今卻成了楚家的家廟,裡頭俱是些帶發修行的女人。
四平縮了脖子隻不敢說,蓉姐兒問得急了,她便道:“我也不曾聽說過多少,隻知道,那裡頭關著些不安份的,有未亡人,也有已亡人。”
闔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沒人敢捅破,四平縮了身子搓著手:“如今這位楚大奶奶,不是原配,彆個都說那是死了,也有人傳,她是叫關在塔裡,因著過不下去,想要合離,叫楚家說發了瘋病關起來的。”
蓉姐兒唬了一跳:“真個?竟有這回事!”連皇帝的親娘都不作太後敢了嫁,還有哪個人家敢磨搓著兒媳婦不叫合離的,她捂了心口一陣跳。
四平趕緊垂了腦袋:“我不是隱隱聽見幾句,再認不得真的。”
“娘家人見不著女兒,就不來鬨?”蓉姐兒氣憤不過,豎起眉毛,四平叫她盯了低下頭:“出不得鎮子,哪個知道。”
竟是人人皆知,隻沒人捅破,蓉姐兒還是頭一回張了口說不出話來,在屋子裡頭轉了幾圈,還是坐下,捶了下坐褥,這事兒自來民不舉官不究,那一家許還不知道女兒已經是叫人偷龍轉鳳,關起來多年了。
這事兒頂了天,隻沒人來告,楚家便能立得住,兒媳婦病了,還照管著她,說出去也是仁義,蓉姐兒氣的無法,腦子裡頭打轉,又不知道要怎麼說,便是縣太爺也沒有過問這事兒的。
清明撒錢還掃出去百千兩,打著楚大善人的名頭,骨子裡頭這醃臟便似陳年水垢,蓉姐兒自來心裡藏不住話,見了徐禮便叨叨個不住,恨不能連大白搖了幾次尾巴都告訴他,這回去生生忍住了不說。
徐禮見她氣悶,還當是在楚家不樂,摟了肩頭寬慰她:“明兒,我帶你住北街去。”
作者有話要說:以前看過一個案例
男的說老婆是精神病
作了證還是怎麼,把老婆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其實,她根本沒瘋,隻是不肯離婚……
啊,對了,還有舉報自己老婆寫耽美小黃書,抓進去坐牢的……
希望沒有嚇壞妹子
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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