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得人證成竹在胸,中山狼推婦替死(1 / 2)

春深日暖 懷愫 5381 字 4個月前

尋著的是那個男孩的乳娘,他進楚家前也還用著乳娘,等在楚家住得久了,乳娘自覺留下無用,一意求去,他那個母親便放了人離開,初時也是簽的活契,要留也留不住,打發了她二十兩銀子,還叫她回鄉間去。

這個乳娘姓魏,並非灃青本地氏,想是楚大當年特意自外地尋來,他把那點子歪心邪腸俱用在了對付妻子身上。

魏氏不過鄉下婦人,哪裡見過這樣仗陣,事兒既有果,便有因,楚家要雇人,總要立契,既要立契就要有中人作保,一件件往上尋,雖是繁雜了些,總能尋得出頭緒來。

這個奶娘還在鄉間,如今已不是窮苦人家,靠了那幾年掙得的銀子,也置起田蓋起屋來,她那兒子不曾吃過一口親娘奶水,竟孝順得很,曉得是親娘攢下來這份家業,公差上門問個明白,還問他娘要不要去。

哪還能不來,因在鄰縣,徐禮寫了帖子送到鄰縣縣令手上,由著他再調撥公差把人送上門來,還又寫信來,說有甚難處隻管開口。

魏氏再是小富也抵不過縣太爺去,坐了車又轉船,由兒子陪著一路侍候著到了縣衙,先帶到書房問話,徐禮請了趙大過來,便是做個見證,叫他聽一聽楚家行的甚樣事。

魏氏同她兒子不過連個差役都隻當是官老爺了,見著徐禮官服正坐,早已嚇得打抖,還不等他問,便把她知道的竹筒倒豆全說了,事兒雖過去了這些年,有些小處記不真,大事兒總沒錯。

“小婦人進門時再不知道是個外室,原還當是官人作小本生意,小婦人又非本地人氏,相著幾麵也認不出是楚大老爺來。”魏氏一句話說的磕磕巴巴,還是師爺知機,立到她身前擋了徐禮。

對著那婦人便是一笑:“不須急,隻細細思量,如實說來便可。”

魏氏吃著甜茶捧了杯子還抖:“小婦人奶了哥兒一年,到得周歲時,大官人倒是家來辦宴,宅子裡人俱都多得一月的月錢,小婦人因著奶水好,又多得一份。”她先時還模糊,一字字說了倒清楚起來:“太太賞了席麵下來,彆個都吃醉了,我因著奶哥兒,不能碰酒水,同我一屋的原是太太的貼身丫頭,叫蓮花兒,她隻絮叨個不住,這才聽說太太原是外室,大官人家裡那個好些年都不曾生養,往後還要抬進門去當大夫人的。”

她說這些,趙大臉上已是掛不住了,徐禮衝他擺擺手,清聲問道:“你是一向不知那是楚家外室,還是而後得知?”

“蓮花兒說了,小婦人這才知道,因著宅中人少,哥兒大些小婦人也幫著去買柴米魚菜,時常聽見楚家名頭。”魏氏還記著彆人說道楚大總是讚他,便隻她曉得這些,隻她生性老實也不與人炫耀,便是如此,才敢放她出去買菜。

徐禮擺擺手,他在此處魏氏更是七顛八倒說不清楚,起身使了個眼色給師爺,由著他來問話,示意趙大跟他出去,趙大垂手跟出去,徐禮不提彆話隻道:“等後日,你便擊鼓鳴冤。”

端午之後一日比一日熱,縣衙中本來就無存冰,還是石家烏家送了冰來,現如今連另三家也跟著一並倒過來,俱怕事發牽扯著自家,江家掌著一縣的船隻,漁人撐的船俱是他家的,二房要帶了女兒兒子逃走,還是江家來告的密,隻求著定案之後,能把自家女兒同楚大小兒子的婚事給抹了去。

雖還沒尋到那個孩子,也沒趙氏身邊人的蹤跡,徐禮還是定下開堂,再不能等,已是拖三日,再拖隻怕夜長夢多。

楚家先是啞了聲兒,像是沒緩過神來,到得此時,楚大竟還不動作,他倒曾想過送金銀,送了兩壇子酒來,似這等物件蓉姐兒一向小心,鄉紳送米送糧俱是常事,可卻不能開這個口子,才來時收了些木料架秋千,若不是蓉姐兒大張旗鼓抬了倭金屏風去回禮,往後這衙門再清不了。

若真收,便是柴米都不費了,這地方又不缺吃穿,便是船家拎個一簍魚來也不值什麼,也常有小門小家送些吃食來,廚房裡整日火便不停,蒸得些糕點也算還禮。

可楚家這兩壇子酒,一個廚房雜役還不曾抬起來,趕緊就往上麵報,蓉姐兒擰了眉頭發脾氣,叫兩個婆子抬了東西進門,掀開一看果不是酒,叮當聲響,裡送是滿滿兩壇子銀塊。

似這些便是蓉姐兒都要咋舌,更不提那些瞧見的丫頭們,甘露倒抽一口冷氣:“這可怎麼好。”蓉姐兒先是怒,爾後又笑:“把這些送到書房裡去,當著人的麵送去。”

她且不怕徐禮把這些留下,人證有了,這些便也權當個物證,這一壇子總有千兩,俱是二十兩一個錠的雪花紋銀,細點一點一壇就是一千兩,怪不得兩個婆子還抬不動。

楚家這是嫌罪證不足,還又送上門來,蓉姐兒派了甘露去尋覘筆,把這兩壇銀子封在書房裡,徐禮頭回坐堂,隻等著明日開堂,把師爺錄下那些一一看過,留魏氏母子住下,擺在哪兒都不放心,隻掃了耳房出來,魏氏的兒子倒是個實心人,聽見這一樁冤案,念了幾聲佛,魏氏也是,遙遙看見窗對麵就是趙氏的房子,雙手合什連連點頭向那邊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