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2)

會議桌的一角整整齊齊地堆滿了卷宗!!

高高一遝,讓人望而生畏。

好家夥,這是做了多少好人好事又成功逃了啊!

萩原研二左看看卷宗右看看眼神飄忽,有些尷尬的紅發男人,噗嗤一聲笑出聲。

“這也不一定都是你的。”鬆田陣平抽出一支筆,在會議桌另一頭坐下。他從壘得高高的卷宗堆裡抽出一本,攤開到其中一頁。

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托著下巴,男人修長的手指間夾著筆,隨意地轉了幾圈。

“坐吧,我們儘快弄完。”鬆田陣平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抬了抬下巴,威脅道:“我今天可是休假,專門為了你加班誒。要抱著感激的心,如實告知詳情,不許在警局說謊啊!”

織田作之助被萩原研二壓著坐在鬆田陣平對麵,擺出了老實人的模樣,乖巧點頭。

這麼老實?不會有詐吧?

鬆田陣平懷疑地看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開始念:“X月X日X時,有人飛車搶劫,是你抓住搶劫犯的嗎?你是怎麼做到的?”

“是我,”織田作之助努力回憶,“我走在街上,他開車從我身邊經過,搶了路人的包,我就追上去把他攔下來了。”

鬆田陣平頭也沒抬,唰唰唰埋頭就是狂寫,偶爾問一問細節。

萩原研二拖了個椅子坐到織田作之助身邊,他從筆筒裡取出一支筆,隨手翻開一本卷宗,問:“……有人摔了一跤,是你把人背起送到醫院的嗎?”

織田作之助點頭,開始說起當時的事情經過。

萩原研二埋頭加入狂寫的陣營。

織田作之助就被夾在中間,負責回答問題。有些記不清的就在心裡問係統,再轉述係統的話。

做過的任務都是會記錄在係統的數據庫裡的,任務過程也會被係統記錄下來,所以不用擔心搞混。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三人才將桌麵上的卷宗填完,裡麵百分之八十都是織田作逃掉的筆錄。

萩原研二:“織田,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奇奇怪怪的體質。不然為什麼你每天都遇見不同的事件?”

織田作之助:“……”

心虛,不敢出聲。

這哪是他遇到的啊,是他通過係統主動撞上去的!

鬆田陣平癱在原地揉了揉手指,過了一分鐘後一躍而起,將卷宗往旁邊一推。

他戴上墨鏡,彎下腰湊到紅發男人和幼馴染中間,伸長手臂,一邊攬著一個,灑脫地說:“下班了下班了!走吧,上次不是說要去喝酒嗎?”

萩原研二很心動,他前傾身子,越過鬆田的腦袋去問織田作:“織田,去嗎?”

織田作之助有些猶豫。

波本他們如果臨時要集合,醉醺醺的不好吧?

如果喝醉了,今天就沒辦法清掉係統任務了。

係統歡快地說:[去吧,織田作。你也忙好久了,要放鬆放鬆呀。]

“好吧。”織田作之助決定給自己放假一天,“去哪裡?”

萩原研二跟鬆田陣平互換了一個眼神。

鬆田陣平挑眉,用眼神問:真的去那裡?

萩原研二點頭。

織田作之助:?

你們背著我在說什麼?

萩原研二神秘兮兮地笑道:“是一個很好的地方哦,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

織田作之助搖頭,說:“我剛搬來,不管是哪兒的居酒屋或酒吧,我應該都是沒有去過的。”

“那正好!”萩原研二興衝衝地說,“就當聖地巡禮了,走吧。”

神神秘秘的。

織田作之助無奈地搖搖頭,跟了上去。

不就是一個酒吧,有什麼好驚奇的。

……

織田作之助發現他錯了,錯的離譜。

下車後,他就被領著走進一條熟悉又陌生的巷子。

從巷口到那家店的門口的長度沒有變,巷子依舊老舊,隻是巷內多了一些小店的門,生活的氣息濃重。

地上偶有一灘積水。小水坑裡的水麵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紋,隱隱倒映著天際。

男人褐色皮鞋和黑色西褲在水鏡上一晃而過,帶起的微風拂過,水麵輕輕泛起波瀾,一如紅發男人此刻的心。

織田作之助近乎驚愕地看著眼前亮著微光的紳士怪盜魯邦招牌。

帶著高禮帽、單眼鏡的男性的圖片下方,用紅底白字寫著熟悉的酒吧名字。

“Lupin”

“這……這是……”織田作之助震驚到失語。

萩原研二歪頭,笑眯眯的看著他,“怎麼啦?這麼吃驚的表情,你不會沒聽說過這家店吧?”

那可不止。

他是這家店的常客來著。

織田作之助試探著問:“這家店很有名?”

甩了甩手裡的墨鏡,鬆田陣平隨口道:“那是肯定的吧,畢竟文豪們常來的酒吧。”

他們順著台階一步步向下。

似乎無論在哪個世界,Lupin都始終保持著同一個風格。

尋常人進來Lupin,隻會覺得像走進了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的酒吧。

輕微而又規律的腳步聲像是催眠的樂曲,昏黃的燈光、老舊狹窄的樓梯口是最佳的背景,織田作之助漫步走在再熟悉不過的地方,一瞬間恍惚覺得自己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橫濱的那間小酒館。

突然,前方停下了腳步,鬆田和萩原刻意壓低的談話聲驚醒了織田作。

“這就是網絡上太宰治被流傳最廣的照片吧?”

“是啊,我來這裡前特意做了攻略,在網絡上看到過。”

太宰?

織田作之助好奇地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牆上擺著一張照片,一個模樣陌生的男人盤腿坐在高腳椅上,眼睛看向鏡頭外另一邊,嘴唇微動,似乎在說些什麼。

“這是就平行世界的太宰?”織田作之助輕聲呢喃。

前方兩人隻聽到“太宰”兩個字,回頭對他說:“對哦,那就是太宰治的照片。”

萩原研二笑道:“你不是‘織田作之助’麼?等會兒還能看到你自己的照片呢。”

織田作之助眨了眨眼,對平行世界的自己也很好奇。

他們走進這間古老的、年代久遠的酒吧,Lupin內部的裝潢果然跟橫濱的一模一樣。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還在東張西望,猶豫坐哪比較好。

織田作之助已經熟門熟路地找到他的老位置,坐下後招呼兩人過來。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就走過來,在他身邊落座。

吧台後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調酒師,始終沉默安靜地擦拭著酒杯。

織田作之助不認得這位調酒師,但這不妨礙他習慣性地向調酒師微微頷首示意。

他不像是一位新客人,反而像是來了無數次的老顧客,在對新店員打招呼。

調酒師眼裡閃過一抹詫異,微笑著回應他。

“喝什麼?”萩原研二接過調酒師遞來的菜單,將其先遞給紅發男人。

織田作之助卻已經熟門熟路地點完單了,反而代替了調酒師在給兩人推薦酒品。

他掰著手指,如數家珍般念出酒名,甚至不用看菜單。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很快點好各自想要的酒。

萩原研二隨口感歎了一聲:“織田,感覺你好熟悉這裡啊,你真的沒來過麼?”

或許在織田作的潛意識裡,Lupin就是完全放鬆、與世隔絕的樂土。

一進這裡,他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紅發男人抬手接過調酒師遞給他的酒。他聳聳肩,開了個玩笑:“或許我在夢中來過。”

另外兩人都驚奇地看他一眼,織田一向正經,很少見他開玩笑啊。

鬆田陣平問:“你手裡的是什麼酒?”

澄澈帶著點褐色的酒液裝在玻璃酒杯裡,圓溜溜的冰球上下浮動,些許水珠在杯壁凝聚。

紅發男人修長的手指握著酒杯,輕輕搖晃,冰球碰到杯壁,發出脆響。

“是‘教父’。”織田作之助說,“蘇格蘭威士忌為基酒,加入杏仁香甜酒就可以調成。”

他問調酒師:“杏仁酒你加了哪款?”

調酒師回答他:“帝薩諾方津杏仁力嬌酒。”

啊、這。

他在酒廠的代號就是蒂薩諾來著。

這倒是誤打誤撞,喝了“自己”。

織田作之助覺得有點好笑,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輕輕抿了口酒。

是熟悉的口味,看來平行時空的Lupin裡的調酒師手藝也很棒。

輕緩的古典樂曲悠揚悅耳,昏黃的燈光,熟悉狹長的吧台,耳邊是友人窸窸窣窣的談笑聲,織田作之助總覺得這樣的生活未免有點太不真實了。

萩原研二笑著問:“怎麼樣,織田?這間酒吧不錯吧,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織田作之助:“這可不好說,但我確實很喜歡Lupin,你是怎麼猜到的?”

鬆田陣平抬手鬆了鬆領帶,歎了口氣:“他哪裡知道你喜歡什麼?他就是那天閒的無聊,上網正好看到這家文豪必來的酒吧,又想起了你的名字。一時興起,就來了。”

他嘟囔道:“比起這種高雅古典的酒吧,我更喜歡普普通通的居酒屋。”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故意用哄孩子的口吻哄他:“好啦好啦,大不了再去第二輪,等會兒就去你喜歡的居酒屋哦!”

鬆田陣平做出了一個被惡心到的表情:“你這是什麼語氣啊,快給我收收!!”

“文豪必來?”織田作之助好奇地問。

萩原研二就興致勃勃地跟他說了這家酒吧的來曆。

“這樣啊,可我和太宰、安吾都不是文豪啊。”織田作之助脫口而出。

其餘兩人:“嗯?你還有跟文豪同名的朋友?”

織田作之助含含糊糊:“嗯……嗯,隻是名字相似而已。”

兩人似信非信,見織田不想多說,本不好多問。

但三個人都跟文豪名字相同,還都是無賴派,也太巧了吧。

鬆田陣平忍不住吐槽:“你們不會是因為太喜歡無賴派,三個人一起改名,改完卻不好意思說出實情吧?”

織田作之助不敢吭聲,默默喝了口酒,鬆田陣平就當他心虛默認了。

“這也太瘋狂了,沒想到你也會做出這種事。”鬆田陣平麵露驚訝,問道,“你的目標也是成為像他們那樣的大作家嗎?”

紅發男人手肘搭在吧台上,酒吧特有的燈光打在他身上,憑空多出幾分曖昧。他的神情隱沒在昏暗中,看不真切,隻能聽見他低沉卻磁性的嗓音,聲音帶著笑意,語氣堅定。

“當然。”織田作之助說,“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家。”

“為了你的夢想,我們乾杯?”

“好啊。”

三杯酒杯在空中輕輕碰杯,酒液晃蕩。

織田作之助在心中默念:為了野犬。

萩原研二掏出手機,將手機遞給調酒師,笑著說:“這可是聖地巡禮,我們來拍一張照片吧?”

大家都沒有意見。

鬆田陣平坐在中間,左邊是萩原研二,右邊是織田作之助。

“哢嚓——”

照片定格在這美好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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