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Chapter.86(1 / 2)

神明戀愛日記 酒棠歲雪 10373 字 6個月前

難しいことが多すぎる愛

過於晦澀難懂的愛

今日も変わらず降り続いている雨が

今天的雨也仍是一直不曾停歇

吐息の隙間で名前を呼ばれ

在歎息的間隙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呼喚

軋む波動にのまれて

於翻湧的波浪中沉溺

養病的日子很無聊。

一開始隻能坐在床上看看書,大概半個月左右可以下床活動, 由護士攙扶著做一些基礎的複健。

我的恢複能力很好, 可能是和本身的治愈異能有關。

在我養病的這段日子, 訪客絡繹不絕,基本上異能特務科所有的同事都來探望過我了,青峰大輝更是每天都會出現在病房。

那個案子結束後,羽生風太給他放了一個長假。

作為前輩, 他希望青峰能出去走走,放鬆一下, 最好能聯係權威的心理醫生做一下輔導,不要長久地沉浸於自責這種消極的情緒中。

這些我都知道。

包括他的內疚。

其實在最開始和他去橫濱查案之前, 我就已經隱約猜到會是這種結果。在港口黑/手/黨所有現任高級乾部當中, 我個人認為最好相處的是中原中也, 因為中原先生是個矛盾又可愛的人,你能想象嗎?一拳乾翻十個壯漢, 動輒拆下海灣大橋兩側鋼筋像投標槍一樣隨手擲出,這樣的人在日常生活中看到背著重包裹過馬路的老奶奶會上前攙扶,甚至會偷偷地用異能給老人減輕負擔。

除了中原中也,不管我和青峰大輝在東京灣沿岸的存貨倉庫中遇到尾崎紅葉、A或是“黑蜥蜴”中的任何一位,隻要雙方發生衝突,結局都是非死即傷。

普通人和異能者的戰鬥本就是不公平的。

青峰大輝不應該感到自責, 因為在那種情況下, “無能為力”是正常的, 他不是神, 他救不了所有人。

當我們選擇從事這個行業,第一天就應該明白,不斷會有同伴、朋友,甚至是愛人從你身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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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來看望我的大部分時間是不會主動開口說話的。

一個很常見的畫麵就是:他坐在那裡,雙手交握成拳,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偶爾對上我的目光,麵露躊躇。

這很不像他,我有時真的覺得他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所有造成糟糕結果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但我不知道怎麼去勸他,我站在什麼立場上去勸他。

我自以為是的開導,看似寬容大度地親手解下他脖頸間的道德枷鎖,會不會反而更近一步地把他推向深淵呢?

其實,如果從邏輯上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一遍,很容易就會發現,導致現狀的根本原因在於:兩個本不應該產生交集的人,產生交集了。

我拿到名單,我把它交給森鷗外,那麼那些暗中潛伏、舍生忘死的科員就會因此喪命,異能特務科數十年的辛苦經營也會付之東流,一旦事情暴露,我在青峰大輝麵前根本無地自容。

但如果我不拿名單,我選擇背叛港口黑/手/黨,森先生不會放過我。

我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思考,究竟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同時保存我和青峰大輝兩個人,我焦慮,我不安,甚至為此輾轉反側、深夜難以入眠,後來我發現沒有,但我已平靜。

“今天天氣很好,你可以陪我去樓下的小花園散散步嗎?”我合上手中的漫畫,是最新出的《周刊少年JUMP》,青峰帶給我的,因為我跟他說我想要看一些比較有意思的書。

畢竟世界名著和他絕緣,除了寫真集,恐怕也隻有從國中時代就堅持訂閱的熱血漫畫書可以拿得出手了。

“要帶水杯和外套嗎?”

“水杯裝一點溫水,外套就帶椅子上那件藍色的,薄一點的。我看外麵太陽挺好的,穿厚的會熱。”

“OK。”

青峰站起身,熟練地接水,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取下,又細心地把它展開疊好才搭在臂彎上,以防衣物皺成一團,然後過來扶我。

我突然產生了奇怪的聯想,還挺好笑的:現在的情形就有點像新手爸爸整理女兒的袋鼠小背包,裝上水杯零食外套,然後陪她一起逛小公園。

我想,在以後的家庭生活中,青峰大輝一定會是一個負責任的好父親。

下午的陽光很好,夏季最為炎熱的那段時光已悄然過去,漫步於小道,兩側是翠綠低矮的灌木叢,其間點綴著幾朵白瓣黃蕊的無名小花。

我們找了張長椅坐下休息。

“這次放假時間很長嗎?”我凝視著遠處噴泉旁一群嬉戲玩耍的孩童,狀似不經意問道。

“兩個月,去年和前年我都沒有休過年假,所以這次一起補上了。”

“還有點不習慣。”說著,青峰笑了笑。

“為什麼?放假不好嗎?”

他抿了抿嘴唇:“不太好,沒事乾的時候總是會容易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而且晚上我會熬夜打遊戲,白天一覺睡到中午,然後隨便點個外賣,作息不規律,這種感覺很像之前腳受傷的那個暑假。”

青峰頓了頓,然後輕聲說道:“我不喜歡。”

“你沒有和父母一起住嗎?”

“念大學以後就不住在一起了,他們在鐮倉的鄉下有舊房子,而且我爸身體不好,也到了該退休的時候了。所以現在老兩口就種點地,天氣暖和一點就出去旅遊散心,或等我休假的時候來東京看看我。”

“他們就你一個兒子吧。”

“是啊,我可是家裡的獨生子。”他的麵上終於有了些許放鬆的神情。

“父母會不會很擔心啊,唯一的兒子卻乾/著這麼危險的工作,而且年紀都這麼大了都還不結婚生子。”

聞言,青峰驟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然後他狀似生氣地抬手給了我一擊暴栗:“喂,你什麼意思哦,嫌我年齡大?”

我討好地抱住他的手臂,趕緊搖搖頭。

“因為我有個熱血老爸啦。他是個很勇敢的人,在路上碰見什麼不公正的事都會挺身而出,比如在電車上看見變態猥/褻小姑娘,或者是路邊的婦女被騎機車的小混混搶走錢包。

他一直都很自豪他兒子是個警察,晚上出去和老朋友喝酒的時候還會吹牛我又辦成了什麼什麼大案子,當然我媽會很擔心,每周都會給我打電話。”

他看向我:“那你呢?在沒有來異能特務科的時候,你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我嗎?我……沒什麼好說的。”

我有點窘迫,這種窘迫是很沒有道理的,就像深秋季節乾燥的枯黃草地上突然竄起的野火,幾個呼吸間便燃儘一切,燒成一片荒蕪。

我過去的人生平平無奇,摻雜著陰暗、私欲與猜忌,我的手上有鮮血,有□□灼傷留下的痕跡,我把經曆分享給你不會為你帶來快樂,除了徒增煩惱,我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好講的。

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很可憐。

你的身上有我向往的一切美好品質,正直、勇敢、無畏、善良,你一直站在光裡,我想靠近,卻又害怕我所背負的、那些在每一個夜晚都會嘶吼咆哮的伴生物會傷害你。

那天我和青峰兩個人在長椅上坐了很久。

但我們都很默契地避開那件軍/火走私案不提。

就隨便聊聊,聊他公寓裡養了一條金毛大狗,聊夏天最喜歡吃的一款草莓口味冰淇淋,聊我很想去北海道滑雪,但一直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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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兩個月的院後,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青峰也開始正常上班,過來看我的頻率減少到了兩三天一次。

羽生風太也來過,他親手給我削了個蘋果,告訴我案件被圓滿解決了。

一切太過順利,這不像森鷗外的風格,他如果吃了虧,一定會千百倍地從敵人身上討回。

又過了半個月,我覺得我已經痊愈了,可以考慮複工的事情,但是從來沒有人跟我討論過工作這個問題。

某一天青峰來看我,我說:“我好像可以出院了。”

他當時正在給窗台上的香檳洋桔梗澆水,花瓣層層疊疊呈現出好看的濃鬱奶色。一束洋桔梗修剪好枝葉,用窄口圓身的透明玻璃瓶裝著,水隻用倒一半,放在陽光底下,一汪水色經由光線折射被投到空曠的天花板上,波光粼粼。

“我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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