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昨晚多激烈。
他突然想到這幾日是毓兒的月事日子。
他第一次要跟她圓房時,毓兒說她葵水來了,他就將日子記下來了。
那他昨晚不是……
畜生啊畜生!
毓兒一個弱女子,怎麼能阻擋住他這個自幼習武身強體壯又喝醉酒的混賬?
難怪她臉色如此蒼白,腳步虛浮。
肯定是受傷極重,又難以啟齒,隻能自己忍受著。
商容與連忙將冉清穀扶到床邊坐好,關心切切說:“毓兒,你是不是很難受,來先躺著休息會兒,要做什麼直接跟我說……”
冉清穀一頭霧水。
他本來要去給王妃請安的,聽到商容與醒了就過來看看,怎麼就又讓他躺下了?
而且昨天商容與很生氣,今天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難不成他以為就這樣哄著他,對他千依百順,他就不會和離?
沒想到高高在上恣意灑脫的成王世子也這樣幼稚……
商容與握著冉清穀的手:“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冉清穀:“……”
他滿眸情緒複雜:“世子,是同意和離了?”
商容與關切的目光趨向於黯淡,手僵硬在半空。
須臾,他溫和笑了:“毓兒,昨晚我確實有點過分,但以後不會了。”
冉清穀想到昨晚商容與趴在地上的樣子,再看看眼前這個對他百般耐心萬般遷就的人……
心裡又是酸楚,又是脹痛。
他本不該如此。
他本該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他覺得斷袖惡心,結果自己卻將一個男子捧在心尖兒上,而這個男子從頭至尾都在欺騙他。
可是他呢,卻越陷越深,至今不知自己被蒙騙在鼓裡。
冉清穀欲言又止,他看著商容與那希冀期盼討好的雙眸,鄭重說:“世子,我們不合適,到此為止吧。”
他隻希望商容與不要陷入那麼深,這樣在他知道真相前,也能少恨他一分。
商容與愣了愣。
他們都發生了那種關係,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她依然要提出和離。
看來她是鐵了心的想要跟他分開,全然不顧自己女兒家的名節。
他癡癡看著冉清穀,期盼冉清穀下一刻跟他說他是開玩笑的。
但沒有。
他等來的確實他的世子妃再一次:“世子,我們真的不合適。”
商容與眸子暗淡下來,憤怒站起身:“隨你。”
說完,他轉身朝著門外走去,砰的一聲重重摔門聲。
冉清穀看著商容與遠去的背影,看得出神。
他不知道自己失神了多久,隻知道回過神來,天也黑了,寒風呼呼的刮著,凍得全身骨節都泛疼。
屋外的狂風席卷進屋子裡,將他層層包裹住。
雪剛停,雨又下了起來。
=
大雨一連下了幾天,大雨過後,天便晴了,枯藤抽出枝丫,陽光和煦溫暖。
冉清穀已經半個月都不曾見到商容與的蹤跡。
府裡的丫鬟都在他背後指指點點,冉清穀不甚在意。
純兒拿著剪刀氣悶剪著一株才抽枝的繡球花。
咵咵的剪刀聲雜亂無章。
冉清穀:“花枝都被你剪壞了。”
純兒氣悶收手。
冉清穀看她那氣鼓鼓樣,問著:“跟誰吵架了?”
純兒氣得眼睛通紅:“世子妃,您跟世子鬨矛盾了嗎?那滿月閣與豐寶苑的幾個丫頭,天天在外麵嚼舌根,說世子厭棄世子妃了。”
冉清穀笑了笑:“嘴長在她們的身上,隨她怎麼說唄。”
純兒氣急敗壞:“還有前廳後院伺候的丫鬟們都在背地裡說……”
她不敢說後麵的,怕惹得世子妃不快,但她不說,又怕冉清穀不懂得為自己謀取,便挑挑揀揀說了:“世子又去逛醉紅樓了,前些日子還帶著兩個江南來的名妓遊湖,他還隨著陸家少爺踏青,與幾個官家小姐邂逅在南山,幾夜未歸……她們都說……說世子對世子妃隻是一時興趣,現在興趣沒了,世子妃遲早要被厭棄……”
冉清穀垂眸。
其實這樣也好。
他很快就會忘記他,尋得一個真心相愛家世清白手也乾淨的女子,白頭偕老,相伴一生。
他同樣會在下了早朝為那女子買一份她愛吃的糕點,他也會為了她奮不顧身。
純兒見冉清穀無動於衷更是急道:“世子妃,世子都半個月沒回王府了,您也不著急?王爺派人去找過他,他直接將人打出去……他以前恨不得天天都待在沉魚閣,連上早朝都挨到最後一刻才走,怎麼好端端就……”
冉清穀:“世子自有世子的道理。”
純兒欲要再勸說冉清穀去爭寵,卻見王妃帶著蘇嬤嬤走了進來。
冉清穀連忙帶著沉魚閣的諸位丫鬟行禮:“母親。”
“參見王妃。”
簡醉歡溫和微笑:“都起來吧。”
冉清穀起身。
簡醉歡看著冉清穀,溫和笑了笑:“毓兒,王府花園裡的花開了,陪母親去走走。”
冉清穀點頭:“是。”
王妃穿著一身素淡的常服,珠釵也簡單隨意,她但凡見人,都會打扮得典雅貴氣,如今這樣來沉魚閣,可見她壓根沒將冉清穀當外人。
一場春雨下,花園裡的花陸陸續續開了。
冉清穀陪著王妃在花園裡走著,王妃微笑著說:“毓兒,你叫了我一年多的母親,我也不怕見外,今日有什麼話,我就跟你明說了吧。”
冉清穀恭敬說:“母親請說。”
王妃抬步款款而行:“容與是我兒子,我了解他,不管外麵怎麼瘋傳,他絕不是什麼大惡之人,相反,他在感情這件事上隨我,一根筋。”
冉清穀認真聽著,王妃拉過冉清穀的手,語重心長說:“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你。他因你學會了遷就,也學會了妥協。若說沒緣分,可怎麼就偏偏你們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湊到了一起,緣分這個事情很奇妙,要珍惜。想當年,我也就隔著老遠看了王爺一眼,兩個月後就被抬進王府,我同他講的第一句話就是‘夫君’,之後的風風雨雨那麼多年,我們不也走過來了……”
“後來我才發現,那些話本裡所說的心如擂鼓小鹿亂撞,統統沒有,我們就是人間最平凡的一對夫妻,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日子長了才會發現他庇護我關心我,我為他生兒育女添衣加食……這就是感情……感情不是那一瞬間的春心萌動,而是每個日子裡的柴米油鹽,春夏秋冬的朝夕相伴……”
“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你心思細,你不可能沒發現容與對你的好……我不相信你對容與沒感情……夫妻吵架很正常,所以啊,如果容與讓你不開心了,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我這個當娘的同你說聲抱歉,你原諒他這一次,實在不行,你覺得怎麼做解氣,你就怎麼做,我絕不會偏袒我兒子……以後他若是再欺負你,你就來跟我說,我會替你出氣……所以這次和離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我跟你明說了吧,聖上忌憚成王府,是不會讓你和離的。白家沒落,無權無勢也無根基,你若是世子妃,那其他貴胄的女兒嫁進來隻能當妾,一般有權有勢的人家怎麼會讓嫡女嫁進來?但你若同容與和離了,那麼容與的婚事又成了聖上的心頭病。而且,我這個當母親的,也不希望你們和離,在你嫁進來之前,我觀察過大溯京都所有權貴的女兒,也曾挑選過幾位……但你嫁進來之後,我就覺得你很對我的眼。夫妻之間是要看緣分的,婆媳之間,更是要看緣分,否則就是家宅永無寧日……”
冉清穀知道他同商容與說和離的事情傳到王妃耳朵裡了。
他也不曾想王妃這麼看重他。
王妃笑了笑:“毓兒,你是個好孩子,我也不逼你,今日的話,你回去細細想一想,會想明白的。”
冉清穀點頭:“是。”
王妃都已經這樣說了,他若還要鬨,那便是他不知好歹。
更何況,王妃都已經很明確提出聖上不會讓他和離,那和離這條路一定行不通。
可他更不能讓商容與越陷越深,現在商容與對他有多喜歡,將來知道真相,抽身就會多難……
王妃是個聰明人,見好就收,話鋒一轉:“晌午就去我醉風閣用膳吧,一個月後劉國丈要過八十歲大壽,吃完午膳,你隨我去置辦幾身衣裳,挑選幾件首飾,我們成王府的世子妃一定要漂漂亮亮的。”
冉清穀:“是。”
作者有話要說:世子:我竟然浴血奮戰了,捂臉!
馬甲:沒想到吧,我還沒掉!
我太困了,我先睡了,等我睡醒,再給你們更一章。
待會兒還有一章,大概上午十點鐘之前一定更!感謝在2020-08-21 00:00:51~2020-08-22 00:05: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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