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手段(1 / 2)

過了臘八就是年。雪災的影響似乎過去了,京城又喜氣洋洋地熱鬨起來。

一則消息轟動了京城,忠勇王的民間兒子上了宗室玉牒,且封了世子,這在大燕是史無前例的。這還不夠,皇上召見了他後對他讚賞有加,讚其必為大燕棟梁,竟給他賜了大理司直的官職。

大理寺司直,掌出使推按品,是實權,從六品的官職。他雖有了舉人的功名可以做官了,但是即便是狀元,官職也是從從六品做起。

一時間忠勇王府的門檻就要被道賀的官員踏破了。來王府道賀的人無一例外的都帶了自家女兒,然卻無一人得見世子真容。

世子書房,顧晉元身著藏青色五爪行龍雲紋錦袍,坐在紫檀木鏤雕蝠紋的太師椅上,眸光陰鬱,氣勢逼人,他如今是忠勇王世子裴弘元。

榮國公……去莊子去的也太頻繁了些。

他關門說了什麼卻是不知道,那兩個侍衛是不敢靠近偷聽的。

陸辛和幕僚許德一從外麵進來,餘光瞄了眼世子要滴墨一般的臉,不由心中犯怵,他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許德一剛跟了世子不久,卻見識了他狠辣的手段和深沉的心智,對他敬畏有加,絲毫不敢懈怠。

裴弘元眼也不抬,冰冷的聲音傳來,“說吧,什麼事?”

陸辛忙收回思緒,恭敬道,“今日早朝,太子被禦史彈劾串通禮部尚書和吏部尚書貪汙受賄,賣官鬻爵,其中大多銀錢進了太子私庫,皇上大怒,著令禦史台和大理寺協同嚴查。”

裴弘元抬頭看了眼許德一,“許先生說說看。”

許德一彎腰拱手行了禮,“回世子的話,前幾日禦史剛彈劾過戶部尚書辦事不利導致難民增多,這次應是端王回擊了太子,不過……同時彈劾太子加兩個尚書,倒有些不尋常。”

裴弘元淡聲道,“太子前幾日針對的是戶部尚書,且辦事不利這個罪名成不成立還是要看皇上心思,最後頂多就是訓斥幾句,這可傷不到端王分毫。今日是直接針對太子。說是回擊牽強了些。”

裴弘元慢慢走到許德一麵前,盯著他道,“端王若沒了後招,我可不信。”

許德一額頭出了汗,卻也不敢擦。

裴弘元坐回到太師椅,又問陸辛,“可查到王爺送到榮國公那裡的是什麼人了?”

許德一退到一旁,偷偷用袖子擦了擦汗。

陸辛道,“沒有……榮國公府戒備森嚴,侍衛又加了不少。端王和寧郡王還是每日都去一趟國公府。不若……世子問一下王爺……”

裴弘元不置可否,“你們下去吧。”

陸辛上前一步,輕聲道,“程侍郎今日散朝便回府了。”

裴弘元冷笑,“不必理會。”偷外甥女的嫁妝買官,他是罪有應得。

王府外院的議事大廳威嚴肅穆,忠勇王正在跟幾個幕僚議事。見裴弘元過來,便讓他們稍候,和裴弘元去了書房。

裴弘元是難得來找他一趟的。

忠勇王對這個好不容易尋回來的兒子滿意的很,蒲扇般的大手按著裴弘元的肩膀,笑道,“有什麼事坐下說!”

忠勇王手上是用了力的,裴弘元肩膀卻絲毫未沉,身子巋然不動,麵色淡然地看著忠勇王。

忠勇王又是一陣爽朗笑聲,撤了手坐到太師椅上。

裴弘元坐到他對麵的金絲楠木椅子上,“父王和榮國公之間有何交易?送到他府上的是何人?”

忠勇王微微怔了一下,沒想到他兒子還有這般好本事,連老子的行蹤都盯上了,旋而又甚感欣慰,身在皇家若沒有點心思和手段是活不長的。

忠勇王笑道,“你為何想知道這些?你想了解朝堂之事,可以慢慢來,榮國公這件事和你牽扯不上什麼,這件事你就撤手吧,彆查了。”

“父王此言差矣,朝堂之事從來都是盤根錯節錯綜複雜,榮國公能查我,我自然也得好好查查他。”

“你有這番見識實屬難得,這事告訴你也無妨,隻是事關重大莫要泄露了出去。送過去的那人是陳文敬的幕僚吳文山,他手裡有太子跟陳文敬來往的信件,是太子通敵叛國的證據。他投靠於本王,是想本王能保他和他家人性命。”忠勇王壓低了聲音,“榮國公若是有能耐讓他開了口,大燕怕要變天了……”

裴弘元微縮了下眸子,當年母妃被害,皇後是出了力的。

程紹在早朝上便白了臉,好不容易挨到散朝,借病沒去禮部當值,喊了程縉一起回府。

書房裡一片愁雲慘淡,二人一籌莫展,商議了一整日也沒個對策。

小廝進來傳話,榮國公來了。

二人相視一眼,臉色灰敗地出門迎接。

“程侍郎的臉色不太好。”蕭甫山悠然地喝著茶。

程紹顫聲道,“多謝榮國公關心,下官……下官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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