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墨竹(2 / 2)

幼菫問道,“國公爺您會畫畫嗎?”

蕭甫山沉默片刻,說,“年少時琴棋書畫君子六藝都是要學的。”隻是後來這雙手拿起來了刀劍殺戮,常在地獄門前徘徊,舞文弄墨文采風流與他漸行漸遠。

幼菫眸光閃閃,“國公爺畫一幅看看?”他們成親這麼久,她還不曾見過蕭甫山寫字作畫,對他了解真的是太少了。

蕭甫山把荷包收起來,捉起她的手,“跟我來。”拉著她去東梢間書房,幼菫體貼地給他把衣襟合好了。外麵那麼多丫鬟呢。

他走到紫檀書案前,撫袖研墨,垂著眸子很是專注,一個叱吒風雲冷厲如刀的人物做起這等風雅之事,竟是這般好看。

蘸墨提筆,在澄心紙上揮毫潑墨,不過片刻,一副墨竹圖一氣嗬成。

一叢墨竹淩厲而生,竹竿如弓,竹葉如劍,蓄勢待發。如雷霆霹靂,有萬鈞之勢。

以畫觀人如相其心。這叢墨竹與他何其相似。

他擱筆說道,“書法有行款,竹更要有行款,書法有濃淡,竹更要有濃淡,書法有疏密,竹更要有疏密。作畫和書法是相通的,都要傲氣風骨於其中。你多練習,慢慢就摸到其中關竅了。”

見幼菫呆愣地看著他,長臂拉她入懷,幼菫坐到了他腿上,他攬著她的腰。

“怎麼不認得夫君了?好看嗎?”

幼菫被勾的從震撼中緩過神來,視線從畫作上移開,看向他幽深如淵似海的眸子。眸子裡自己的倒影似乎在很深很遠的地方,相隔千裡萬裡。

她的確是有些不認得他了,她隻以為他粗通文墨,不曾想竟是有驚世才學深藏不露。那雙彎弓射箭執劍山河的手,還能執筆畫丹青,還能紙上金戈鐵馬。

她重重點頭,“好看。歎為觀止。”

他笑著問,“是我好看還是畫好看?方才我沐浴出來,你都看直了眼。”

聲音低沉沙啞,充滿磁性,勾人心魂,呼出的氣息滾燙吹到耳邊,引起一片酥麻。

幼菫耳尖鮮紅欲滴,強作淡定,“都好看。您畫功如此了得,這幅畫比起韓院長的也不遑多讓,怎麼就沒有才名傳出去呢?”

“我要那才名也無用,不要也罷。”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這就當我們的閨房之樂吧,你想要什麼畫,為夫畫給你。”

幼菫看著墨竹的不羈之姿,笑著說道,“如此妙手丹青僅作閨房之樂,您倒是有情趣。”

燈光下她眸子燦若繁星,發間馨香,懷中嬌軟,蕭甫山說道,“既然夫人覺得滿意,那為夫可否討個獎賞?”

幼菫覺得好笑,她能有什麼可獎賞他的,問道,“您要什麼獎賞?”

蕭甫山打橫抱起她,“去床上再說。”

侍立在次間的青枝和寒香紅著臉低頭,待他們進了拔步床,青枝合上帷帳,退出內室合上槅扇。

跟有些失魂落魄的寒香說,“走吧。”

二人出了上房,青枝又吩咐小丫鬟燒上熱水,便在廡廊下候著。

直到子時,才叫了水。青枝抿嘴一笑。

幼菫枕在他懷中,說道,“國公爺,母親要讓妾身籌辦壽宴,您給我些意見吧,我怕辦不好。”

他回來時聽蕭東彙報了,而且還知道趙氏給她諸多為難。趙氏主持中饋這些年,她的那些小動作他都知曉,隻是念著二弟的情麵睜隻眼閉隻眼。她拿著公中的銀兩和陳氏的嫁妝放印子錢,這些年也賺了不少,府裡每月的采買她都有不菲的進賬,就連陳氏的鋪子莊子她也貪墨了不少。

前些日子陳氏的嫁妝要交接給幼菫,一下子二十多萬兩銀子,她也是忙亂了好一陣子才把錢撤出來。少了這麼大一塊收入,夠她肉疼一陣子了。

蕭甫山揉揉她的頭發,“不要擔心,又沒人規定非要辦成什麼樣子。劉管事這幾日就跟著你,你有什麼事吩咐他就是。”

想著那個傲嬌的冷麵管事,幼菫覺得不太妥當,“他是總管事,幫我做這些瑣碎之事會不會不太好。”

“無妨,你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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