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令正包餃子好吃,明日下朝後朕去嘗嘗。”
周祭酒聞言大喜,皇上這是想自己收了?
“臣這就回府安排!不打擾皇上用膳了!”
他起身往外走去,倏而又停了下來,折回來指著桌上的幾樣菜道,“這幾樣菜臣看著皇上也不吃,扔了可惜……”
裴弘年道,“喬三,給他帶走。”
“謝皇上!這盤,這盤,這罐子,那罐子……都給我裝了!”
周祭酒樂滋滋提著一個碩大的食盒走了。
次日下了早朝,裴弘年便換上便裝,騎馬往周府去了。
周祭酒的毛驢腿腳慢,一人一驢氣喘籲籲的,勉強跟在裴弘年後麵。
裴弘年進了周府,才確切感受到周祭酒的拮據。
這地段本已是偏僻,府邸卻還是如此逼仄,他都不敢邁大步子,生怕一不小心就從後門出府了。
他壓著步子在府裡走著,“帶朕去看看你畫的平陽的畫像,看你把她畫成了什麼模樣。”
周祭酒一愣,這畫像的事皇上是怎麼知道的?
難不成,是程紹背後告狀了?
他嘿嘿笑道,“阿玉喜歡公主,臣就畫了讓她時時親近。”
裴弘年沒有說話,跟著周祭酒進了阿玉院子。
在進房之前,他略略猶豫了一下。
心底有幾分期待,又有些忐忑。
他進了房門,便見一白衣女子端坐在梳妝鏡前,靜靜照著鏡子,鏡子上赫然貼著幼菫的畫像。
裴弘年瞥了周祭酒一眼。
真是膽大妄為。
“阿玉,皇上來了,你給請安。”
周祭酒在阿玉身邊提醒。
裴弘年站在阿玉身後,讓她可以從鏡中看到自己。
他看著鏡中的女子,試圖從她臉上發現一絲的情緒變化,找到一絲的熟悉。
可是阿玉似乎沒看到他一般,毫無反應。
他也沒有從她身上找到一絲程妙的影子。
他低聲問道,“周姑娘,你可認得阿芙?可認得程妙?”
阿玉沒有反應,周祭酒在一旁回答,“回皇上,小女並不認得皇後娘娘。”
裴弘年苦笑。
自己是瘋了吧。
他出了府門。
周祭酒一直跟在後麵說著什麼,他也沒聽入耳中。
他隻在上馬時說了一句,“照顧好你女兒吧。”
便離去了。
再回到宮時,便聽蘇林前來彙報,“皇上,乾清宮走水了!”
裴弘年淡瞥了他一眼,“誰動的手?”
“吳惜錦。”
蘇林略有些心虛,“那慎刑司掌事太監見吳惜錦美貌,並未杖斃她,而是私下裡關在了隱蔽處狎玩。臣覺得她終歸也是一死,便未多管。不成想,那吳惜錦對皇上由愛生恨,喬裝成灑掃的宮女混進了乾清宮縱火。”
裴弘年神色淡然,“說重點。”
蘇林艱難開口,“皇後娘娘的畫像被燒了……”
話音未落,裴弘年身影如鬼魅一般,極速掠向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