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阿虎回來了,神情興奮。他告訴曹苗,韓東受了傷,正臥床休息。具體傷在哪兒,又是怎麼受的傷,韓東不說,也沒有人知道。
有人說韓東是被曹苗撞傷的,但韓東矢口否認。上次從房上摔下來,他就一口咬定是自己腳滑。
“這豎子丟臉了。”阿虎笑出聲來。“監國謁者、防輔吏們都不喜歡他,說他天生卑賤,唯利是圖,總做見不得人的事,將來一定會橫死。嘿嘿,他現在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床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
曹苗很驚訝。他知道校事不招人待見,卻沒想到名聲會這麼差。不過想想也正常,特務總是令人厭惡的,後世的錦衣衛就是如此。
曹苗想了想,起身道:“走,我們去看看他。”
“為什麼要看他?”阿虎很不解,一臉的不情願。“他死了才好。”
“去看他還能不能張狂。”
阿虎正中下懷,轉怒為喜,興衝衝的跟著曹苗出了門。院門外,有兩個老卒守著,見曹苗出來,他們不知所措,猶豫了片刻後,上前行禮。
曹苗也沒理他們。不是他不想尊老愛幼,實在是這年代貴賤有彆,之前的曹苗就從來不拿正眼看這些老卒。他如果突然改變既有習慣,未免突兀。
雍丘王府分為東西三區,曹苗住在西區最北一進院子,南邊就是防輔吏的宿舍,兩者之間有一道牆,牆上有門,由兩個防輔吏把守。
防輔吏由監國謁者指揮,名義上的任務是協助、保護雍丘王父子,實際上是監視、管製。在此之前,曹苗與防輔吏從未有過交集。他既沒興趣與防輔吏們來往,防輔吏們也沒有興趣去監視一個瘋子。就算曹苗說了什麼出格的話,報上去也沒意義。
大家心知肚明,皇帝陛下擔心的是曹植,而不是一個瘋子。
見曹苗走過來,守門的防輔吏也很詫異。一個年約四旬的防輔吏迎了上來,一手按著腰間刀環,一手前伸,阻止曹苗繼續前進,微仰著頭,用鼻孔看著曹苗。
“止!大王子意欲何往?”
“殺人!”曹苗麵無表情的說著,腳下不停,繼續前進,胸膛與那防輔吏前伸的手掌相撞,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倒在地。他眼睛一瞪,順勢躺倒在地,抱頭大叫:“有人想害我——有人想害我——”
那防輔吏眼睛瞪得溜圓,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在滿地打滾的曹苗,心慌意亂。曹苗畢竟是王子,真要是受了傷,他肯定要倒黴,象征性的懲罰是跑不掉的。
可是,我明明沒用力啊。
阿虎也嚇了一跳,連忙去扶曹苗,曹苗一邊掙紮,一邊向阿虎擠了擠眼睛,繼續大喊大叫。阿虎瞬間會意,拔出腰間長刀,直指紡輔吏,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襲擊大王子。”說著,揮刀撲了上去,同時對趕過來的兩個老卒大喝:“宋叔,白叔,快向大王示警,有人襲擊大王子。”
老卒見狀,一個趕過來扶曹苗,一個跑回去敲鑼示警。
刺耳的銅鑼聲響起,王府內頓時大亂。
那防輔吏急得大叫,卻被阿虎接連幾刀砍得手忙腳亂,脫不開身。等他拔出腰間長刀,逼退阿虎時,一隊王府衛士已經趕到,將他圍住。
不少防輔吏趕了過來,手持刀盾、長矛,與王府衛士對峙。雖然王府衛士人數略多一些,可是防輔吏全是青壯,一看就比老弱病殘的王府衛士能打,愣是將闖禍的同伴搶了回去。
曹苗捂著胸口,翻著白眼,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氣似的。見他這副模樣,衛士隊率生怕有什麼好歹,不敢放防輔吏離開,雙方僵持不下,直到監國謁者匆匆趕來。
“怎麼回事?”監國謁者厲聲大喝,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