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海翰思考這件事情的時候,又有幾個漢子走了進來,陳海翰看了一眼,隻見那為首的漢子瞧著三十出頭,穿著尋常的短衫,個頭不高,身形也不比身後的幾個漢子壯碩,甚至長相也是普普通通,隻是與那幾個漢子不同的是,他的薄唇緊抿,一雙眸子裡寫滿了謹慎。
“武子。”陳海翰喊了一聲。
那為首的漢子聽到了陳海翰的話,立刻看了過來,等看到陳海翰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還是走了過來。
“阿海,你怎麼在這?”武子名叫武長生,是隴銅縣曬鹽場的一個小工頭,與陳海翰是同村,但是二人的關係不好不壞,主要是二人的性情不同,武長生覺得陳海翰就是個地痞流氓,陳海翰則覺得武長生這人有些假正經,不好相與,所以他們都看對方並不怎麼順眼。
這不,聽到陳海翰居然主動招呼自己,武長生才會如此的驚訝。
陳海翰看到武長生過來,便踹了身邊的漢子一腳:“讓開,沒看你武哥來了,還不趕緊滾開,給你武哥騰位置!”
那被無端踹開的漢子有些委屈,不明白自己的頭兒怎麼就和這姓武的關係這麼好的,畢竟之前陳海翰可沒少在背後罵過武長生,說武長生就是個假仙,也不知道端著給誰看。
不過,委屈歸委屈,那漢子也不敢抱怨陳海翰,還反而要堆著笑臉,然後尋了個新地方坐了下來。
倒是那武長生,在看到陳海翰的舉動時,眉頭便皺了起來,顯然是十分看不慣陳海翰的行為,覺得他的行為太不尊重彆人。
“武子,快坐啊。”陳海翰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凳子,大大咧咧地招呼著武長生坐下。
武長生見陳海翰這般殷勤,隻覺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但是想想若是不給陳海翰麵子,以陳海翰的性情,那必然是不肯善罷甘休的,他帶了幾個兄弟來這是吃飯的,又不來打架的。
所以,在斟酌再三之後,武長生還是選擇坐了下來,並示意那幾個跟著他一起進來的漢子,也都就近找了地方坐下來休息。
因為陳海翰和武長生二人不算怎麼對付,二人手下的人也是彼此瞧對方不順眼,之前甚至還大打出手過,所以這陳海翰和武長生二人坐在一起之後,一時之間,氣氛顯得有些古怪,就連那小二上完了茶,也趕忙腳底抹油溜的遠遠的。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武長生看著陳海翰,有些謹慎地開口道。
其實,武長生這個人,一直都是挺沉得住氣的那種,隻是,陳海翰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古怪了,也不說話,就是衝著他“嘿嘿”地笑,笑得他覺得十分瘮得慌,所以才想快些問清楚陳海翰想做什麼,等問完之後,就早些和陳海翰分開,免得晚上回去還得做噩夢。
陳海翰見武長生這般直接問,暗暗咂舌覺得武長生這人沒啥意思,一般這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自己卻要招呼他來坐下,他應該想些其他的,但是武長生卻直接問了找自己何事,也不問點彆的,當真是沒啥意思的一個人,死板透了。
陳海翰在這暗暗抱怨著,卻不知道那武長生表麵不動聲色,實則心中還真想了許多,隻是他習慣了一張棺材臉,讓他表現出什麼誇張的情緒,確實是有些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