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
村裡人誰不知道,老夏家剛剛分了家!
彆人家的年豬,說不定還能賣一些、給街坊四鄰送一些。而老夏家的年豬,怕是自己家人分,還掰扯不清楚呢!大過年的,熱鬨雖然好看,到底還是有肉吃更實惠些!
從裡正家殺年豬開始,北關村似乎就拉開了歡樂的序幕。
孩子們一家一家去看殺豬,吃殺豬菜,搶血腸、酸菜、五花肉、鹵煮下水,搶的不亦樂乎。
夏稻花倒是不怎麼跟著摻和。
大多數時候,她都趁著大家夥兒目不轉睛地看殺豬的時候,悄悄撤離,找個僻靜地方,躲到空間超市裡去給自己開小灶。
一開始菱花還有幾分生氣,後來發現夏稻花每次再出現的時候,身上都會多了肉香味,也就放下了心,不再跟個小老太太似的,沒完沒了地絮叨她了。
臘月二十六這一天,老夏家請了本村的殺豬匠老胡上門,殺了兩頭年豬,給幾個房頭分肉。夏稻花頭一次沒趁著這個機會,躲到空間超市裡去,而是旁觀了差不多整個過程。
預料之中的紛擾並沒有出現,可能是老太太周氏板起臉來的威懾力比較強。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有外人在。老夏家這些兒媳婦們,即便平日裡不怎麼和睦,大麵上也過得去。畢竟誰都不樂意被外人看笑話。
屠戶老胡身材高高瘦瘦的,雖然穿了一身短打,但可能是因為人太瘦了,竟然穿出幾分衣袂飄飄的意思來。
老胡給人的印象,更像一根成了精的竹竿,或者一具蒙了一層皮的骨頭架子,而不是一個不缺肉吃的屠戶。
不過,老胡的模樣雖然不大像屠戶,手藝卻很是到位。
輕而易舉把一頭兩百多斤的肥豬撂翻,乾脆利落地一刀捅進去,伴隨著一聲蓋過人群喧囂聲的慘嚎,熱氣騰騰的豬血就嘩啦啦流淌出來,都淌進了桌案底下接豬血的大木盆裡。
夏稻花看著就忍不住有點眼暈。
她扭過頭,吸了一口涼氣,緩了緩暈眩的腦袋。
她有點暈血。倒也不太嚴重,不至於說見了血,就“噗通”一聲倒下。但很容易感受到喝醉了酒一樣的晃晃悠悠,翻江倒海。
“稻花?”
夏玉嬌發現了夏稻花的不對勁,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把她扶了起來,帶著她遠離了人群,進了自己的房間,還給她倒了一碗熱水:
“喝點熱乎水,暖和暖和。你臉都白了。是腦袋又難受了嗎?”。
夏稻花把碗接過來,輕輕喝了一口。
真甜,這應該放了不少糖吧!
她抬眼看了一眼夏玉嬌。
這姑娘今年十六歲,一張臉圓圓的,臉蛋肉肉的,大眼睛、雙眼皮、長睫毛、高鼻梁,皮膚也白白淨淨,沒什麼瑕疵。
冷不丁一看,簡直就像是個少女版的周氏。
隻是夏玉嬌的五官更柔和,眉宇之間也不像周氏那麼鋒銳,更少了周氏板著臉的時候,那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嚴感。
擱在上輩子,這就是個稚嫩的中學生啊!
夏稻花想到那個絡腮胡子,忍不住心裡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