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本宮為你打下的江山(十三)(2 / 2)

浣溪閉了閉眼睛,低聲道:“是……奴才遵命。”

直到身邊重換了人,薑窈才繼續發下去命令:“讓江德勝過來一趟。”

“另外,吩咐宮廷內侍首領帶著今日出宮人員名單過來見我。”

“傳本宮懿旨,即日起,各地若發現官造之物流入民間,緝拿禍首,帶入宮中來。”

宮人一一應下,不多時就將她的旨意傳達了出去,而薑窈則是盯著手中出入宮的人員名單上,那個大搖大擺的‘清嘉’二字咬牙切齒。

……旁人求都求不來的賞賜,到了你那兒,反倒成了累贅,是嗎?

她倒要看看,以清嘉身上那點兒平日裡得來的賞賜,能跑出多遠去。

……

同一時刻。

花白禾換上了普通的婦人裝,從幾乎要把自己顛出四瓣兒屁股的馬車上下來,抬眼看著麵前的‘金字典當行’招牌,邁步走了進去。

‘叮叮當~’的鈴聲響起,當鋪行裡的夥計對她笑道:“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下一秒,一個布包被眼前人從懷中拿出來,推到了寫著‘當’字那一邊的窗口前。

夥計聽著那布包沉墜墜的,由突出裡頭的各種形狀,就猜到這位要當的東西不少,笑眯眯地接過之後,打開一看——

比那些珠光寶氣更晃他眼睛的,是裡頭那些金銀玉器設計出來的形狀。

偏偏來當的還是個女人,衝他落落大方地一笑,坦然問道:“這些能換多少銀票?”

夥計的眼睛都直了,不知道是從沒見過這麼多的錢財,還是沒見過這麼貴的玩具。

係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之前在箱子裡偷偷撿撿,就是為了挑沒打上官造物印記的東西?”

花白禾裝作茫然地反問:“瞧你這話問的,難不成你以為我是那種喜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人嗎?我不拿點沒標記的東西,被薑窈的人逮住了怎麼辦?”

係統被她正直凜然的語氣問的無言以對。

花白禾敲了敲當鋪的高台,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提醒道:“夥計?”

被她這麼一提醒,台子裡的人頓時如夢初醒般恢複了神誌,朝她匆匆一點頭道:“這單子太大,我得去請示掌櫃的,勞您慢等。”

他說完就回身進了後麵的房間,不多時領出一個穿著藍布長衫的男人。

那人手中拿著個放大鏡,走上前來,露出一副歡迎大客戶的熱情笑容,然而當他的視線落到布包上的時候,表情頓時就僵住了:

“這是……?!”

這都哪兒來的寶貝!

花白禾相當淡定地回道:“我家主子近來手頭有些緊,你也看到了,這些東西拿出去易物畢竟不方便,所以特意派我來換些通用的銀票。”

那掌櫃的頓時露出了一副‘我懂’的神情,吩咐底下夥計論足兩的金銀上秤,給她報出了這些金銀器物的價格,而後又看向那些玉器,仔細看了看成色,給她估了個價。

花白禾有係統給自己對照物價,知道這掌櫃給的是個標準價,並沒多黑,也就挑了挑眉,收好幾千兩的銀票離開了。

她剛一轉身,那男人又在櫃台後麵喊了她一聲:

“姑娘請留步。”

花白禾回過頭:“?”

那掌櫃的搓了搓手,衝她嘿嘿一笑,開口道:“能用上這些高級貨的,姑娘的主子定是個會做生意的,與尋常那些煙柳巷子不同,不妨留下個地址,改日我也好上門捧個場。”

說著他對花白禾擠了擠眼睛,給她一個‘男人嘛你懂得’的眼神。

花白禾:“……”其實她不是很懂。

但不妨礙她真誠地開口:“謝過掌櫃的好意,隻是主子所在處,需有緣人方可尋到,我不便多說。”

畢竟,要是讓掌櫃的找到宮裡去嫖,他可能會死。

於是,那掌櫃的麵露惋惜地送走了她,歎著氣讓旁邊夥計收起這一桌的寶貝,非常惦記能用上如此高檔貨物來調-教人的地方。

……

薑窈絲毫不知道花白禾順走了角落箱子裡的寶貝,更沒猜到花白禾能給她玩出‘用羞羞玩具換錢’的騷操作。

她用拇指摸著少了個戒指後、顯得有些不大習慣的中指指腹,看著書桌上的燭火,開口問著前頭躬身領命的人:

“江德勝,你想走到更高的位置嗎?”

她麵上漫不經心拿捏著底下的人,心中卻已經飛出了千裡之外:清嘉拿走了她的印信,是因為單純地想逃出宮,還是……另有目的?

江德勝聽見她話中暗含的提拔意思,頓時拜得更低:“但憑娘娘吩咐!”

薑窈點了點頭,繼續道:“本宮有要事離宮一趟,在此期間,一應事務由太後處理,你在旁輔佐,明白這意思嗎?”

太後如今年邁,身邊替她做主的無非是老嬤嬤,江德勝若是在旁,則變相等於擁有接觸前朝的機會,日後再不是局限於內務府,說不定前頭還有秉筆太監、大太監這種機會,他想到這裡,感覺嘴裡有些發乾。

再說話時調子就忍不住拔高許多,裡頭淨是感激:

“娘娘請放心!奴才——遵旨!”

薑窈神色依然很淡,轉而問起另一件事:“沈家的事情如何了?”

江德勝神色一凜,上前兩步,湊到薑窈的耳邊,細細彙報道:“娘娘有吩咐,奴才不敢怠慢,沈香蘭被幾個野匪在山上關了幾日幾夜,名譽掃地,聽聞被帶回沈府那日就瘋了。”

薑窈平靜地聽著,略一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

江德勝之前剛進宮時辦錯了差事,所幸被薑窈救過一命,所以一直惦記著報答她,但越接近越發現自己看不透這皇後主子,比如這次接到的任務就格外奇怪。

畢竟,他記得皇後從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存在,儘管深藏著雷霆手段,大多數時候卻還是好相處的很。

——嗯,除了今天身邊的清嘉大宮女私自離宮,讓她有些大動肝火之外。

好奇之下,江德勝不禁多嘴了一句:“娘娘,那沈香蘭小姐是曾得罪過您,還是靜嬪那邊兒……”

後麵的話,他在薑窈的眼風裡咽了下去。

他僵硬地頓了頓,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是奴才逾距了。”

……

儲秀宮內。

“瞧我最近這日子過的,昨兒是清嘉的生日我都忘了……”沈青玉近幾日收到家中傳來的關於妹妹的消息,又是憎那些賊人,又是擔心妹妹的身體,好東西不要錢似的往宮外頭捎去。

這一通忙碌下來,她差點忘了清嘉那邊的事情了,現下才將春桃喊到身邊,想讓她幫忙琢磨著,自己究竟給清嘉送什麼禮物比較好些,手頭繡著的這手帕不知方不方便。

誰知道春桃聽見她提起那名字,臉上卻出現了幾分惴惴。

沈青玉看見她臉色,登時追問道:“怎麼了?是皇後娘娘那兒出什麼事兒了?”

春桃猶猶豫豫地說道:“奴才見您近幾日心頭不大爽快,就沒將下人們那些碎嘴子的事兒捅到您跟前,其實宮裡上上下下早傳遍了——”

她說:“清嘉姑姑私逃出宮,惹得皇後娘娘大怒,連帶著身邊的浣溪姑姑也受到牽連,被送進了辛者庫。”

春桃的話剛說完,就見到沈青玉整個人都愣住了,春桃正想說些話安慰她,視線落到她手中的針線活,驀地倒吸了一口氣:

“娘娘!”

紅色的血從邊緣滲出,將漂亮的孔雀藍絹布染了深深的一塊。

沈青玉順著她的提醒低頭看去,才發現左手食指的劇痛,銀色的針已經紮到了肉,裡頭不斷地滲出血來。

春桃已經朝外頭喊了起來:“快!快去請張太醫來!”

沈青玉卻沒管這麼多,急忙對她道:“不,不必勞煩太醫,小事而已,春桃,你這就隨我去一趟辛者庫。”

她說著將繡花針拔了出來,隨便拿過自己的手帕包住,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清嘉絕不是會背叛皇後的人,這裡頭一定有問題。”

春桃見她不管不顧要往外走,嚇了一跳,立刻就想去攔她:

“娘娘!您這般尊貴的身份,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呢?有什麼事情,您吩咐我一聲便是了啊!”

沈青玉不停地搖頭,她才剛進宮,與自己感情最好的妹妹就遭了那等事情,好不容易在宮裡尋到一個心腸還熱乎的人,結果還沒等她靠近,那人也倒黴了。

沈青玉有些絕望地想,自己在意的人不多,但……總要有個是她能救的吧。

……

“阿嚏——!”花白禾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在顛簸到她散架的馬車裡吸了吸鼻子。

她對係統說道:“我有點想薑窈……”

停了一下,她才接道:“和她的那些寶貝了。”

係統:“後半句才是真話吧?”

花白禾無視了它揭穿的真相,繼續道:“我後悔了,真的。”

她在冰冷的馬車車廂裡將自己縮成一團,想無視透進來的冷風,企圖入眠。

係統:“後悔你也不可能回去——”

花白禾更難過了:“是啊,我今天應該把最粗的那根玉帶出來的。”

係統:“……”你是真的騷。

花白禾沒聽見它的吐槽,臉上自顧自流露出懷念:“那是暖玉材質,冬暖夏涼,晚上抱著它睡,肯定比現在暖和。”

花白禾:“進能搗黃龍,退能暖被窩,真是個偉大的發明。”

係統:“……算我求你,閉嘴好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