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海的女兒(八)(2 / 2)

麗莎乖乖地躺在他懷裡,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稀奇古怪的力量,但是能幫到夏單叔叔,讓他能夠安全地回到家,真是太好了。

……

大西洋沿岸某處海島。

“快上快上!老板說了最近情況太糟,我們之前每次出發連油錢都賺不到,這次一定要吃掉肥羊!目標在的地方我都探好了,就在M國的海域附近,有好幾十艘漁船迷航了,我們抓緊時間,看著指南針走,沒問題吧?”

“M國海域,老大你最近吃了什麼?不怕那邊的海-警了嗎?”

“海警算了屁,你要是害怕,就滾回你媽的身邊吸奶,最近這世道,警-察頂個屁用!”

這話說完之後,船上發出了一片哄笑聲。

不多時,馬達聲的轟響啟動,這艘假裝成漁船的海-盜船飛快地朝遠處駛去。

就在他們開出去沒多遠之後,一道淺藍色的蹤跡在海水中悄然滑過,潛伏在水底,輕鬆地跟上了他們的行蹤。

船開到一半,上頭的人已經在熱熱鬨鬨地聊著這一票怎麼分-贓:

“上次那娘們身材太差了,我根本不想睡,就讓給傑克了,味道怎麼樣啊傑克?”

“哈哈哈!這你得問我家那隻牧羊犬了,你送的貨色,我可看不上。”

各種各樣的,難以想象的汙言穢語在船中發出。

他們儘情聊著女人、金子、槍-炮,一切能讓人類腎上腺素快速分泌的東西,他們都聊。

“嗬,那你看的上什麼貨色啊?我倒是想給你送好的,可我擔心好的看不上你的傑克小弟弟啊!”

“你——!”被激怒的那個傑克說著就要站起來。

正在此時,他眼中忽然閃過一道亮色。

傑克罵到一半忘了詞,常年刀尖舔血的生活讓他習慣注意周邊的一切異常,於是,他正好看到了海麵上露出的那張絕美的容顏。

就連右眼下的一滴淚痣,都訴說著妖嬈。

傑克突然口乾舌燥,低聲罵道:

“狗-屎,這是哪來的天使掉進了水裡,哥哥這就來撈你。”

他在那片的目光停留的太久,讓許多同船的夥伴都跟著轉過了目光,其中許多個都露出了色眯-眯的表情。

唯有船長看到那人影下半截在海水中反射出的隱隱綽綽的亮光,有些疑惑得想到:

那是什麼?怎麼還會發亮?

直到——

索菲亞上身沒入水中,取而代之,露出了一截漂亮的魚尾。

冰藍色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每一片都是神之手精心雕刻過的美麗,當那魚尾高高揚起、濺出浪花的時候,有一抹難以形容的力量美蘊含在軀體中。

船長驀地想起關於這片海域的傳聞來,霎時間變了臉色,立刻道:

“拿-槍!攻-擊!”

但他出聲的時刻已經晚了。

巨大的魚尾巴卷起一股恐怖的海浪,遮天蔽日地朝著這艘船打下來,“轟隆”一聲巨響過後,小船隻剩支離破碎的木板在海上浮著。

有人被那巨大的壓力瞬間拍進了海裡,僥幸活著的人還沒來得及抱著木板遊開,就一個接一個地被拉近了水中。

那船長在臨死之前,終於想起了那個傳說的內容:

當海-妖衝航行的船員露出微笑的時候,意味著這片海將會成為船員的埋骨之地。

……

單方麵的毆-打隻發生了不到五分鐘,殘骸周圍隻有那個銀白色的腦袋不斷地從海水中探出。

鍋,沒有。

筷子勺子叉子,沒有。

更彆說是花白禾想吃壽司卷需要的米、海苔、竹板和壽司刀了。

索菲亞鬱悶地來來回回找了十多趟,終於確定了這片兒的海盜都是真的窮。

但她並不這麼容易放棄,又在附近接連搗毀了四五個窩-點。

同一時間,花白禾躺在海床上,無聊地吐著泡泡玩,看著頂上那道小的幾乎能忽略不計的身影,對係統由衷歎道:

“統兒,你看我找了個多麼優秀的對象啊。”

“末日來臨,大家都是逃命的逃命,搶東西的搶東西,但我可愛的對象卻在公海上維護和平,簡直是新時代先進五好青魚。”

係統:“……”

它看著解析成功的能量,抹了一把臉,心很累地對這個劃水的宿主說道:“我解析出來末世那股奇怪的能量了,坐標定位是在人魚的傳承之地——你下一步得去那邊看看。”

花白禾隨手抓起來一隻海底的大螃蟹,叼著根海草問道:

“統兒,我有一個問題。”

係統:“有屁快放。”

花白禾:“為什麼我一個負責解決男女主談戀愛問題的小宿主,還要負責拯救世界?”

係統知道她心底也有這個打算,但是這會兒懶得拆穿她,就沒說話。

結果花白禾拍了拍自己屁股從海底往上遊去,很開心地接下自己的戲:

“這大概就是‘能者多勞’吧。”

係統匪夷所思:“這個詞跟你有關係嗎?”

花白禾指了指自己:“能者。”

然後她對上頭那個索菲亞的身影揚了揚下巴:“多勞。”

係統:“……”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它想到了某些很奇怪的畫麵,然後它使勁甩去腦海中的汙濁,決定給自己念幾遍道經冷靜一下。

……

幾個小時後。

索菲亞終於發現了這些海-盜在船上不會準備太過繁複的鍋碗瓢盆,於是她轉了個想法,堂而皇之地上了岸……決定去清剿人家的大本營。

花白禾因為屁本事沒有,被勒令留在了海裡。

塞壬跟索菲亞有種奇怪的競爭心理,當仁不讓地跟了上去,傅光啟這人對其他人的感情向來很淡漠,就沒跟著去湊熱鬨了。

他就靜靜的待在花白禾的附近,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我打算去看看人魚族的傳承秘地。”

花白禾轉頭看著他,懶洋洋地雙手環胸,接了一句:“真巧,我也打算去看看。”

傅光啟唇邊露出了一抹很淡薄的笑容。

從塞壬跟索菲亞的態度中,他不難看出自己這個一同長大的小夥伴身上,有著十分奇特的秘密。

但他並無意去探究。

因為他連自己身上的秘密都還沒解完。

傅光啟想起上一世見過的許多場景,那是他被抓到研究基地的路上所看過的畫麵,那不過是他許多年海底生活裡看過的一幕,連他生命裡千分之一的時間都沒占到。

然而,在他於海中隔絕的時候,那就是陸地上,所有人日日夜夜都在掙紮的生活。

他的驚鴻一瞥,很可能是人家的整整後半輩子。

而這一切,都與人魚族的傳承秘地有關。

傅光啟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有過多同情心的人,這個詞用在他身上甚至可以說是奢侈,但那一刻,他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

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不僅僅是為了跟塞壬捋清上一世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他還需要,做點其他的什麼。

就在兩人各自思考著什麼的時候,岸上忽然火光衝天,各類槍-械響起的聲音都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人魚的主場並不在陸地上,也不知道那兩條魚上了岸,會不會吃虧。

花白禾凝神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

上了岸的,不是對人類一概不知的魚。

彆說是索菲亞,就連塞壬,都在那無數的記憶中,見識過人類世界的科技水平。

如此想法在她心中轉了一圈,但花白禾始終還是盯著那片陸地在看,儘管她隻能看到那個土碉堡外麵厚厚的黃土壘起來的高牆。

不多時,密集的槍-聲裡,夾雜了轟然而響的爆-炸聲!

花白禾假裝鎮定地跟傅光啟在水裡憋了大概半小時——

然後才看到塞壬跟索菲亞出來的身影。

在她們倆後麵,還跟了一堆老弱病殘,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滄桑,不知道是多久以前被這些海-盜們掠奪過來做工的。

花白禾的目光從那些人麻木的表情中一一掠過。

然後她一矮身,身影消失在了水中,準備潛水到岸邊,偷偷嚇索菲亞一跳。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在那群人當中,有個小孩子眼中閃過一道光。

水麵上的人影少了一個。

沒關係,總還是剩下一個的。

他沒抬頭去看前方的塞壬與索菲亞,生怕她們倆察覺到自己目光中的異色,他隻是僅僅地盯著不遠處的傅光啟。

就算他沒聽這兩個女人說話,他也能夠判斷出來——

戰士上場的時候,都是沒有能力的家屬等在後方。

那就是她們倆的家人嗎?

殺掉他,會讓這兩人血洗了他們基地的人痛苦嗎?

其實那些虐-待他的男人死了,他並不心痛,也沒有要給他們報仇的意思。

但是他天生接受的教育,就是隻要自己還活著,就要拿起武-器,戰鬥到最後一刻。

那是他活下來所學到的最刻骨的東西。

男孩兒盯著傅光啟,他身上已經沒有了武器——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前忽然憑空凝出一根長長的炮-筒形狀,不需要任何人操控,那炮-筒在出現的刹那,就自動填裝了彈-藥,朝著傅光啟所在的方向轟然砸去!

塞壬、索菲亞在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一炮已經打出去了!

能力者!

這個地方居然有進化出的能力者!

索菲亞霎時間抬起手,鋒利的指甲往後劃去,橫出一道細細的血線。

塞壬則是看著那顆炮-彈發-射的方向,瞳孔中映著的隻有儘頭傅光啟還未反應過來的臉龐。

下一刻——

她突然消失在原地。

這是她穿透空間屏障的位移技能。

曾經在“藍海”基地大樓裡使用過。

“碰!”一聲巨響,那片海域的水都被炸得轟起,朝四麵八方飛濺而去。

近處,剛露出水麵的花白禾先是被那聲音一嚇,出水之後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就被那濺過來的水霧密密地撲了一臉。

她有些怔忡。

剛才的那聲動靜,她並不難猜到是怎麼回事。

她懵了很久,才想起來問係統:

“結束了嗎……?”

這個世界,又要因為世界之子的死亡而毀滅嗎?

……

遠處,炮-彈擊中的地方。

傅光啟原本打算開啟能力,冷不防自己麵前卻多了一道身影,他嚇了一跳,差點忘記自己的打算。

所幸在那炮-炸開,波及過來的時候,他發動了能力。

但擋在他麵前的塞壬仍然受了一點傷,鮮血從傷口裡慢慢地流進了海水中。

他看著麵前這人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塞壬捂著肚子上的傷口,眯了眯眼睛看著他:

“真奇怪。”

她說:“明明理智告訴我,我喜歡的人是曲暮春,但每次看到你要死了,我的身體就會跟著失控。”

好像有什麼她遺忘了的東西,在提醒她,這人不能死。

但她明明什麼都記得。

傅光啟拉了拉嘴角,問了她一句:“是嗎?”

……

良久之後——

係統低低地說了一聲:“不。”

它對花白禾補了一句:“傅光啟情感進度,5。”

花白禾眨了眨眼睛,抬手擦了擦到自己臉上蒙蒙的水霧,啞然道:“還好……”

她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身份,下意識地朝著索菲亞伸出手去,想讓對方拉自己上岸。

索菲亞衝她笑了笑,將她一把拉上來之後,牢牢地護在自己的周圍,不知是不是被剛才那一幕嚇到了。

她們倆去安排那些被奴役已久的人。

花白禾習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站在她身旁,聽見她義正嚴辭地說一句:

“鑒於剛才那男孩兒的攻擊行為,我現在沒法對你們留有信任。”

那些人一陣緊張。

然後,索菲亞就麵無表情地說道:

“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懺悔的機會。”

這時,遠處的塞壬在海中恢複了那點傷勢,帶著傅光啟重新上岸。

花白禾最近聽力有長進了,她聽見塞壬問了傅光啟一句:

“哎,你什麼尺-寸?”

正在喝水的花白禾:“噗——”

傅光啟:“……”

他沒說話。

然後塞壬想了想,對他說了一句:“估計沒我大,算了,你想當上麵那個,還是下麵那個?”

花白禾:“……”

傅光啟:“……”

塞壬看著這兩人無語凝噎的樣子,一臉不解地看著傅光啟:

“怎麼,難道我之前看錯了,你對我不是感興趣嗎?”

“哦~我知道了,你是害羞了吧。”

她說:“沒關係,你要是害羞,第一次可以讓我來。”

傅光啟:“……”

這種事情,不能讓吧?

近處。

索菲亞不屑地看了看那個還停留在低級需求的世界命定情人,對下麵那些忐忑的人說了一句:

“這樣,我給你們講一段驚天動地的我和我愛人之間的故事,你們每個人給我交一份五百字的讀後感上來。”

“我將會根據內容的感人程度,來判斷你們是否還留有一顆善良的心。”

旁聽的花白禾:“……”

把她公開處-刑……

索菲亞是魔鬼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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