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姐姐,雙修嗎(十)(1 / 2)

星隱對她笑了笑, 低聲道:

“上火了。”

說話的時候,她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似乎察覺到眼中的變化, 她揮手拂過, 霎時間那在眼瞳深處閃動的紅色就又落了下去,恢複成了之前那副寒潭般的模樣。

花白禾點了點頭,臉上浮出幾分將信將疑來。

她心中總覺得哪裡不太妥,卻又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直覺告訴她, 麵前的這人確實是星隱,絕不是妖怪假扮的, 她說不出這直覺從哪裡來, 隻是相信自己與星隱共渡了那許多的世界, 兩人之間該有點默契。

何況……

自從星隱出現以來,她右後方的肩上總有些隱約的灼熱。

這東西,自從被薑窈親手刺在她肩上之後, 仿佛烙在了她的靈魂上,讓她能夠借此對對方做出一定的判斷。

但是……

哪裡不對呢?

花白禾不知道自己那奇怪的直覺從哪裡來,最終也隻能將那不妥歸結為自己的擔憂。

畢竟星隱養傷養了八年, 出來之後眼睛裡的這點變化, 肯定也是之前修行有礙的緣故,花白禾對自己以前沒能幫上對方耿耿於懷,此時即刻就聯想到了這方麵, 滿心都是自己一直沒來得及練上的《合歡意》功法。

她張口欲向對方提及此事, 係統卻忽然出聲道:

“不對。”

“她入魔了。”

“我查閱了一番資料, 隻有魔道中的人修,情-欲重,殺孽重,執念重,修逆天之道,才會是這個瞳色。”

花白禾聽到這話,麵上就浮出了幾分怔愣。

入了魔?

她不知道星隱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聽到這話之後的第一反應是……

這是星隱想的嗎?

花白禾本不是這世界原有的修士,於她而言,不論星隱是在合歡宗,還是在邪門歪道,對她的影響都不很大。

她隻是想知道,對方這究竟是不是一場意外。

一場,自己未來得及阻止的意外。

瞧見她愣神的樣子,麵前那玄色衣袍的女修笑了笑,唇邊的弧度更撩人了一些,周身原本偽裝的相當好的氣質,不由得一點點外露。

因為花白禾人還在她的懷中,所以此刻察覺到她的神色有異,星隱原本虛落在她腰身上的手勁兒霎然收緊,頓時將二人的姿態轉為了禁錮。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我如今不是好端端地出現在你跟前了嗎?”

星隱一手勾著她的腰線,另一手順著她的下巴頜骨線條往左耳下遊走,若有若無地撫上了她的臉頰,半笑著問道。

與她四目相對的同時,花白禾的喉嚨裡不自覺地‘咕隆’一聲,咽了咽口水。

原因無他,此時的星隱分明什麼都沒做,衣衫完整地出現在她跟前,領口束得規規矩矩,身上依舊是那身玄色的衣袍。

但不知怎麼的……

總有一股莫名的氣息從這人的身邊流露出來,仿佛花白禾的眼睛騙了她,實際上這人已經半遮半露地站在她跟前,使勁解數在勾-引她了。

靡靡之氣不知從何處泛來,讓室內陡然變得熱了起來。

花白禾口乾舌燥,不知這人隻是變了個神情,怎麼就從原先那副冰冷冷的禁-欲樣,變成現今這般勾人。

她笨拙地動了動舌頭,明明是個實力演技派,卻遭遇了連話都說不利索的滑鐵盧,好像舌頭已嘗到對方的香甜,半點不肯聽大腦使喚:

“沒、沒沒,我……我是太高興了,對,能再看到師父,我高興極了。”

花白禾不知星隱入魔的原因是什麼,又回憶起來自己前些年故意勾她的時候,讓她在合歡宗閉關這麼多年的慘案,生怕加重她的病情,掙紮著就要從她的懷裡出來。

星隱聽見她不再對自己直呼其名,甚至還一反常態地不肯靠近自己,當即就猜到了她已經知曉自己如今狀態的樣子。

她笑了笑,手中的力道不僅沒有順著對方放鬆,反倒將人直接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讓二人身軀緊貼,中間幾乎不留任何縫隙。

“哦?高興?”

“可我沒看出你這是高興呀?”

“往日你見到我這般熱情,該歡喜地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的,爬上我的床,怎麼現在反倒是——害羞了呢?”

花白禾眼觀鼻鼻觀心,越聽她浪就越害怕。

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單相思,她已經做出了深刻的反省,痛定思痛在星隱的情況沒有好轉之前,絕不再主動勾引她。

故而,此刻聽見對方帶著暗示的話,她心中一麵忍不住順著那美好情景設想下去,另一麵有個小人在捂著耳朵飛快地搖頭: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她在騙你!實際上你再胡來一次她可能就要受不住了!”

各種各樣的警示話語在花白禾的腦海裡加粗,讓她總算是懸崖勒馬按住了自己不斷奔跑的思緒,同時戰戰兢兢地回道:

“弟、弟子往常都是少不經事,才會做下那等大逆不道的事,說出那些離-經叛道之言,望師父大人有大量,不、不跟弟子計較。”

直呼對方的名字,總能讓星隱想起她們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花白禾想,自己現在收斂一點,乖乖喊師父,這總沒錯了吧?

然而——

她不知道的是,聽見她口口聲聲喊“師父”的乖巧聲音,麵前這個星隱更是控製不住。

星隱低笑了一聲:

“你喜歡叫我師父?”

“這麼玩也不錯。”

她抬手就將花白禾打橫抱起,準備帶著她從這個地方直接瞬移離開,卻在這時候聽見了外頭的敲門聲。

規規矩矩的敲了三聲之後,門外響起一個一本正經的聲音,提醒道:

“師妹,用餐時間已到,你若是想嘗嘗這兒的手藝,我等你一刻鐘。”

這是沈望與凝光之間多年相處的默契。

雖說兩人在修行的時候都是靠辟穀丸支撐,尤其是在築基之後更是不需像凡人那般需要一日兩三餐地照應著,但花白禾在沒閉關的時候,總還是習慣去合歡宗的膳房取餐來用。

沈望在發現她這個儀式感之後,出門也還惦記著這一茬,此刻約莫是發現這如意村弄的河鮮也還算不錯,就在飯點的時候來敲花白禾的門了。

若是他的師妹在修煉,便是聽不見他的這聲音,他等夠了時間就能離開,過後花白禾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但若是花白禾想去,聽見了這聲音,一刻鐘也足夠她將自己收拾妥當,出門與沈望同用餐了。

可這會兒,聽見沈望的聲音,花白禾卻不敢開口說話。

她摸不準星隱的脾氣,生怕她這會兒哪根神經被撥動,想起沈望是她這個世界最在意的世界之子,心血來潮為難他。

花白禾的猶豫寫在了臉上,讓抱著她的人看了個夠本。

星隱唇角的笑容無聲擴大,問了她一句:

“想去?”

花白禾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星隱見她前後不一的樣子,抬手輕捏了捏她的腰身,察覺到她吃癢閃身,才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想去也成,一會兒隨我回到閣樓中,你要與我在那後山的溫泉中……”

後麵的話聲音越來越低,含著戲弄般的笑意,讓花白禾聽得連頭都抬不起來,隻剩下滿臉通紅。

她記得星隱說過的,後山的溫泉靈力太重,金丹以下的都受不住,哪怕現在她是築基大圓滿,她去到其中,也一定是被那靈力薰得暈暈乎乎的,哪裡還能夠依著星隱的要求,做出那些……事情?

緊接著,花白禾悲哀地發現自己對那種畫麵充滿期待,隻含羞帶澀地點了點頭,目光躲閃著不敢去看這人。

星隱抬手拍了拍她的屁股,低聲道:“去吧。”

拍完之後,看見花白禾離開,她手掌展了展,鼻間嗤出二字:“挺翹。”

待到那人出了房門,與沈望往樓下一同而去,遠遠還能聽見他們倆的交談聲:

“師兄,我這房間有點熱,一會兒我與你換個房間吧。”

沈望:“嗯?你之前不是說喜歡向陽的房間嗎?”否則何必與那謝青呈師侄討來這間他一早看中的屋子?

花白禾“嗯”了一聲,聲音漸行漸遠:“住了一會兒,發現我果然習慣陰涼些的地方,你就跟我換一換嘛……”

屋內。

星隱聽見她嫻熟地與沈望撒嬌的樣子,眼睛眯了眯,裡麵翻滾著幾分微妙。

然而沒等她想好到底要不要隱去身形偷偷跟上花白禾的動作時,她忽然發覺一陣波動,抬手就將之前設下的陣法解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張與她同樣相似的臉就出現在屋子裡,臉上還是消不去的怒容。

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的那人笑了笑,比對麵那人看著生動活潑許多,身上那靡靡之氣與對方的冷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出關了?”

“我是不是該道聲恭喜?”

她眨了眨眼睛,頗有些調皮地朝著剛出現的那個真·星隱拱了拱手:“祝賀星隱老祖在閉關八年之後,成功修至分-神初期。”

冷麵星隱:“……”

她不欲同對方牽扯修行方麵的問題,隻簡明扼要地說了一句:“不要動她。”

坐在床沿上的那人聞言忍不住一笑:“你是在威脅我,還是在求我?”

沒等對方回答,她又說了一句:“無所謂了——若是之前,你同我在修煉處說這話,我或許和那位還會欣賞一下你求人的樣子,可是……現在我不需要了。”

她開口道:“我也很喜歡凝光,她方才已答應了同我行那魚水之歡,你是什麼想法,我已不在意了。”

“還是說……你想要看看,你的人是如何在我的身下——”

她臉上出現幾分暗示的意味,明明同星隱是如出一轍的表情,但同樣的正經卻難以從她的臉龐上尋到。

像是硬生生披著星隱的皮囊,做出了與她本人截然不同的表情。

星隱臉上的情緒轉為慍怒,隻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要是碰她,我殺了你。”

……

此刻,一樓大堂。

因為合歡宗的弟子們來幫忙解決村子裡的問題,村長和其他難得能見到修士的村民們都興奮的很,家家戶戶都拿了許多的米糧蔬肉過來,那架勢活像是慶祝過年。

花白禾跟著沈望往下走的時候,見到這隆重排場頓時有些坐不住,本來出來曆練對合歡宗的弟子們也不是沒有好處,何況如意村每年也還堅持給合歡宗交錢,來幫著解決一個小精怪確實隻是他們的舉手之勞罷了。

所以她剛下了樓,就徑直去與村長溝通,畢竟在紅旗下成長的孩子,是不好拿勞動人民一針一線的。

她話裡話外地表示這問題一定給村人解決,午餐不必弄的太過奢靡,太勞民傷財。

花白禾隨手指了幾樣東西,對村長說這些都不必,隻估量了在場人的飯量,將那午餐的檔次一降再降。

畢竟……

蘊含少量靈力的糧食,即便做菜的手藝再好,也無法讓修士感覺到真正的滿足。

不過是讓大家回憶一下凡人時期罷了。

她在跟村長溝通的時候,餐桌上兩邊的修士已經聊了起來,合歡宗的弟子們本來也很擔心自己的師叔差點被傷到這個事情,但是既然師叔本人都不在意,甚至主動與靈寶門的弟子交好,他們自然也跟著轉變了態度。

靈寶門的幾個師姐弟已經在聊天過程中知道了凝光的身份:

“原來是星隱老祖座下的弟子,難怪如此出挑。”

“糟糕,我之前還喊‘師姐’來著,這輩分分明是師叔啊!失敬失敬!”

“除了凝光師叔之外,沈望師叔也是老祖弟子,次序更靠前些。”

合歡宗的弟子們吹師叔吹上-癮了,光吹凝光一個還不夠,還要把沈望拉著一起來舔。

旁邊的謝青呈笑的臉都要僵了。

他打量了一下沈望,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凝光,隻暗自在心中道:

既然那房間已經被凝光所占,那麼自己隻能下次來了。

中途一定要找個機會脫離隊伍,掉頭回來才行。

他與一眾師弟陪著笑與靈寶門的人聊著,目光還在秦唱晚的臉上若有若無地轉過,心道:

沈望的原配倒是模樣也生的不錯。

可惜,就是太弱了。

眨眼間,謝青呈就對秦唱晚失去了興趣,轉而繼續去看自己的凝光師叔。

那麼好看的人……

若是他的,可就好了。

沈望身上的“師妹雷達”無形中滴滴作響,注意到謝青呈的視線之後,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

恰在這時,秦唱晚幫他倒的茶輕輕地放到了他跟前。

沈望一抬頭,見到她禮貌又有些歉意的笑容,對他溫聲細語地說道:

“沈師叔,請喝茶。”

他抬手摸著杯子,對秦唱晚點了點頭,目光在她的鼻梁以下的部位一掃而過,既全了禮數,又不至於直勾勾地盯著人看,冒犯了人家。

正當時——

凝光已與村長交談完畢,回到了大堂中,正獨自一人落座在沈望斜對方的那個位置。

她剛坐下,就給沈望傳音一句:

“師兄,我之前那個房間裡,牆麵後是空心的,你住的時候要小心些。”

沈望神色微動,手中拇指摩挲著茶杯的杯盞,一點兒都感覺不到那滾滾茶水溫度似的,隻有他低斂的目光裡透露了他的思考。

“我知道了。”

沈望傳音回道。

花白禾本來想加一句讓他帶上秦唱晚,畢竟這妹子心眼兒不壞,而且雖然沒有特彆精進的術法,卻勝在對修行一事上所學很雜,什麼都懂一些,說不定能派上大用處。

但是最終她還是沒說。

因為她挑房間的原因,秦唱晚就在她的屋子邊上,若是沈望真出了什麼事情,對方也能聽見動靜,屆時再拉著人趕過去也是一樣的。

這住房後麵連著一座大山,山裡有一座鬼修前輩的洞府,裡麵的機緣挺多,哪怕分給秦唱晚、靈寶門其他弟子,花白禾都不覺肉痛。

隻要能讓心思不正,還試圖取主角而代之的003及其宿主謝青呈吃虧,她就很開心了!

……

不多時,農家做好的河鮮大餐就端了上來。

清蒸鱸魚,白灼大蝦,醉蟹,清炒小菜,加上涼拌海帶開胃,並一盆紫菜蛋花湯,就是豐盛的一餐。

魚肉嫩白鮮美,雖這河流中靈力不多,養不出什麼天生地成的大妖怪,卻也比花白禾所在世界中水質一般、受過汙染的河中水產要好得多。

何況那魚還是純天然生長的,肉質鮮美地不像話,清蒸幾乎還原了這魚身上每一處部位的原味!

白灼大蝦個頭也不小,蘸了醬就能吃出它的鮮嫩,嘴裡不至於寡淡。

加了點辣子和香油拌出來的海帶絲,配上黃酒做出的醉蟹,則將之前寡淡的口味瞬間提升到了頂級,讓一眾原本隻打算略動動筷子嘗個味道就罷手的修士直呼痛快。

這是農家人粗茶淡飯的快樂,他們吃的高興,拾掇大餐的村民們也高興。

這些修士也都不是自恃身份的,立刻招呼父老鄉親加入餐桌,這一頓也就更痛快了些,人人都比自己想象中吃的多。

直到半個時辰後——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