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夫人想起什麼似的,道:“我去給小姐打水。”
殷姑娘卻拉住她的袖口,溫柔製止道:“以後我與鐵伯和姨姨相依為命,姨姨彆再稱我小姐,叫我妙妙好了。”
鐵伯本站在一旁默默聽,此時忽從地上提起兩隻箱子,一字字道:“放妙妙那。”
殷姑娘道:“不必了……”
鐵伯不為所動,隻道:“妙妙的。放妙妙那。”
留一線回房去休息了。
鐵氏夫婦與他住對間,方天至則與殷妙妙的房間相對。
夜愈發深了。
波濤拍著船舷,窗紙簌簌作聲,仿佛浪變得更大了。
無傷已呼呼大睡。
方天至則在床榻上靜靜打坐,待聽得鐵夫人往來腳步聲歇下,船艙中再無他響,這才緩緩入定。
第二日一大早,留一線便來敲門,笑道:“寺主,早飯已好了。”
眾人一齊聚到小廳中用飯。
廳中鋪著波斯長毛地毯,擺著檀木八仙桌,桌上足足有二十幾樣點心粥菜,堪稱色香味俱全。海上物料匱乏,廚子能炮製這樣一桌美味,實在是很不簡單。
方天至掀開珠簾時,廳中的窗正開著。
隔窗一片無邊無際的淡海,儼然已難辨方向。而八仙桌旁,鐵夫人正撐腮望著頭頂高懸的那盞六角宮燈。燈身六麵琉璃,各繪著一位美人,觀之雪膚花貌,栩栩如生,更難得姿態迥異、麵貌不同,光線照在琉璃上,她們的眼波都似會動一般嫵媚多情。
鐵伯在殷姑娘身畔坐著發呆。
而殷姑娘正卷著一本書看,聞聲抬眸望來,微微一笑。
她隻微微一笑,朝陽便恰恰隻照她。
萬物都似蟄伏在她無邊的豔光之中。
方天至單掌回禮。
待他與無傷入了座,留一線便也坐下,團臉笑得很和氣,謙讓道:“諸位請。今後若不習慣一齊用飯,隻管去廚下單獨拿回房裡吃。”
眾人稱謝,一齊動筷。
鐵夫人夾起一隻小籠包,忽笑道:“今日這飯裡,總不會再有蒙汗藥了罷?”
留一線哈哈大笑,卻也不惱,“鐵夫人若喜歡,在下可弄一碟來做個蘸料。”
他話音方落,甲板上忽傳來一陣騷動。
留一線麵色一肅,放下筷子,沉聲喝道:“什麼事?”
不一會兒,一個水手跑進廳來,擦了一把油汗道:“壇主,海裡撈上來一個人。”
留一線眉頭微動,道:“死的活的?”
水手道:“活的!”
那活人**躺在甲板上。
他臉色慘白,口唇乾裂,隻似醒非醒地低低呼喚:“水……救命……水……”
水手拿來一隻牛皮睡袋,倒在他臉上一些,又緩緩潤到他嘴邊,一麵叫他:“醒醒!醒醒!”
那人嘴唇蠕動,漸漸嘗到清水滋味,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力氣,一把握住水袋拚命掙頭喝,喝一口倒要灑五口出來。待他喝夠了,人也清醒了些,他四下張望一番,臉上忽顯出極度沮喪絕望的神情,竟嗚地一聲哭了出來。
留一線先向方天至一揖,道:“寺主,容屬下問問他?”
方天至見他處處把自己供在上位,心中著實有幾分無奈,隻道:“船主自便即可。”
留一線這才稱是,問道:“兄台怎麼稱呼?何故漂流海上?”
那人兀自發呆,半晌忽地驚醒,抓住救命稻草般問:“你們……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留一線沒有回答,緩緩問:“兄台要去哪裡?”
那人紅著眼睛,嘶聲道:“你們知不知道蝙蝠島在哪裡?”他一把抓住留一線的褲腳,手上青筋迸起,瘋了般大喊,“隻要你送我過去,我就給你一大筆錢!一大筆錢!”
殷姑娘驚了一跳,情不自禁退後了半步。
留一線似未曾聽過蝙蝠島,隻不明所以般瞧了眼方天至,又暗暗將殷姑娘的失常記在心中。但他表麵仍隻笑吟吟地,不為所動地瞧著甲板上的人,道:“兄台的人都是我救上來的,隻是倒沒見過你的一個銅板?”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重陽節快樂!
合家團聚了嗎北鼻們!
另外,寺主就是一寺之主的意思,隻是後來改稱叫住持了。但我們這是武俠,逼格是最重要的,好聽就完事了,不計較具體名稱更迭的年代。另外武俠裡還有禪主之類的叫法,大家領會精神,就問你是不是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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