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帝這晚去永壽宮, 跟宸貴妃說起這件事。
宸貴妃噗嗤一聲,笑了好半晌。
親妹妹。
虧自己兒子說的出來。
建武帝十分有興趣:“不知承昭什麼時候能讓許斌答應。”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宸貴妃和建武帝的態度一模一樣,眼神中同樣流露出笑意。
翌日。
姬承昭果然去了許國公府。
但他沒有見到許甜甜。
許國公守在大門處, 壓根兒沒有去通知許甜甜過來的意思。
姬承昭和許甜甜的事, 許國公府中隻有幾個主子知道。
許國公夫人是考慮到事情還未定,消息如果流傳出去, 最後未成,對許甜甜名聲不好。
她看得出姬承昭是真心的。
但許國公夫人更相信一個道理, 事情未塵埃落定之前,你永遠都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
老太太作為長輩, 許國公夫人沒瞞著她, 老太太樂見其成, 笑眯眯的十分開懷。
許國公則旗幟鮮明的反對,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在自家門前貼上姬承昭不可入內。
還宣揚?
宣揚個屁,他壓根不承認有這件事!
什麼三殿下!
他不認識!
陸元站在許國公這邊。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姬承昭早晚會把表妹叼走, 可萬萬沒想到會這麼快。
他這邊過得那麼苦,姬承昭卻春風得意, 讓人有點笑不出來。
陸元悄悄給許國公出主意。
讓許國公在門前把守的主意, 就是陸元出的。
這主意笨是笨了些,但大巧若拙, 越是這種樸素的手段沒辦法破解。
許二哥屬於牆頭草。
想到自己妹妹要嫁出去,心裡湧起對表哥的怒火,但想想表哥本人的出色,又覺得妹妹嫁給表哥也不錯。
他左右搖擺,一邊覺得妹妹剛跟表哥定情, 不讓他們見麵是不是有些不人道,另一麵又覺得親事還沒定下來,不見麵多正常,男女授受不親,見麵太勤才有礙名聲呢。
許二哥沒阻攔,偶爾還會忍不住補充兩句。
許國公的身份,和許二哥陸元不同。
陸元和許二哥,和姬承昭是同輩,姬承昭做點什麼沒問題,許國公是許甜甜的父親,很多手段姬承昭不能用到許國公身上。
許國公說想跟他活動活動筋骨,說要帶他去軍營,教他一些東西,姬承昭很難拒絕。
許甜甜壓根沒收到消息,姬承昭便被許國公堵住了。
姬承昭緩緩吐出一口氣,把手中握著的錦盒拿出來,錦盒中是一隻血玉手鐲:“這是我送甜甜的東西,麻煩舅舅幫忙轉送。”
血玉通透澄澈,在明黃色的錦緞襯托下顯得更加豔麗,可以想象到如果戴在在許甜甜白皙的手腕上,會是什麼情景。
許國公臉色一拉:“不行。”
許國公:“誰知道甜甜願不願意收,有時間你自己問她。”
許國公表麵上“他不能違背自己乖女意願”的樣子,實際上...
站在許國公身後的侍衛,忍不住看了許國公一眼。國公有點陰險啊,國公看上去已經決定不讓三殿下跟甜甜小姐見麵,見不到麵還怎麼問彆人意見?
姬承昭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看了一眼自己舅舅,深吸一口氣,把錦盒收回來。
他清楚,今天肯定是見不到許甜甜了。
許國公夫人收到消息,看賬冊的動作頓了頓。
在宮中的建武帝和宸貴妃也收到了消息,建武帝今日專門讓人出去打聽。
侍衛:
“許國公表示兵法要結合實踐,所以殿下被許國公帶去了軍營。”
“許國公要手把手教殿下如何打仗。”
建武帝和宸貴妃都是聰明人,兩人一聽就笑了出來。
這說明姬承昭今日沒有如願,沒有見到許甜甜。
宸貴妃笑:“陛下覺得這情形能持續幾日?”
建武帝:“半個月總是有的。”
許國公這一關沒那麼好過。
兩人一邊看自己兒子的笑話,一邊隨口討論。
下午兩人午休了一盞茶,讓人再去探,建武帝在正殿批奏折,宸貴妃退回永壽宮處理宮務。
建武帝把批閱完成的奏折放在一邊,拿起另一張沒批閱的。
姬承昭入朝以來,大昭雖沒發生什麼大的改革,但一些小的不起眼的地方,一直在悄悄改變,比如很多官員有了上密折的權利,比如軍隊中正在漸漸普及識字,中層將領也有了上折子的渠道。
建武帝對地方的掌控力在增加,與之相對的便是需要批閱的奏折也在不停增加。
以前姬承昭和建武帝每天一起批奏折,建武帝沒覺得怎麼累。
他每天午膳晚膳可以回永壽宮,下午時間不耽誤去練武場轉轉,時間非常寬裕。
這幾天折子全歸他自己批以後。
建武帝:“......”
唉。
建武帝看了一眼剩餘奏折的數量,捏了捏額頭。
看承昭和許國公鬥法令人開心,奏折全部歸他這件事就不令人開心了。
看在能看戲的份上,建武帝勉力支持了幾日。
和建武帝猜測的一樣,這幾天姬承昭都沒能見到許甜甜,一進去許國公府便會被許國公帶去軍營。
建武帝用朱筆在日期上圈了一下,笑意從眼神中流露出來,這是承昭沒能成功的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