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對我這樣對他就可以了。”
克裡斯汀瞥他一眼:“那不是便宜他了?”
安室透嗬嗬一笑,笑聲中透著疲憊:“你知道庫巴克審訊手冊嗎?”沒等她回答,他就自顧自的說下去:“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的時候,CIA就對拷打審訊進行過實驗,通過折磨被審訊者,觀察行刑過程中,囚犯的感官功能受到多大程度的壓抑。”
克裡斯汀心想,果然是平行宇宙,她那裡有的小冊子這裡也有,她在超人那裡聽過平行宇宙理論,能來肯定也有辦法回去,這一局穩了。
心裡胡思亂想,麵上卻做出很感興趣,坐直身體甚至微微前傾的模樣:“後來呢?”
“結論是從被審訊者口中得到信息的最好方式不是對身體的折磨,而是對心理的拷打,首先一步就是剝奪被審訊者的自我感知。”
安室透的眼神疲憊,卻依舊犀利,緊緊地盯著她不放,“就像現在的我,我不知道從我被關起來到現在過了多少天,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以罪犯來說,反刑訊能力過強啊,這是哪個神仙犯罪組織的成員啊?偏偏是初出茅廬的她遇上這種精明的家夥。
不過還有對策。
克裡斯汀抬頭,對上他的視線:“你讓我感到憤怒。”
並沒有。
她起身,走到他麵前,伸出手撫摸他的側臉,讓他可以看到她藍眼睛中的憐惜,嘴上卻說著讓人通身冰寒徹骨的話。
“那麼,如你所願。”
門輕輕的關上。
安室透鬆了一口氣,不見她意味著自己可以放鬆一下神經,但是下一刻卻感覺到了不安,她不會再也不來了吧?
他很快在焦慮中睡去了,醒來時依舊是一片黑暗,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其實想想她對自己還真是挺出乎意料的,隻是把他綁在這裡而已。
不過他倒是希望她給他造成一點傷口,這樣他才能從傷口的愈合程度上判斷過去了多少時間。
過了不知道多久,門竟然開了。
他看到複仇者默不作聲的進來……將椅子帶了出去,沒有看他,為什麼不看看他?
“被綁著不太舒服吧?”
她如此說著,他感覺得到風在彙聚,如刀一樣割斷了繩子。
門關上。
他怔怔的盯著緊閉的房門,是因為不再過來了,所以鬆開他也無所謂了嗎?
該死,他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看看身邊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他必須儘快逃出去。
折騰許久,一籌莫展,他靠著牆坐下,冰冷的溫度讓他忍不住幻想她手心的溫暖,人閒下來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尤其是這樣隔離的環境,不想些什麼可以把一個人逼瘋。
他仔細的回想他被關進來後,她的一舉一動。那個嫉惡如仇,抓住犯罪者後必然把人打成豬頭的複仇者並沒有拷問他,她甚至很溫柔?
需要光便給他光,水,食物,和他說話,讓他沒有處於完全的封閉,這麼說,難道他誤會她了?其實她沒有刻意折磨他的精神?
之前她有沒有折磨他,安室透不確定,但是在之後的時間,對他來說的的確確是種折磨,她過來送水,沒有麵包,兩人之間隔著看不見的風牆,他無法跨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帶來光,然後毫不猶豫的將黑暗和他關在一起。
長期的密閉黑暗會讓人絕望,然後生出對人對光強烈的渴望。
這是她的陷阱嗎?可是如果不是他多嘴說了那樣一句話,她不會憤怒的將他一個人丟在這裡。
“誒?這家夥以前是警校畢業的嗎?”
為了答謝齊木楠雄的救命之恩,克裡斯汀一個電話過去告訴他至尊豪華版咖啡果凍已經準備好了,問他是過來吃還是她郵過去。
超能力者電話都沒掛就瞬移出現在她麵前,直白的表示出現在就要吃的意思。
就這樣,客廳的沙發上,齊木楠雄安靜的吃咖啡果凍,克裡斯汀查看近日新聞,BB突然給她手機裡發了張照片,那是一張幾年前的警校畢業照,安室透赫然在其中。
這其實不能說明什麼,警校出身的人去犯罪又不是沒聽說過,也有可能是臥底,“BB,照片是從哪裡翻出來的?”
“…………”
行吧,這心虛的小反應,BB大概又去某個加密資料庫轉了一圈。
她該不會真的把友軍關了起來吧?
旁觀的齊木楠雄表示他的心靈感應可以幫忙,為了不被記住臉惹上麻煩,他可以透明化跟她去看看。
克裡斯汀點點頭,帶著齊木楠雄去了小黑屋。
在極度的安靜中,一點點聲音都如同平地驚雷。
她來了。
像往常一樣,不會靠過來,不會和他說話。
要不然告訴她自己公安警察的身份算了,反正她沒有誤解警察對她開|槍,不會對他有任何敵意,反而可能因為關了他這麼久而心生愧意,那樣她就會靠過來……
不行不行不行,安室透瘋狂對自己說不。他在警校接受過反刑訊訓練,一定要挺過去,雖然他也不知道要挺到什麼時候。
總之馬甲不能掉。
安室透相信自己。
透明化的齊木楠雄:“…………”
還真是個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