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聽得這計劃,葉宜淺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就算我捉得住你那也不行,我掛在你身上,意味著你要吃住三個人的體重,這還不算下墜產生的拉力,肯定不行!”
“時間長確實不行,但幾分鐘還撐得住的,反正隻要移過去兩三米就好!它們不懂換房間的!”林衣並沒低頭看人,她盯著頭頂不遠處揮舞的數十隻手臂,近乎斷然道:“相信我,你不鬆我就掰你手指!趁著頭上還沒那種長臂怪物咱們得趕快,否則這點距離等於給它玩撈金魚遊戲!快,三二一,鬆手!”
或者情緒問題,林衣幾乎是不由分說的強硬,一氣數完當真就作勢要騰出手去扳對方那緊攀窄邊的五指,葉宜淺見狀實在無奈,又怕倉促間行事出意外,隻得答應林衣讓她先牢牢捉穩了,然後看準機會一鬆手,幾乎是將剛剛一幕重演了一遍,包括男人那魂飛魄散的慘叫。
重量驟然增加時林衣確實咬緊了牙,緊捉背包帶的葉宜淺也被勒得不好受,但兩個人都是意誌堅強之輩,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這風險最大的一步。而在確認葉宜淺已捉緊了後,林衣半點不敢猶豫,一言不發地咬著牙就伸手繼續往一側移動,因為重量改變,這移動比先前她移過來時艱難的多也慢得多,但確實是在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紮紮實實的完成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移動再緩慢,也已讓懸於壁上的一行人離開了那窗戶近一米有餘,無論是林衣還是葉宜淺都清楚,再移開約半米左右,她們就能無視那些在窗邊伸手叫囂的感染者,借助下一個安全的窗戶,想辦法爬上相對安全的水泥窄邊。
而正如林衣所說的那樣,窗邊的那些瘋子智商還沒高到懂得轉身去下一個病房的窗戶邊候著,隻是見獵物漸漸遠離急得越發暴躁,一個個拚命擠在窗口探出身子和手,甚至蹦跳著似乎想借此縮短和獵物的距離。
原本這些舉動沒任何威脅,簡直就是做無用功,但意外偏偏就在此時發生,其中有一名高個子的感染者在蹦跳時被身後同伴不知怎得擠了一下,竟彎腰前衝,大半個身子一下掛到了窗外。
若是正常人,大半個身子掛在窗外必定嚇得魂不附體,但這些感染者已瘋狂,那高個兒身子一到窗外,似乎沒阻攔了,頓時興奮地眼放凶光,也不試圖站起來,就這樣手一撐腳一蹬倏地撲了上來,渾然不管身在何處!
這一撲來得太凶猛,千鈞一發之際林衣來不及多想,鼓足勁一蹬牆麵,奮力將身體蕩起來做了個側身閃避的動作!這動作原本做來輕鬆,但如今身上掛了兩個人再輕鬆的動作也變得沉重遲緩,簡直就如同個臃腫的大胖子般,那瘋子伸出的爪子幾乎是擦著林衣的臉而過,然後它猙獰著表情不甘心般盯著近在咫尺卻又錯失的獵物,嚎叫著跌下了樓!
但無論是林衣還是葉宜淺,都沒有去目送這個突襲她們的家夥最終是什麼下場。
事實上,在躲過一擊後,林衣就驀地皺眉閉緊了眼,額上青筋突起,露出了痛苦不已的表情。
為了躲開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她不得不側身閃避,這意味著必須鬆開一隻手,原本打著避開後再重新捉緊的算盤,但是在真正做出這個動作後,林衣才知道自己完成低估了難度!
好沉,太沉了!手臂要扯斷般被瞬間拉直,人繃成一條線,承受力到了極限,根本沒有餘力再做出任何動作,也無法讓另一隻手重新夠到著力點!林衣緊緊咬住唇,試圖用疼痛刺激出一點爆發力,但很遺憾,這點疼甚至比不上手臂被拉扯的痛感。
林衣不知道自己撐了多久,一秒,三秒,或者一分鐘,或者一輩子,期間她似乎聽到葉宜淺隱隱約約的聲音,但用力過度的耳鳴讓她聽不清楚對方在說什麼,甚至連睜眼看看的餘力也沒有,隻能用無力的那隻手虛虛抓住那隻握了自己背包帶的手,免得這個人一時腦熱做出什麼舍己為人的蠢事來,斷送了自己的希望。
不知道堅持了多久,然後就在下一秒,近乎扯斷手臂的分量遽然一輕,竟變得不再那麼沉重到難以承受了。
僵硬地睜開眼,林衣幾乎以為這是自己突破極限後的錯覺,但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她就又感覺到有什麼攀住了自己已然僵掉的身體,隨著兩個起縱,然後剩下的多餘重量也就消失了。
“另一隻手能舉起來嗎?能的話給我,不能的話我就拉你領子,行嗎?”
有聲音就在頭頂響起,鎮定而且堅定。
疑惑地抬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麵龐,她此刻已回到了狹窄的水泥板上,正半蹲著身子,一隻手斜拉著下一扇窗台的底部,另一隻手則伸過來,虛握住了衣領的部位,一雙平靜到沒有絲毫波動的眼眸正直直盯著自己。
用力過度到全身僵硬的林衣此刻似乎連眼珠都不怎麼靈活起來,她遲緩地移動目光,依次看了看那兩隻手,然後做了個低頭的動作,似乎是想瞧一下樓底下的狀況。
但這動作卻又在中途頓住,最後,將低頭變成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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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有事晚回家導致更晚了不好意思,但基本咱還是沒食言對吧對吧,那麼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