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晉江正版(二合一)(2 / 2)

他和她會在祈鬆館的書案處、在拔步床內、在湢室的浴桶中……

夢中的沈沅會柔聲喚他大人,偶爾也會用那副音腔極軟的嗓子,溫柔小意地喚他的表字季卿,她的柔弱和迎合都恰到好處,惹得他一貫冷硬的心腸,都對她生出了無儘的憐愛。

夢裡的通常情況下,兩個人之間都是你情我願的。

可漸漸地,陸之昀做的那些夢開始變得愈發詭異。

夢中的他愈發不能控製自己,變得殘忍又邪祟,而沈沅待他的態度也不再是從前的溫馴和柔順,反是極為反抗的。

陸之昀知道這些夢彰顯了他潛意識裡的劣根性。

但是他對誰起這樣的心思不好?

可偏偏,卻對自己侄子的妻子動了愈發說不清楚的感情。

北部韃靼生亂之前,陸之昀又做了一個夢。

在這個夢中,他的心情沉悶了數日,亦在一個雨日,同高鶴洲在一家酒樓飲了許多的酒。

陸之昀的酒量很好,但是那日卻著實有些醉了。

等他歸府時,韶園剛剛結束了一場宴事。

女眷們都趁雨勢未大時,趕忙攜著丫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陸之昀卻在這時看見沈沅的丫鬟碧梧,冒著雨從韶園的聽雨軒內跑了出來,模樣倒像是要為她的主子去伯府尋傘。

他知道沈沅就在裡麵,許是因為酒勁上湧,陸之昀也漸漸地喪了理智。

雨打芭蕉,聲聲不絕。

雨勢這麼大,他卻很想進那軒內看她一眼。

而且這種想法異常的強烈,陸之昀經曆的事情太多,很少會有什麼事能夠攪起他心中的波瀾。

不過一想到即將就要見到沈沅。

他的心裡,竟湧起了久違的激動。

可陸之昀的麵色依舊保持著平淡和冷肅,他揮退了一眾侍從,隻身一人走進了聽雨軒的稍間內。

那處放著一個供人休憩的羅漢床。

他進室後,便頓住了步子。

沈沅明顯是喝醉了,竟是跌坐在了地上的絨毯,她纖瘦且單薄的身子還半搭在了羅漢床的一旁,音調軟軟地唔噥著:“舅舅,我不想再待在京師了,我想回揚州了……”

她的話音甫落,便被麵色冷峻的陸之昀從地上抱了起來。

她的體量很輕,陸之昀抱著她也一點都不費力氣。

他原本隻是想將沈沅抱起來,免得她坐在地上會著涼。

可她神情柔順地任由他抱著時,眼眶中的淚也如斷線的珠子般,一滴又一滴地往那張巴掌大的芙蓉麵上淌著,仿若受儘了無數的委屈。

陸之昀知道陸諶對她並不好,他更寵愛沈家的那個庶女,聽到這事後他也曾嚴厲地斥責過陸諶,不許他做出寵妾滅妻,敗壞門楣的事來。

訓斥陸諶時,陸之昀還沒有見到過他這個侄子的妻子。

待見到沈沅後,陸之昀也開始有了彆的想法。

一個絲毫都不顧倫理和道德的念頭,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他想要得到沈沅。

哪怕他是他侄子的妻子,他也要得到她。

這種可怕,卻又無比確信的想法,其實已經在他的心中叫囂了數百遍。

而今在這雨日中,他的懷中抱著他思之若狂的女人,沈沅身上淡淡的玉蘭香也漸漸地沁入了他的鼻息。

雨聲瀟瀟不絕,愈發上湧的酒意也衝昏了他的頭腦。

陸之昀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亦用修長的大手托起了懷中美人兒的後頸,終是俯身吻住了她正微微翕動的唇。

他隻是想淺淺地吻她一下,也不想弄醒還在醉中的她。

卻沒成想,這淺淡的一個吻,還是達到了一觸即燃的效果。

陸之昀仍小心地托護著沈沅的後頸,眸色卻是愈來愈黯。

男人的吻勢愈發凶狠,沈沅亦於這時逐漸地恢複了意識,也自是覺出了有人正在強勢地吻著她。

她慌亂地睜開了眼,便發現自己竟是坐在了陸之昀的懷中。

他的唇上帶著淡淡的酒香,身上挺拓的緋袍公服也已變得微微淩亂,打破了他以往給人那儀容峻整的禁欲感。

陸之昀這時也睜開了那雙深邃的鳳目。

沈沅與男人的視線觸及到了一處。

她本以為是陸諶的五叔喝醉了,這才做出了這種荒唐的事。

可是陸之昀的眼神分明未顯任何的迷離,反是透著幾絲沉重的狠絕。

沈沅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湧出了幾滴,憑她的力氣根本就掙不開這個高大又強壯的男人。

雨聲愈來愈大。

男人涼薄的唇也於這時,停駐在了美人兒纖白的側頸處,並輕輕地蹭了幾下。

陸之昀終歸是沒有再讓事情變得愈發失控下去,她雖然沒有放開對懷中美人的桎梏,卻停下了所有的親吻。

他攥著沈沅的一隻纖手,而沈沅的心中畏懼歸畏懼,在突地意識到陸諶的五叔就是對她有了不該有的想法時,便要揚起另一手去狠狠地打男人一個巴掌。

“啪——”地一聲。

陸之昀並沒有躲開沈沅的巴掌,她使的力氣並不大,陸之昀的表情也絲毫都未發生任何的變化。

男人的眸色深沉如潭,寬厚微糲的大手仍緊緊地攥著沈沅的另一手。

沈沅的酒意漸褪,亦用那雙柔美的眸子憤怒、且難以置信地瞪著陸之昀,冷聲問道:“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嗎?”

陸之昀卻沒有立即回複她的話,反是伸手想幫女人拭去麵上的灼灼淚痕。

沈沅自是不肯再讓他碰她的臉,她飛快地彆開了臉,卻被男人即刻捏著下巴板正。

沈沅迫不得已,隻得再度同男人深邃幽黑的眼睛對視。

陸之昀這時低聲問她:“他對你不好,不是嗎?”

沈沅難以置信地盯著這個英俊成熟,卻又讓人倍感畏懼的男人,隻覺得他看似是個沉肅穩重的權臣,可是今日他做的事,和說出的話,都同瘋子沒有任何的區彆!

她努力地又掙了掙陸之昀,可她做的一切隻是徒勞。

陸之昀捏她下巴的力道又重了許多,他盯著她的眼睛,終於將掩在心中的那句話,沉著聲音講了出來:“沈沅,你日後要跟的男人,是我。”

窗外忽地又落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陸之昀亦漸漸停止了回憶。

這個夢做完後,他難以忘記夢中沈沅看他時的幽怨的,且充滿著恨意的眼神,亦覺得這個夢給了他一些警示。

所以在前世的時候,他並沒有采取任何激進的手段,但是陸之昀的心中仍然很亂,他想等平息了韃靼的叛亂後,再回京好好地思考此事。

不過有一件事,是陸之昀能夠確定的。

前世如果沈沅不死,他早晚也會做出強取豪奪,強占侄妻的事情來。

隻是前世的他還未來得及采取任何的手段,沈沅便死在了那個莊子裡。

拔步床的另一處。

這雨一旦開始下起來,沈沅難免就會犯起心疾,且這時的雨並不算小,她心口那處也不隻是悸顫可言。

於此同時,身上的彆處也很不舒服。

腰後、小腹,都是異常的酸痛。

因著沈沅上次是中了藥,所以意識也不甚清晰,沒覺得同陸之昀行這種事竟會是這麼地可怕。

男人正值春秋鼎盛的年歲,身上一絲贅肉都沒有,他穿官服時隻讓人覺得高大峻挺,沈沅卻絲毫都沒有料到,陸之昀的身形竟是會這般的強壯,渾身都充斥著具有力量感的賁張肌理。

他早已入官場多年,身材卻保持得絲毫都不亞於那些仍在行伍的將軍。

再加上橫亙於臂膀上那道猙獰的疤痕,更是襯得他的身型強悍又孔武。

沈沅同他的體量差距過大,真真是吃儘了苦頭。

且之前她還天真地以為,陸之昀一直未娶的緣由,是為了掩飾他不能人道的事實。

而今再看,她當時的想法簡直是大錯特錯。

思及此,沈沅顰著眉目,亦連連眨了數下的眼皮。

其實她能明顯覺出,今夜的陸之昀還是明顯放了她一馬的,如果他真的想儘興,那她要吃的苦頭隻會更多。

原本她覺得婚後最重要的事,是同他的強勢性情磨合。

現在看來,這房事才是首先需要磨合的事……

明日她還要早起去給陸家的老太太上茶,她也還未熟悉國公府的一切事務,甚至連陸之昀給她的備下的院子都沒看過。

沈沅知道自己今夜需要休息好,也以為陸之昀已經睡下了,便悄悄地伸出了纖白如瓷的手,想要將指尖悄悄地搭在男人的手背上,以此來緩解心疾帶來的痛苦。

可她剛要去碰陸之昀的大手時,卻突地發現,躺著她身旁的男人並沒有睡下。

陸之昀反是先她一步,很主動地便將她的纖手攥入了掌中,那包覆的力道很有分量感,卻又不會讓沈沅覺得他的控製欲過強。

兩個人雙手交握後,沈沅心疾的症狀也頓時好轉,她柔聲道:“多謝官人……”

話音甫落,沈沅卻覺自己的腦袋竟是也被他的大手倏地扣住,他讓她的額頭漸漸地靠在了他的懷裡,隨即淡聲道:“睡罷。”

沈沅嗯了一聲。

陸之昀的懷中寬闊又溫暖,正巧沈沅的身上其實也有些發冷,被他抱著睡也並無什麼不適感。

少頃之後,沈沅便被男人熟悉的體溫暖暖地烘著,心中亦被安沉和可靠感漸漸地纏裹。

她很快便進入了深沉的夢鄉。

(本文每晚十點日更,儘量不要屏蔽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