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會教壞孩子(1 / 2)

聽罷陸之昀這番話後,沈沅一時語塞,自是不知該回他什麼好了。

陸之昀將她手置在那處後,指骨分明大手也沒離開沈沅觸感溫膩手背,他握著她手力道並不重,卻也能將它完完全全地包覆住。

沈沅下意識地想要掙開他手時,男人卻不肯給她這個機會,攥她手姿勢,也暗蘊了淡淡威懾意味。

兩個人一直僵持著。

其實沈沅也是能夠理解和體恤陸之昀,有時她起身後,若陸之昀仍躺在她身側抱著她,她腰後也是能感受到一些東西。

半晌後,沈沅仍沒回複陸之昀問話。

如果她同意了,那以後他就能肆無忌憚地欺負她了,而且聽陸之昀話意,他竟然是每日都想……

沈沅甚至都想提醒他一句,他已經不是個二十幾歲青年人了,而是個年過而立男人了,可不能夜夜如此。

沈沅也隻是想了想,自是沒那個膽子真同陸之昀說出這番話來。

可如果她拒絕了他,沈沅又怕陸之昀會離開她院子,不再會陪著她睡下。

眼下沈沅陷入了兩難抉擇,她那兩個耳廓也在泛著輕微燙意,最後隻得無助地眨了眨眼。

每每在這種時候,男人看她眼神總會比平時更深邃灼人些,沈沅有些慶幸,好在這閨房裡並未點任何燭火,她和陸之昀都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亦看不清陸之昀看她目光。

陸之昀禁錮她腰肢動作很顯強勢,絲毫不容她掙脫,語氣卻還算溫和地問道:“怕了?用不用把燭火給你點上?”

沈沅即刻搖了搖首,赧然地回道:“不要點燭了……”

如果點了,她隻會更害怕。

“好。”

陸之昀說罷,便將沈沅打橫抱式地抱回了拔步床裡,因著她肚子已經有些大了,男人在躺在她身側後,也刻意地離了她一段距離,觸感微糲溫熱大手也順勢托護住了她後頸。

迢迢遞遞更漏之音漸起。

沈沅心中很緊張,呼吸亦因此微紊,她隻得害羞地沉闔下了眼眸。

陸之昀卻在這時捏了下她肌膚細膩後頸,嗓音透著啞地低聲命道:“把眼睛睜開,看著我。”

因著他適才是要離開,所以拔步床床幃並未被放下。

沈沅怯怯地掀開了眼簾後,也能在幽微月色下依稀辨出他那雙鳳目冷銳輪廓。

她剛想再闔眼,陸之昀卻又捏了捏她後頸。

這不禁讓沈沅想起了她小時候養那隻小花貓,她每次想要將它逮住時,就會抓起它毛絨絨後頸,待將那貓兒提起後,它便一點都不敢再亂動了。

她真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那隻被主人擒住小花貓。

也隻得依著男人言語,乖順地睜著眼睛看著他。

陸之昀這時傾了傾身子,帶著獎賞意味地吻了吻她唇角。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之昀終於下地去了燭台處點燭火。

沈沅則將衾被都蒙在了頭上,將整個身子都藏在了裡麵。

陸之昀為她擦完了手後,便將那帕子揉成了團,沈沅也不知道他將它扔到哪處了。

她那絲質褻衣上蝴蝶扣子也被扯掉了幾個,就躺在她食指之旁。

閨房內,漸漸有了暖黃光亮。

沈沅將腦袋從衾被裡探了出來,她身上蓋衾被被麵是用木樨梔子黯花緞所製,其上是劈絲精細顧繡。顧繡是在畫上做繡,亦采取了複雜間色和暈色之法,上麵鴛鴦蝴蝶紋樣也比尋常刺繡要栩栩如生。

可衾被內麵料卻異常舒適柔軟,她枕也是一個極其舒適蠶絲軟枕。

沈沅心裡是很喜歡拔步床內地界,但是這個由陸之昀為她打造地界帶給她感覺卻有些複雜。

它固然精美彆致,亦很舒適,卻也是陸之昀能夠牢牢控製她,可以欺負她地界。

覺出陸之昀快要回來時,沈沅又飛快地將衾被蓋在了腦袋上,可她剛將自己藏了起來,男人就頗為強勢地又將其掀了開來。

沈沅隻好佯裝睡下,陸之昀卻在她耳側用單手將身子撐了起來,試探性地啄了下她柔唇。

男人體格十分強壯,臂膀也是極其虯勁有力,雖然存著一道極長且略顯猙獰疤痕,卻也有著賁張孔武肌肉。

沈沅暗覺,陸之昀做這個單手撐身動作,就算她沒有懷孕,她也是做不出來,她胳膊可真使不出這麼大力氣來。

雖然知道陸之昀是有分寸,可他這麼親她,沈沅卻還是有些擔心肚子,下意識地便將纖手覆在了上麵,生怕他會碰到孩子。

陸之昀見她如此,便知沈沅並沒有睡下,而是在裝睡。

他啞聲低笑了一下,待躺回沈沅身側後,便將大手也置在了妻子纖軟小手上。

沈沅被他甫一觸碰,便將手立即移走,男人掌心亦隔著一層薄薄褻衣,向她隆起肚子傳遞著熱度。

陸之昀是個永遠都不會忘記重點人,便趁此時,又問了沈沅一遍:“同不同意?同意話,以後每晚都陪著你睡。”

聽罷這話,沈沅終於難以置信地睜開了美目。

她泛著霞粉雙頰灼若芙蕖,喃聲埋怨了陸之昀一句:“官人,您也太欺負人了……”

沈沅氣鼓鼓地將陸之昀大手從她肚子上推開,亦覺得他適才將手放在那兒,還同她說了這種話,很容易就會教壞他們孩子。

沈沅無奈地沉闔下眼眸後,便想,反正自己也隻是入夜後才需要陸之昀陪伴。

京師也早就過了雨季,等過了今夜,陸之昀就會去上朝忙公務,她便不會在白日再被他欺負了。

思及此,男人低沉聲音亦拂過了她耳側:“寇氏要摸你脈搏事我已經知道了,也已派人去解決了這事,你不用害怕,我也差人同祖母說了,這幾日你便待在院子裡好好休息。”

沈沅溫順回道;“嗯,多謝官人。”

陸之昀這番話,讓沈沅心中又安沉了不少。

她亦突地意識到,自己還是想過於簡單了,他既是身為鎮國公府主人,那這公府任何地界,也自是都有他眼線。

***

次日一早。

沈沅起身後,便發現昨夜自己是真有些糊塗了,今日陸之昀恰好休沐,並不用進宮上朝。

她隱約聽見了淅淅瀝瀝落雨之音,可心口那處卻一點都不難受,陸之昀好像也沒躺在她身側。

沈沅正覺奇怪,待艱澀地掀開了眼簾後,便從放下床幃上,看見了陸之昀身形挺拓影子。

他雖坐在床幃之外,卻也將大手探進了床內,正輕輕地握著她右手。

沈沅還未完全緩過神來,耳畔亦聽見了江卓聲音。

他聲音隔了閨房好遠,不高不低,卻恰能被她清晰聽聞——

“公爺,小祿子身體已經好轉了,但是陛下雖然拔擢了小祿子品階,卻也沒懲罰徐祥,隻是近來沒怎麼傳召徐祥近身地侍奉過。”

江卓話音甫落,沈沅便聽陸之昀淡聲回道;“知道了,讓禦前人關照好小祿子,徐祥沒那麼容易會放過他。”

江卓恭敬地應了聲是後,便離開了沈沅閨房外。

陸之昀覺出他掌心中那柔若無骨纖手動了動,便掀開了床幃,看向了剛剛起身妻子。

見沈沅模樣有種懨懨然慵美之態,陸之昀突地便想起了這一句詩詞——“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高鶴洲最喜歡白居易這首《長恨歌》,有次在醉中,還曾當著陸之昀麵洋洋灑灑地用狼毫筆題寫了此詩。

陸之昀一直覺得這是首靡詞,也不是很喜歡這詩中描寫場景,可他卻有著過目不忘能力,待他掃了幾眼高鶴洲題寫這首《長恨歌》後,就把這首詩給記住了。

思及此,陸之昀無奈地牽了下唇角,又很快地將其垂下,隨即便低聲問沈沅:“醒了?”

沈沅柔聲回道:“嗯。”

她剛剛轉醒,身上還沒完全恢複過氣力來,也沒想到自己發出動靜竟會這般地軟。

陸之昀今日雖穿了身略顯閒適玄端深衣,卻依舊給人一種儀容峻整感覺,男人眉骨和鼻梁都很高挺,眼眸依舊深邃,卻沒了平素那些淩厲又冷銳鋒芒。

他端坐在床側,那副深沉又可靠模樣,與尋常丈夫待妻子並無任何不同。

聽罷沈沅發出這聲軟軟動靜後,陸之昀冷峻眉目間也難能沁了些許溫和。

他伸手將沈沅鬢邊散亂那縷發絲彆至了她耳後,低聲道:“雨一時半會還停不了,我來幫你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