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晉江正版首發(2 / 2)

但尉遲靖在派人調查了蓁蓁一番後,卻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消息。

等唐禹霖離開文漓院後,尉遲靖也沒有在蓁蓁這處多坐。

二人離去後,蓁蓁立即就喚來了女使,同她商量了為首輔夫人備禮的事。

燕地盛產華貴的乘雲繡,蓁蓁知道沈沅最喜歡穿藍色的衣物,便命女使提前去繡坊為沈沅織緞。

還命女使將自己私庫裡一塊上好的和田玉料拿了出來,再差人給她打套玉蘭飾樣的頭麵。

等對著女使吩咐了一通後,蓁蓁還覺得時過境遷,如今的她,也終於能夠給沈沅一些東西,不必再向從前一樣,總是要受她的接濟。

***

陸老太太正式出殯的那日,京中的權貴世家皆都在府外不遠設了路祭,門第已然落敗的永安侯府亦是。

沈弘量在陸家發喪前夕,特意叮囑了五姨娘和沈渝,一定要將路祭的事辦理妥當,萬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沈渝清楚,如今的沈家全指著她這位身為公府主母的長姐。

等身著緦麻孝服的一應陸家子孫,和陣場浩大的喪儀隊伍從永安侯府的大門口經行而過時,站於路祭祭棚下的沈渝自是瞧見了為首的沈沅,和她身側的陸之昀。

卻見沈沅神情肅穆地行在喪儀隊伍之前,雖然穿著寬大素簡的黃麻喪服,卻難掩那副冰肌玉骨的絕色姿容,遙遙觀之,眉目間固然還會流露出那種纖細的柔弱之態,可如今的她,儼然就是深為陸家人信服的當家主母。

站於她身側的陸之昀,高大英俊,身為祈朝最有權勢的男人,氣質成熟冷峻,他對外固然嚴肅,卻對沈沅這個妻子極其的寵愛嗬護。

沈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沈沅在公府的地位,卻絲毫都未受到任何影響。

及至喪儀的隊伍經行而過,沈渝的視線卻仍往沈沅的方向望著,心中也愈發地不是滋味。

五姨娘瞧見了沈渝的異樣,見她麵帶狷色的獰著眉毛,不禁問道:“二姑娘,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陸家的人既是都從永安侯府門前走過,沈渝便也和五姨娘一並邁進了府門裡。

沈渝幽幽地道:“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倒是獨善其身,和沈家撇的一清二楚,繼續在陸家過著她國公夫人的富貴生活。”

五姨娘自是聽出了沈渝話中沁著的,那對沈沅的嫉妒和酸意,卻並沒有言語。

沈渝接著道:“怨不得嫡母先前兒說她是白眼狼,嫡母去世時,沈沅隻來了她靈堂一次。現如今沈家失勢,她為了討好陸之昀,便對陸家老太太的喪事如此儘心儘力。為了能搏個賢良的名聲,也為了在首輔奪情後,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還主動提出要到庵堂清修,為陸老太太祈福。妻替夫治喪…嗬嗬,旁人還都說,娶妻就得娶沈沅這樣的。”

五姨娘神情不顯,並未附和沈渝的話語,隻淡聲道:“先前我在公府做丫鬟時,國公夫人卻然治府有方,平日自己的花銷也很省儉。頭麵、首飾什麼的,也就可著兩三套來戴,如不是參宴,在府裡的穿著也很素簡。”

沈渝聽著五姨娘話裡話外對沈沅這個先主子的維護,不禁瞥首睨了她一眼。

既是說到了穿衣簡素,沈渝適才得見沈沅時,還無意地看見了她腕部露出的那截素紋銀鐲。

先前沈沅還未嫁給陸之昀時,沈渝也見過她總喜佩著這個鐲子,卻並沒有對它過度地留意。

聽五姨娘這麼一說,沈渝才覺出了事情的蹊蹺來。

按說那專賣釵環珠寶的亨順樓,也是沈沅名下的置業,京中的世家小姐們也最喜歡去亨順樓訂做頭麵首飾。

可沈沅都做了國公夫人,卻還一直戴著那個一點紋飾都沒有的銀鐲。

都不說勳爵世家的正妻,就連一個普通的官家小姐,都不稀罕去戴一個素紋銀鐲。

沈沅雖然被養在揚州老家,可唐家終歸是富庶的,再不濟,她戴的鐲子也應該是瑪瑙和翡翠打的。

思及此,沈渝問了五姨娘一嘴:“你在公府做事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我長姐總是喜歡戴著一個銀鐲子。”

五姨娘思忖了一番,如實回道:“好像是這樣,但我並沒有被夫人留做近侍,聽裡麵的二等丫鬟提過,夫人就算沐浴時,也從來都不將那鐲子摘下來。”

從來都不摘?

沈渝聽罷五姨娘的這番話,漸漸地陷入了深思之中。

***

正旦,大內禁城。

昨夜京師下了場大雪,金黃的琉璃瓦上皆被厚實的新雪覆蓋,在冬日的照耀下,透著瑩亮的光暈。

陸太後自小皇帝病重後,便從皇家庵堂歸宮,小皇帝有了母親的照拂,身體微有好轉。

祈朝各個藩司的藩王和世子也已到抵了京師,鴻臚寺的禮官也都在太和門處分列兩側,恭迎著他們入內廷覲見皇帝。

陸之昀不僅是祈朝的首輔,也是鎮國公,皇帝的親舅父,自是要以皇親國戚的身份入宮參加正旦的大宴。

沈沅身為一品誥命夫人,也被太後相邀,隨夫進宮參宴。

自陸老太太過世後,沈沅便一直在庵堂為她祈福,雖值熱孝之際,舉國的朝務卻是離不了陸之昀的。

京中的文人群體極易被煽動,難免會寫些文章抨擊陸之昀此番奪情之事。

沈沅在同陸之昀商議去庵堂祈福一事時,男人便同她說不必如此,也不用去在意京中的那些文人都寫了什麼文章來罵他。

可沈沅卻還是想為陸之昀做些什麼,等她去了庵堂清修後,便讓管事每隔幾日都將府務如實稟報到她所住的寮房,未耽擱公府之務的同時,也隨時都留意著朝中的動向。

此番朝廷的變動,也讓沈沅能夠看出,一些文官已經暗暗站到了敦郡王尉遲楨的隊伍中。

翰林院的幾個新任的編修和史官,更是在這幾月中屢屢上疏,亦有欽天監的幾個官員借著星相之說,以天際彗星四浮,來抨擊元輔奪情為不祥之兆。

陸之昀和高鶴洲卻以雷霆手段解決了此次危機,小皇帝和太後本就極其倚重陸之昀這位戚族權臣,再經由司禮監掌印的輪番上疏,最終將二十七個月的丁憂戴孝,改為在家居喪七七四十九天。

這道諭旨一出,天象也有了變化,彗星隱去之時,欽天監中與陸之昀親厚的幾位監正也借機向皇帝上疏,先前的不祥之說也再不能做為攻擊陸之昀的利刃。

等陸之昀在公府居喪完畢,亦親自將沈沅從庵堂接回來時,沈沅方知,陸之昀對這次風波的淡定之態並不是刻意裝出來的。

陸家自建朝後,府宅就一直置在京中。

陸之昀身為京師的本土人士,雖然在剛入官場時,為了避嫌被先帝外任過,可因著政績斐然,自此之後,直到入閣成了首輔,都一直在京中做官。

就算是在家中治喪,他手中的權柄也依舊握得很牢固。

隻不過是換了個處理政務的地點而已。

等他居喪後,內閣若遇事不決,還是會差舍人到歧鬆館裡請他來決定最後的票擬,六部的高品官員甚至也會在這四十九日裡登府求見陸之昀,等詢問過他的意見後,方才能做出最終的決策。

等陸之昀守完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孝後,再回到內閣辦公時,便到了正旦。

沈沅和陸之昀因著老太太的喪事,也有了短暫的分彆,沈沅是昨日才被陸之昀接回了公府,夫妻二人卻也並沒有享受什麼團圓相聚的時刻,因為當夜就又有官員來歧鬆館找他。

等次日清晨,沈沅也沒同陸之昀說上幾句話,男人先她到抵了禁城,便要去文淵閣同其他的閣臣商議要事。

沈沅則於是日的巳時三刻到抵了皇宮,在從外廷往內廷行走的路途中,見為了迎接外藩的王室,青石板地上也都被宮人鋪麵了大紅的蕃蓮紋螭龍絨毯,各處的角門在經由裝飾後,也都被掛上了簇新的綾羅彩緞。

為她引路的,則是司禮監的一等太監。

這時當接近晌午,日頭有些刺目,沈沅身著繁複莊重的誥命夫人服飾時,不禁覺得,眼前的諸景,於她而言竟是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行至太和門時,沈沅迎著日頭遙遙望去,卻見陸之昀正身量挺拔地站在太和大殿的一旁,也往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男人穿著華貴的坐蟒賜服,亦戴著充耳懸瑱的公侯梁冠,站於皇宮這樣肅穆威嚴的地界時,氣質也格外的矜貴奪目。

他看向沈沅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溫和,正極儘耐心地等著她往他的方向走來。

陸之昀特意在外廷處接她一起入宴,沈沅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就在快步往他的方向走去時,眼前驀地浮現而出的,卻是另一個他。

另一個,身著帝王冠冕的陸之昀。

兩個人的身影漸漸重合,而她身側的碧梧和太監,也仿若突然變成了手持金色節仗的冊封使,和拿著皇後金冊金寶的司禮監掌印。

耳畔也仿若響起了太樂署的禮官鳴奏喜悅的聲音。

沈沅神情有一瞬的怔忪,亦覺得自己許是產生了錯覺,腦海中這才湧起了這些奇怪的畫麵。

不知不覺中,沈沅離陸之昀的距離,也僅僅剩了數步之遙。

陸之昀自是瞧見了妻子的異樣,待蹙眉行至了她的身前後,便將她冰冷的纖手攥入了掌中,低聲問道:“你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月底了,營養液清零,求發營養液。

評論依舊發紅包~

(1)男主奪情/事件描寫,參考明朝相關曆史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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