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詩(1 / 2)

皇後回來了,玉坤宮熱鬨起來。

正如玉煙所言,今日的皇後仿佛換了一個人,容光煥發,一點看不出之前的消沉病態,甚至比原先笑容更多了些。

皇後拉著李庭緒的手,慈愛笑道:“今日聽你父皇說,你最近學會煲湯,親手煲藥膳湯給你父皇補身子,他連連讚你孝心可嘉。”

“都是兒臣應該做的,兒臣也學了母後愛喝的鯽魚湯,等改日煲給母後嘗嘗。”

皇後望著李庭緒,一臉幸福,“好孩子,母後有口福了。這幾日沒能好好與你說說話,今日便留在宮裡陪母後用午膳吧,母後吩咐尚食局多做些好吃的,咱們娘倆好好吃一頓。”

“母後有胃口,兒臣自當奉陪。”

見皇後要準備用膳了,容汐也不便多留,皇後對她依舊很親切,為感謝她連日來的勞心掛念,賞賜了她不少東西,才叫錦瑟送容汐出宮。

出宮的路上,錦瑟高興地與她念叨著,娘娘的病好了,人還比之前更精神了,可真是老天庇佑,好事一樁。

她又說,今日在禦書房,陛下當著娘娘的麵誇了好幾次二殿下孝順,似乎對二殿下態度親近了許多,又是好事一樁。沒想到二殿下這些日子往尚食局跑,是為了孝順父母,她之前妄議主子,真是該死。

一直絮絮念叨到玉坤宮門口,容汐要告辭之時,錦瑟才察覺到她聽到這些好事,似乎沒有很高興,看神色,反而有些心事重重。

“你怎麼了?”

容汐撐起笑容,搖搖頭,“沒什麼。”

其實容汐心裡覺得這些“好事”都不太對勁。

君子遠庖廚,表孝心有很多種方式,但自古被帝王給予期望的繼任者,隻可能是君子,而不是有孝心的廚子。

李庭緒近庖廚反被誇,這其中的意味,並不是值得高興的好事。

這些隱藏意味,她能看出,她不信皇後看不出,看出了卻仍做喜態,便不是真的“喜”。

李庭緒一直是個難以捉摸的人,他選擇這種自損自貶的方式表孝心,容汐猜不透他的目的,也不去猜。

但她向來是了解皇後的,皇後今日的“大病痊愈”,著實讓她覺得古怪。

可是這些話她不能隨便亂說,也希望是自己過於敏感。

反正曆史的結局已經寫定,這些擔憂終歸是她杞人憂天。

回毓秀館的路上,容汐碰巧遇見落雲。

到了午膳時間,落雲剛去尚食局領了食盒,正要回毓秀館等容汐一起吃飯,便遠遠瞧見她的背影。

落雲的唇邊一下子就咧開了笑,在宮中,她好像已經養成了習慣,隻有待在容汐身邊的時候才最安心。

她開心地追上容汐,但容汐似乎在想心事,以至於落雲腳下刹車不穩撞上她時,她才受驚般回過神來。

落雲忙穩住腳步和手中食盒,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你這丫頭,冒冒失失。”

“姑姑對不起,奴婢以後絕對不會了。”

落雲討好地替容汐整整裙擺,餘光發現地上掉了張紙,好像是剛剛撞到容汐時,從她袖子裡掉出來的。

紙張原本是折起來的,如今被風一吹,才攤開來,露出了字。

落雲忙撿起來,“這是什麼,詩?”

未待落雲看清詩句,容汐已經拿了回去,重新折好放進袖中。

“這是二殿下的,我暫時替他保管。”

容汐看看她手中食盒,“走吧,回去吃飯。”

見容汐不願多說,落雲現在也學會收斂好奇心,聽話地不再亂問。

二人走遠後,轉角處有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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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太陽大,唐麗兒一手遮著陽,一手提著食盒,從尚食局回馨蘭館。

今日食盒比往日沉些,女官品秩不同,吃食也分等級,唐麗兒的食盒中除了合規合矩的午膳,還偷藏了些超出等級的佳肴。

身為尚食,唐麗兒覺得自己有點特權,也不算過分。不過這些多出來的雞鴨魚肉不是為了解自己嘴饞,而是想送給程清茵。

自從那日金鑾殿安氏之案了結後,貴妃在陛下麵前乖順的像隻奶貓似的,可私下對宮人卻脾氣愈加壞了。

大概是因為這幾日陛下見了她總是不給好臉色,她憋了一肚子委屈,就隻能拿宮人撒火。

尤其是對程清茵,也不知什麼仇怨,貴妃好像格外討厭她,程清茵三天兩頭被叫去延華宮,每次回來都臉色慘白。

唐麗兒心疼程清茵性子溫良柔順,被壞主子欺負了也一聲不吭,可是她心裡肯定是苦悶的,這短短幾日,唐麗兒眼見著她就瘦了一圈。

所以今日,她特意多做了些好吃的,想犒慰一下程清茵。

進了掖庭,唐麗兒遠遠就望進等在馨蘭館門外的李庭昭。

唐麗兒悶氣,不想見誰,偏偏見誰。

躲也躲不過,唐麗兒乾脆冷著臉走過去,衝李庭昭道:“奴婢說過了,大殿下不要再來找奴婢了。”

李庭昭天天往馨蘭館跑,說什麼喜歡她,唐麗兒回絕了好幾次,可李庭昭這人實在死纏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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