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鐵籠不大對勁。
步遙下意識地又摸了摸旁的籠欄,她抿了下唇,這個倒是沒有異樣。
當她想再一次摸摸彆的籠欄時,孫權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解地問道:“你摸它們做甚?”
秋風將步遙高束的烏發吹起,她微掙著孫權對她的桎梏。
或許是她多想了吧,可能就是工匠偷工減料了。
“妾身…妾身對這籠欄很是好奇。”步遙解釋道。
孫權見她美眸閃躲,鬆開了她的手腕,不過心裡卻生了疑慮。
一個柔弱的深閨少女,是不會有那般的神色的,步遙剛剛的神情,孫權都看在眼裡。
除了母親吳氏,孫權從未看過旁的女子,有過這樣審慎而又理智的神色。
秋風蕭瑟。
侍從將沉重的鎖鏈扣好,將籠門又仔細地檢查了一番。
步遙雖未直視孫權,但也能覺出,他仍在緊緊地盯視自己。
她被他看得簡直是要炸毛。
“兄長,這就是你從富春帶過來的射虎車?”
孫翊的話語,打破了步遙和孫權之間的僵局。
聽罷孫翊所說之言,孫權心中有些憋悶。孫翊一向玩世不恭,這話自是有著微諷之意。
怎麼都看不上這射虎車?
好吧,其實他也看不上。
若不是因著張昭的一番勸諫,他才不會像個困獸一樣,在籠子裡打獵。
“孤今日便坐在此車中獵虎,看看是三弟你先獵到虎,還是孤先獵到虎。”
說著,孫權將身後的虎賈弓抽了出來,虛拉了拉弓弦。
許久未狩獵的他,動作略有生疏,不過這一挽弓,卻讓孫權找回了久違的激越之情。
孫翊舉起右手,摩挲著手腕處革製的護腕,又道:“弟前些時日派人打探過,這山中可循的猛虎,不下五隻。既然兄長要與弟比試,那弟便先行一步了。”
孫權剛欲開口回話,孫翊便揚了揚馬鞭,帶著身後的侍衛往林深處奔去。
見孫權的麵色不大好看,步遙強自抑住了想笑的**。
人家孫翊好生快意,說走就走,你孫權偏得要坐這射虎車,動都動不得。
步遙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嘴角微微抽搐著。
“步練師,你笑甚?”孫權陰了陰臉,放下了弓箭。
步遙立馬斂住了笑容,孫權瞪了她一眼後,便沉著聲音命張世駕馬。
車輦的兩個巨型木輪碾軋在石地上,沙沙作響。
射虎車的前後左右,俱被孫伏安插上了手持著長矛的精壯侍衛,那些侍衛乘著駿馬,也都如張世一般,穿著厚重的鎧甲。
一行人將射虎車護得嚴嚴實實的,步遙坐在搖搖晃晃的射虎車裡,暗歎孫權打個獵還真是興師動眾。
這些侍衛直接導致了張世騎馬的速度提不上去,孫權見狀,心中更為憋悶。
孫權肯乘這射虎車,有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隔著籠子,他能近距離地接觸老虎,而且還不用擔心老虎會傷到他。
被一群侍衛圍著,光用箭在這籠中射虎,還有個什麼意思?
他揚著聲音命道:“都給孤讓開。”
為首的侍衛勒轉了馬頭,恭敬道:“主公…野虎性猛,為防不測還是讓小的們在旁守著罷。”
步遙聽後神色微變。
孫權這個不要命的又開始作死了。
她剛剛就應該裝肚子疼,打死也不能和孫權上這輛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