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遙正懊悔著,孫權的眸色冷了幾分,又道:“張世,你把這些人甩開,往南麵奔去。”
張世聞言,猛抽了幾下馬腹,他身上的盔甲雖然沉重,但卻絲毫不影響他高超的駕馬之技。
一旁的侍衛見狀,忙騎到了張世的馬前,用長矛拄著地,欲要攔住張世。
張世毫不遲疑地就從身後抽出了一劍,一手勒著馬,一手揮著長劍,那幾個侍衛竟都抵不過張世的招式。
矛劍錚錚地碰撞著,步遙看得是心驚膽戰。
獵虎車隨著馬的加快,搖晃地厲害,孫權拽住了險些摔倒的步遙,又對張世喊道:“再快點!”
張世聞言,又加快了騎馬的速度。
車子越來越顛簸,步遙的身子被晃得發麻。
張世很快便甩開侍衛一大段距離,眼見著射虎車消失在遠方,為首的侍衛放慢了騎行的速度,直至停下。
緊隨其後的一微胖侍衛問道:“怎麼不追了?”
“就是追上去了,主公也會怨怪我們,又何必呢?回去向孫管事複個命也就罷了。”
“可是…”
“有那鐵籠護著,又傷不到主公。”為首的侍衛又道。
微胖侍衛覺得他所說有理,便也不再辯駁。
*
步遙強忍著不適,垂首抱膝坐在了籠內中央。
不遠的草叢中傳出了窸窣的聲響,步遙抬首環視了一圈,眼前之景讓她的雙眼倏然睜大,背脊發涼。
車輦不遠處的草叢內,鑽出了一隻野虎。
那野虎許是不明狀況,一時還不敢靠近射虎車,隻在不遠處盤旋著。
野虎的毛色鮮亮綺麗,白額下,那雙琥珀般的炯目正泛著陰森的殺氣。
步遙這一刻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虎視眈眈,連車輦前一貫淡定的張世,都緊握住了劍柄。
“主公…”步遙下意識地喚著孫權。
孫權低首看了一眼身側的步遙,麵上卻是難掩的興奮,他將一個錦袋遞與了步遙,袋中放置著許多石塊和一木製彈弓。
步遙顫抖著小手,遲疑了片刻,還是接過了那錦袋。
孫權嘴角微揚,開口道:“這個給你,若是你能用石塊擊中此虎,孤就那野虎的皮剝下來,將它賞給你。”
大哥,她不想要這虎皮好不好…
步遙當然清楚,孫權存的那點心思。
他是想讓她拿著彈弓,用石塊去擊中老虎,石塊雖傷不太到野虎,但那不輕的痛感足以激出老虎的野性和獸性。
被擊中的野虎定會猛撲上來。
她才不作這個死,她是真的怕那隻老虎。
“妾身…射不中。”步遙推拒道。
孫權見她麵色慘白,也不欲再強迫她,從她手中奪過了彈弓,又道:“隔著鐵籠,你怕甚?”
步遙沒有言語,將腦袋又埋在了膝間,嬌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見她實在是怕得緊,孫權無奈道:“虎過來時,你若是怕,就躲在孤的身後。”
說罷,他對著籠中的空隙,瞄準了那野虎的額首。
石塊“嗖”的一聲飛出,一擊即中。
野虎被射中後,張開了血盆大口,咆哮了一聲,但也隻是走動了幾步,並未靠近車輦。
那虎嘯之聲,震徹山林,引得步遙又是陣陣顫栗。
見那野虎仍不靠近,孫權又拿起了彈弓,連發數石。
步遙正欲求孫權停下,那野虎終於被激怒,連嘯了數聲,猛地向孫權的方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