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入帳中時,屋內的空間又變得狹小了許多。
甘寧還搞不清楚狀況,整個人都是大寫的懵b。
他身上穿得單薄,被淩統拽過來這一路,直打著哆嗦和寒顫。
這一進室內,才稍覺溫暖了些許。
見孫權的碧色的雙瞳一直都在凝睇著他,不作言語。
甘寧頗為不解,忙用眼神向魯肅求救。
魯肅瞧見了甘寧的反應,又瞥了一眼孫權,而後道:“甘將軍,這地上的屍身,被兵士認出,是你的舊部。甘將軍看看,還認不認得他。”
甘寧聽罷,忙看向了地上的死屍。
結合著適才淩統一路的辱罵聲,大約清楚了狀況。
原來是這個人,要刺殺孫權,而這個人,又是他的舊部。
可是他,確實沒動過想刺殺孫權的心思。
甘寧忙回道:“回主公,地上的死屍,卻然是屬下帶來的舊部,但...屬下用性命發誓,屬下自從歸降主公後,從未動過謀害主公的心思,至於此人為何要謀害主公…屬下確實不知。”
甘寧說著,立跪在地,雙拳緊緊地握成一團。
淩統聽罷,剛欲再說些什麼,就被呂蒙用眼神製止住了。
他是打不過呂蒙的。
之前與呂蒙打架時,也沒少挨過胖揍。
淩統暗自咬了下牙,隻得將話憋回到肚子裡。
他臉上被甘寧所打的青紫才剛有所好轉,可不想再掛了彩。
見孫權不言語,甘寧一介武夫,笨嘴拙舌,心中焦急,卻又不知如何為自己辯解。
好在魯肅及時看出了甘寧的困境,及時解圍道:“甘將軍,聽聞黃祖部下蘇飛,曾數次向其舉薦你為上將,但黃祖每每都不重用於你。哪怕是在建安八年,你曾救過黃祖的性命,但他仍是不肯重用你……”
甘寧回道:“卻有其事。”
魯肅又道:“而後你心灰意冷,於是蘇飛便建議你投奔江東,而後黃祖將你調到邾城任職,你這才攜了肯跟隨你的舊部和兵士等百餘人,來投奔主公。”
甘寧見孫權聽著魯肅的言語,神色略微和緩了些,對魯肅十分感激。
而後忙對孫權道:“主公,黃祖雖為屬下舊主,但其性情過於狡詐。屬下去邾城前,就有黃祖的兵士,也就是之前屬下帶過的手下,願意跟著我。黃祖定是趁那時,就在其中混入了奸細。”
孫權聽罷,嘴角噙了一絲冷笑。
黃祖這老賊,還真是一箭雙雕啊。
使這番伎倆,一旦成功,刺客終歸會被人發現,難逃一死。
而所有的矛頭,又都會指向甘寧。
此番,既能除去他,又能除去叛將甘寧。
甘寧見孫權仍不言語,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若是主公不信任甘某,那……”
“孤信你。”
孫權打斷了他的言語。
趁此時機,他要收攏人心。
要以他表麵的信任,換取甘寧的忠心。
“孤既然肯留下你,那你便是孤的屬下,話既已解釋明了,孤不會怪罪於你,你起來罷。”
說著,孫權示意甘寧起身。
“……多謝主公。”
剛剛的驚心動魄已然歸於平靜。
甘寧聽到孫權說“相信”二字時,心中不免一動。
如若麵前這位年輕的主公真的能信任他的話,他甘寧,哪怕拚上性命,也要為他效力。
“淩統。”
聽見孫權喚他,淩統忙道:“屬下在。”
“今日孤未召見你,你卻擅自入帳,還在帳外吵嚷,有違軍法。自己去領十個軍棍,聽見了沒有?”孫權沉著聲音道。
十個軍棍,算是最輕的責罰了。
但對淩統這種,屁|股剛剛挨踹的人來說,當真是一種酷刑。
他苦著臉,道了聲諾。
孫權本想讓淩統再為甘寧道個歉,但轉念一想,他二人因著父仇,關係屬實尷尬。
如此不妥,便收回了言語。
已至寅時。
因著是冬日,天際仍是鴉黑一片。
眾人散去前,孫權還特意吩咐了呂蒙,除卻再排查一番甘寧的舊部外,還要嚴加管製兵士夜間的活動,增派夜間當值的人數。
步遙見眾人都散了,這才走入了隔間,孫權正疲憊地揉著眉心。
她這一進來,孫權竟是打了個噴嚏。
狗男人又揉了揉鼻子,有些微窘,開口對她道:“碳都燒沒了。”
步遙這才發覺,孫權隻穿了件單薄的寢衣。
炭爐中的碳,確實都已燃儘。
剛剛屋內雖擠了十餘人,能讓隔間內有些熱度,但因著孫權畏寒,定是會覺得冷的。
步遙剛欲開口喚侍從,便閉上了嘴。
侍從都死了……
人都還未來得及調配,隻是帳外增派了駐守的兵士而已。
步遙帶著疲意,將孫權身後的衾被覆在了他的肩上,溫言問道:“那主公,再忍一個時辰?天快…亮了。等天亮了後,妾身再去……”
“孤畏寒。”
孫權幽幽地說了三字。
看著孫權縮在衾被中,怎麼覺得他有點可憐巴巴的?
步遙強自壓下了心中亂七八糟的念頭,又道:“那妾身去命帳外的兵士,領些碳來。”
說罷,步遙披著厚實的大氅,就要往隔間外走出。
孫權這時起身,走至步遙身後,拽住了她的右手道:“孤跟你一起去領罷,也想走一走。”
這個時辰,天還這麼冷,有什麼好走的!
步遙這麼想著,還是依言道了聲“諾”。
二人裡麵還穿著寢衣,踏著地麵細碎的石子,並肩走在軍營中。
天上濃重的烏黑變得淺淡,清冷弦月的光芒也變得熹微。
孫權這時突然開口問道:“那刺客來時,你為何不喚醒孤?”
作者有話要說: 步遙:狗男人跟本仙女撒嬌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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