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愛的卑微。(2 / 2)

山匪們聽到寨主二字,慢慢停下了故意晃索橋的動作。

橋麵不再搖晃,步遙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這個潘臨也不是完全沒腦子,知道利用這匪首的身份來震懾這些個惡匪。

半晌,眾人終於過了索橋,潘臨將步遙安置在了一地,卻突然轉身,再度往那索橋的方向走去。

步遙微詫,邊為自己拭著淚,邊猜測著潘臨意欲何為。

其後的那些山匪還未下索橋,見潘臨又折返,麵上也是微驚。

為首的蓄須山匪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突然被潘臨一把揪住了領口,潘臨的氣勢極強,表情像是要吃人。

“你…你…”

蓄須山匪口舌竟是結巴上了,卻不知該講些什麼話好。

潘臨一言不發,在眾人驚愣之際,猛地將那山匪推到了橋欄邊。

旁的匪首還反應不及,就見潘臨目光陰狠地盯著那蓄須的山匪,眼中似是都要滲出血來,他頭上戴著的褐色抹額隨著寒風飄了起來。

索橋微晃,一片肅殺之意。

蓄須匪首強自掙紮著,卻抵不過潘臨的力氣:“潘臨…你…你要…”

“啊——”

慘叫聲後,便是“撲通”一聲。

江麵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那蓄須山匪竟是被潘臨推到了奔騰的江水裡,旁的山匪自是顧不上潘臨,忙憑欄俯身,看著那山匪在江水中掙紮呼救著。

可誰也救不得他了。

江水極深,他的命,八成是廢了。

其中一個山匪怒吼道:“潘臨,你是瘋了嗎?”

這潘臨雖然性情怪異,蠻武狠戾,卻也從未如這般,突然地就殺人。

“你們若是再多言一句,下場就會同他一樣。”

餘下的山匪頓時噤了聲。

他們幾個加起來,都不是潘臨的對手,隻得看著自己的同伴漸漸沉入了江底,卻隻能乾著急,麵色複雜地跟在了潘臨的身後。

潘臨已然下了索橋,不顧步遙驚愣的神色,複又攙起了她的胳膊,快步往匪首賽甫的住處走去。

馬上就要見匪首了,步遙卻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這名叫潘臨的山匪,又殺人了。

他們這山寨中,難道都是這種規矩,說殺人就殺人?

這潘臨看著白白淨淨的,卻沒成想,性情竟是如此的狠戾乖張。

潘臨握著步遙纖瘦的小臂,心中卻越發糾結。

適才,他竟是起了一念。

他想要帶這個女人,逃出此處。

可是這個女人,又怎會信任他,與他一起離去。

她不能再繼續待在這山寨中。

像她這般的人兒,生來就與他這樣的人不同。

潘臨仍記得昨夜。

華燈初上,富春夜集人海熙攘,他看著臉色掛著喜意的男女老少,麵色雖然沉靜,但心中卻生了些許的寂寥之情。

少時母親與他講過,上元佳節,要與家人一同過。

可是他的家人,又在哪裡?

他和一眾匪首在人海中默默跟著吳侯孫權和他的夫人步氏,一直在尋找機會下手。

潘臨記得孫權的樣貌,高大挺拔,豐神俊朗。

就是特意穿了一身素簡的衣物,也掩不住他身上散著的矜貴氣質。

步氏的長相他倒是沒能看清,他隻想將那女人擄走,好回寨中複命。

直到馬車停在了半山腰,他提著燈,那明亮地燈火映在了那女人的美麗的麵容上。

她起身後,是那般的柔弱和無助。

她一看,便是被嬌養的人兒,從未吃過半分苦頭。

而他潘臨,卻隻是個粗鄙的山匪。

身上的衣物總是臟著的,到了夏日,身上會散著難聞的味道。

他住的屋子也是破破爛爛的。

他的整個人,也是肮臟不堪的,額上還有一道極其醜陋的疤。

從小到大,他做的惡事,殺的人,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像他這樣的人,今生能有緣,能接觸到像她這樣的女子,便也足矣。

旁得,他不敢再奢求。

潘臨心中的那個念頭愈發強烈。

這樣的女人,隻有孫權那樣的男人,才能護好她,嗬護她。讓她穿最好的華衣,吃最精致的飯食,過著被嬌養的生活。

而這些,他潘臨,都給不了她。

潘臨後悔了,很後悔,後悔到想要抽自己的耳光。

從見到那女人時,就不應該將她帶到這個破地方來,讓她這般的嬌人兒遭這樣的罪。

他想帶著她,逃出去。

想將她,送回到孫權的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舔狗,愛的卑微。

明天還是晚上九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