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許終究是吃了年紀太小的虧,平底鍋都拍變形了,也隻在怪物腦袋上留下了一個類似煎餅煎糊了的黑色痕跡。
惡心的焦臭味從怪物腦袋上傳過來,可是怪物卻沒有受到什麼致命的傷害。
它離泉隻有一步之遙。
泉立刻丟出手上附著著光元素平底鍋砸在怪物的眼睛上,同時從提升他身高的凳子上一躍而起,從剛才就打開著的大窗戶裡跳了出去。
畢竟,教導他的無良老祭司曾經說過:“不會逃跑的治療不是好治療。”
他落地一滾,拚命地朝陽光外跑出去。眼見他逃跑了,那怪物居然撞破活動室的牆一路狂奔過來。活動室外原是孤兒院的自留田,裡麵種滿了新鮮蔬菜。現在這些蔬菜被撞得東倒西歪,更在頃刻間變黑發黴。
田中央出現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泉瘋狂的逃命中,就在怪物快要撲到他時,他一矮身子又是一個驢打滾逃過了一撲,撒開蹄子折返跑去,那怪物又“登登”地追,追到一半又被他仿佛背後張眼睛的操作給躲閃過去了。
這逃命的本領似乎點滿了,再加上腎上腺素的作用,這怪物一時半會兒竟然拿不下這個漂亮的黑發小男孩。
但是人的體力是有限的。最終,泉靠在孤兒院畫著兒童畫的牆壁上喘著氣,而那追了他好幾分鐘的怪物“桀桀”地笑著逼近他。
“小男孩,小男孩,”怪物喃喃道,“吃掉小男孩。”
在這一刻,泉又想起了曾經做過遊俠的無良老祭司的教導。
“信仰,不過是使用魔法的一種通行證。”
泉以前不太明白這句話,還喋喋不休的追問,最後換來喝著啤酒的老祭司一個無奈的眼神。
“如果真的有人能在深淵最深處使用出光明魔法,那他信仰的便是他自身,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光明神。”
現在,泉似乎有一點點明白了。
信仰,隻是將他全身的力量以一種極其純粹、專注、高效率的方式釋放出來,化作肉眼可見的魔法,落在指定的地方。
那麼……其實光明魔法本身,也不過是對自身力量的一種闡述。
他抬起手,比劃出了一個□□的姿勢,低聲喃喃道:“靈魂震顫!”
一股精純的力量從他身體中湧出,帶走了這麼多天的驚懼和疲倦,在一片金色的陽光中,泉想起了院長媽媽做的簡易披薩,還有和孤兒院同伴們分享披薩時的快樂。
金光從他指尖流淌出來,像子彈一樣飛奔向怪物的眉心。
“啪”的一聲,怪物眉心穿出了一個洞。原本這樣的傷害對於詛咒來說很快就能愈合,但這個詛咒不知道為何停在了原地。
一道無形的勁氣從怪物脖子上劃過,令怪物身首分離,消融於空氣中。
泉:“???但我打得好像是眉心?”
“是眉心,但是致命傷是脖子。”
怪物完全消散後,泉看到自己麵前站著一個穿著白色和服的小男孩。他有一雙如同天空一般淺藍色的眼睛,一頭柔軟的白發。他就那樣沉靜地站著,與孤兒院牆壁上明亮鮮豔的兒童畫格格不入。
“我叫五條悟,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比泉稍高一點的小男孩走近幾步,說道。
“天井下泉。”
“你一個人留下來,就是打算對付這個詛咒的嗎?”
“……詛咒?”
“這種怪物的統稱。”
泉喘了口氣,靠著牆壁慢慢滑落下來。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雙腿也沉重的厲害,呼吸更是好像混著砂礫一般。
白發小男孩停住腳步,蹲下身來看著他。
“你一個人想出對付這個詛咒的一係列行動嗎?”
“有參考一點點小鬼當家,但是很多材料我們這裡沒有。”泉喘著氣,沙啞著聲音說道。
小男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挺有意思的。”
“一點都不有意思啊……我是拿命在賭吧……報警也沒有用,其他人都看不見……還向院長媽媽撒謊了……”泉呼著氣,眼皮沉的厲害,在合上眼之前,他看向白發小男孩,由衷地說道,“你才是真的厲害吧,一擊必殺,呼……謝謝……”
他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