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帝流漿與星辰砂都是天庭配套寶物,誰占據了九重天,誰就能支配這兩樣天賜的華物。
於是,星辰砂成了仙官天將們俸祿的一部分,妖族天庭當政時,每年都會拋灑人間的帝流漿,也變成了百年一次。
玉帝和王母暫且沒有彆的資本,這兩樣東西就卡得特彆緊,便是三教弟子也輕易得不到。
偏偏星辰砂不但可以迅速轉化為最菁純的靈氣,還是煉丹和煉器的好材料。許多作用神奇的傳說級丹藥,都得配星辰砂入爐。
陸離也才能拿星辰砂,和截教中高層弟子結交。
三十枚星辰砂,一個四品仙官一年的俸祿裡也隻有這麼點了。
其餘的金花、禦酒、鮮果、仙草之類的,和這個根本不能比。
就像陸離說的那樣,花都已經花出去了,還能怎樣呢?
隻好讓尋寶鼠發揮最大的價值,能賺回來多少就賺回多少咯。
“那就把它放出去吧,說不定就能找到金砂呢。”
“好嘞。”見他神色徹底緩和,陸離響亮得應了一聲,身後仿佛有一條大尾巴搖來搖去,全身上下都充斥著歡樂的氣息。
他將尋寶鼠抱起來,一邊順著毛安撫,一邊低聲道:“尋寶鼠呀尋寶鼠,你可彆墮了自己的名頭,給你主人丟臉。”
這尋寶鼠也是開了幾分靈智的,原本愛搭不理的姿態,聽了這話之後,立刻毛發膨起,衝著陸離呲牙咧嘴,整隻鼠都凶萌凶萌的。
慕九思看得心喜,掏出一顆靈果喂到它嘴邊。
那寶鼠先是拿鼻子嗅了嗅,確定這果子裡蘊含的靈氣非同一般,這才紆尊降貴搬張開嘴,一口就把靈果給吞了。
小動物果然是小動物,還以為它有多矜持呢。
慕九思試探性地摸了摸它頭頂的毛,見它雖然不溫順,卻也並沒有拒絕,便知道這鼠略通人性,能察覺人之善惡。
因而,慕九思便好聲好氣與它說:“實不相瞞,我想煉製一柄如意兵,卻缺了一塊巴掌大的金砂做引子,不知道你能幫我嗎?”
尋寶鼠傲嬌地睥睨了他一眼,抖了抖身子示意陸離把它放開。陸離稍一鬆手,它便如離弦之箭般一躍而出。
“誒,你看它……”
“阿離,快追上。”
陸離頃刻閉嘴,兄弟二人各展遁術,追蹤尋寶鼠的身影足跡。
尋寶鼠有了目標,直奔目的地,不多時就把兩人引到了東方偏南的一處水流邊,對著流水“吱吱”直叫。
但兩人的腳步卻遲疑了。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這裡是龍侯山,龍侯山上隻有一條水脈,就是決決之水。
而決水之中又有一物,便是仙人都不得不忌憚,那就是人魚。
慕九思和陸離都是人族,隻不過慕九思是後世來的人,血脈不知道融合過多少回了。而陸離則是純種的防風國人,後因某些族內交易,莫名其妙就變成了貫胸國人。
貫胸國乃是防風氏的分支,乃是夏禹所封,至今才立國不久。
隻因如今人族當政的共主,正是夏後禹的兒子夏後啟。
當年禹當政時,大會諸侯於陽城。防風氏因功自傲,故意遲到,惹怒了禹王,其首領被誅殺。
禹王誅殺了防風氏,卻並沒有惹來其餘諸侯的兔死狐悲,反而又有兩條龍感念其德行歸順,可見當時的防風氏有多麼不得人心。
後來禹王乘龍車巡視四方,經過西方防風氏舊址時,有懷恨在心的防風氏族人搭箭射之。
但禹王命不該絕,恰在此時天雷大作,兩條拉車的龍受到驚嚇,呲溜一聲騰飛而去,把禹王的車架也一並拉走了。
射箭那個本來就是臨時腦子發熱,被天雷一劈,徹底清醒了過來,當時就嚇得手腳發軟,掏出隨身短劍洞穿了自己的胸口。
好在禹王並沒有因此降罪,反而感念他一片忠孝之心,命範氏駕龍車往昆侖取來不死草,從他洞穿的胸口塞了進去把人救活了,並劃分了一塊新的領地安置他的族人。
這個故事乍一聽是不是都得感念禹王洪德?
實際上禹王的氣量的確夠大,連刺殺自己的人都可以原諒,還給人劃了封地。
可原本防風氏就因陽城會盟遲到而敗落了,如今領地又被一分為二。範氏取不死草時又是駕著龍車招搖而過,幾乎是天下無人不知防風氏刺殺禹王之事了。
這幾件事疊加起來,有夏一朝防風氏若能東山再起,慕九思敢把自己鞋吃了。
扯遠了。
決水中的人魚乃是人族的克星,哪怕慕九思和陸離已經成仙了,也超脫不了種族的桎梏,對上人魚自然要小心再小心,以免陰溝裡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