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為了自己的報複欲殺了他們,因為他們站在那個層麵挑釁了他......
明明是需要保護的弱者,居然肆意淩/辱保護他們的強者,這分明是......弱者對強者的挑釁。
那座大廈為什麼會傾倒?因為它的地基打的不牢,以至於他這些年來所奉行的準則,突然變成了一個笑話。
“好好想想吧。”柚花裕姬轉身,尾音順著風飄過來,“在我徹底失去興趣之前。”
“不能愉悅我。”
“就殺了你和那兩個小東西。”
夏油傑沉默著站在原地,直到兩雙小手怯生生地拉上他的衣角。
“夏油大人。”菜菜子鼓起勇氣,“你怎麼了?”
夏油傑揉揉她們的腦袋,臉上又掛起溫柔的笑:“沒事。累了吧?今晚恐怕隻能在沙發上將就了。”
沙發麼?美美子睜大眼睛,超級軟的,躺在上麵睡覺的話簡直想都不敢想呢!
不管是什麼東西、什麼地方,都比那個鐵籠子好!
......
第二天一早,夏油傑就帶著美美子和菜菜子走了,還留下一張紙條。
大意是,他要在附近租個房子,以後悠仁想和美美子、菜菜子見麵也方便。
柚花裕姬挑眉,嘖,真不怕五條悟發現麼?
說曹操曹操就到,柚花裕姬送悠仁上學後,被一隻帶著涼意的手拉進巷子。
找得這麼快?
柚花裕姬懶懶散散打量著五條悟:“怎麼了?”
真是難得啊。
淩亂的頭發,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皺巴巴的衣服,這是幾天不吃不睡到處找人了?
五條悟摁著柚花裕姬,喘著氣問她:“你見過傑嗎?”
“怎麼了?”柚花裕姬沒有反抗,順著力道往牆上一靠,“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呀,不會是出事了吧。”柚花裕姬笑眯眯地看他,眼裡帶著一絲興味。
畢竟都打算給他一次機會了,讓五條悟打擾也不太好吧。
“我不信。”五條悟死死盯著他,那幾個字仿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哪裡都沒有......沒去甜品店、沒去打街機、他甚至都沒回家,我想不到他還能去哪。”
真天真啊。
傷心透了吧?自己擁有的力量居然拯救不了自己最親密的摯友......
看著他悲痛欲絕的臉,柚花裕姬突然覺得愉悅起來。
原來他也會露出這種表情麼?
柚花裕姬合情合理、好心好意地猜測:“說不定自殺謝罪了呢。”
五條悟紅著眼瞪她,突然撲了過來。
“你明明知道他做了什麼。”
“是你讓他做的?”
柚花裕姬的背狠狠撞在牆上,她眉眼陰沉下來:“想在這裡打架?”
五條悟沒說話,拚儘全力向著柚花裕姬脖頸處咬下去。
鮮血湧出來的那一刹那,他心中竟有報複性的快/感。
原來她也會流血麼?
他需要和人戰鬥,以此來體現自己的力量......
他是最強,他無比確信這一點。
他和傑隻是吵了一架而已。
以前每次吵架,打完就會和好。
兩個人癱倒在地上,望著天空,一邊喘氣一邊拌嘴。
然後爬起來,去一起欺負欺負歌姬、氣氣硝子,傑做完任務回來一直都會給他帶很多很多種類的甜品。
打一架就好了。
找到傑。
打一架就好了。
他向著柚花裕姬揮舞起拳頭。
不帶咒力麼。
柚花裕姬冷笑,是什麼讓他以為她的肉/體強度不如天與咒縛?
她曾經,可是被尊為鬼神啊。
她是月讀。
喜歡以對手最擅長的一方麵打敗他。
憤怒、不可置信、被羞辱的表情。
還有釋然、認可、折服於她的強大。
這些,都讓她感到愉悅。
戰鬥麼?
柚花裕姬一拳狠狠砸向五條悟的麵門。
好啊。
血湧出來,柚花裕姬有些怔愣,如此輕而易舉......
特意關了無下限?
五條悟硬抗下這一拳,鼻腔往下汩汩流著鮮血。
他甚至沒用反轉術式治療,抓住柚花裕姬這一刻的遲疑,再次狠狠咬下去。
尖銳的牙齒刺入雪膩嫩白的皮膚,綻開一朵朵妖豔的血花。
都騙他......
都把他扔在原地。
五條悟惡狠狠地吞咽,似乎要把這幾天不眠不休像瘋子一樣到處找人的受挫、委屈、怒火、疑惑,全都發泄出來。
柚花裕姬掐著他的脖子,把他甩在牆上,位置瞬間顛倒。
“誰給你的膽子?以為我就不敢殺你?”
五條悟感受著喉間的窒息感,幾乎有種落淚的衝動。
墨鏡早就被打掉了,模糊的視野裡,唯一閃著光亮的是柚花裕姬那雙血紅血紅的眸子,映出他狼狽的身影。
為什麼呢?
肺劇烈地顫抖,似乎要爆炸了,他沒有反抗,甚至沒有掙紮。
他怔愣地看著柚花裕姬的眼睛,為什麼呢?
五條悟恍然想起與夜蛾正道的對話。
“老師,我很強吧?”
夜蛾正道歎了一口氣:“是啊,強得囂張。”
“可是隻有我很強的話,好像沒什麼用。”
他隻能拯救那些,準備好被他拯救的人。
傑會願意被他拯救嗎?
那上千個日日夜夜,是窩在宿舍裡熬夜打遊戲,是他一個眼神傑就能領會,是夜蛾正道被氣禿的頭發,是一袋袋甜品,是那一聲聲.....
“悟。”
傑走了。
帶著那一千個日夜。
他要找到他。
他要問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