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公與太後(2 / 2)

撩儘天下病嬌 第一隻喵 14965 字 4個月前

“秀心到太後身邊有什麼目的?”顧連章心底生出一絲恐懼,沉聲追問。

“秀心?小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太子妃的人。”那些被抓到的下屬迷茫地搖著頭。

一個老宮女戰戰兢兢地說:“奴婢恍惚聽見太子妃身邊的女官提起過太後那邊有太子妃的人,卻不知道是不是秀心。”

“抄了秦家,男丁女眷全部關進詔獄審問,三日之內必須找到秦織!”越是未知越是可怕,顧連章本能地感覺到秦織還有後招。

顧連章快步離開,找到了阮寧,她仍舊守在靈堂前,臉色有些蒼白,精神也有些倦怠。

顧連章心底那絲不安越來越濃重,他顧不得周遭詫異的目光,快步走去攙住了她,柔聲說:“太後?”

“督主。”阮寧有點恍惚,守靈太累了,跪了這麼久始終不能休息,而且隻能背著人偷偷吃點冷食,太不容易了。

“陛下,太後身體不適,臣送太後回宮休息一下。”顧連章說道。

魏嬰非常體貼地說道:“母後臉色不大好,今日就不必再來,安心養病,此處有朕在。”

阮寧扶著顧連章的手,覺得兩隻腳如同踩在棉花上,虛弱無力,她有點疑惑,輕聲說:“也隻不過跪了幾個時辰,怎麼會這麼累?”

話音剛落,她的身子已經軟軟地滑了下來,顧連章再也顧不得彆的,打橫將她抱起,飛奔向了坤寧宮。

“傳禦醫,快傳禦醫!”

禦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查出來是什麼病症,阮寧也並不覺得痛苦,隻是精神有些倦怠,但顧連章的眉頭卻越鎖越緊。

“把京城有名的大夫全部召進宮中,一定要確認太後鳳體安康!”顧連章吩咐道。

阮寧拉住了他的衣袖:“我應該隻是累了,沒事的。”

顧連章不敢掉以輕心,所有的事情都透著詭異,他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第二天下午,秦家人招供出了秦織可能的落腳點,東廠的下屬即刻前去追查。入夜時,一個遊醫試探著提出了一種可能性,太後可能是中了蠱毒。

“我早年曾經在雲貴一帶遊曆,當地的山民中有這種毒,症狀十分類似,但蠱毒非常複雜,除非是下蠱之人,否則很難分清楚究竟是哪種蠱。”遊醫一臉為難,“顧督主,小人無能,並不能確認太後是哪種情況。”

“如何醫治?”顧連章急急追問。

“小人不知道。”遊醫低著頭不敢大聲。

阮寧有點暈,到底是什麼時候中的招?她完全不知道啊!

“你仔細回憶一下,秀心最後一次見你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古怪?”顧連章壓抑著焦慮,耐心問她。

阮寧想了很久才想起她第一個動作是抓著她的手腕,她連忙把袖子挽起來仔細查看,皮膚光潔細膩,沒有任何傷痕,但當時確實有很細微的疼痛感。

“山民放蠱通常是先引誘中蠱人服食一段時間藥物,免得蠱蟲入體後不適應猝死,等時機成熟時以血為引將蠱蟲通過皮膚引進身體,太後娘娘覺得當時手腕疼,可能就是那時候被放入了蠱蟲。”遊醫解釋說。

阮寧看向顧連章,心裡著實有點鬱卒,怎麼是這種情形?她原本猜測可能是魏恕和顧連章兵戎相見,拿她做人質之類的,然後顧連章拚死救她,完成主線任務,可是中蠱,這要怎麼救?

“彆怕。”顧連章已經不怎麼顧忌彆人的目光,緊緊抓住她的手,“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第三天中午,秦織和魏恕在城郊被抓,並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了顧連章麵前。

“秀心呢?太後的蠱毒怎麼解?”顧連章麵無表情地問。

秦織神色淡然,說道:“秀心已經死了。阮寧中的是子母蠱,母蠱種在我身上,顧督主,你若想讓阮寧好好活著,最好聽我的。”

子母蠱,子蠱無數,母蠱隻有一個,如果母蠱死亡,所有的子蠱都會跟著死亡。秀心是養蠱高手,母蠱被她用養著,在阮寧身邊服侍時她悄悄給阮寧服食了藥物,又趁著後宮大亂時在東宮暗子的幫助下找到阮寧,順利將子蠱種在了她身上。

秦織早就籌劃好了,如果起兵成功,她會立刻殺掉阮寧,但如果兵敗,阮寧就是她保命的王牌。她從地道逃走後,第一件事就是殺掉秀心,服食母蠱,確保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我本以為送敏時回來,那個蠢女人會跟你鬨翻,沒想到你們竟然還在一處。”秦織淡淡地說,“看來顧督主對阮寧情深義重,既然如此,顧督主最好順從我的心意,保證我的安全。”

“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個女人受你脅迫?”顧連章不動聲色,“押下去!”

軍士押走秦織,魏恕大聲叫了起來:“顧連章,孤是太子,看你們誰敢動孤!”

“新皇今年剛滿八歲,膝下無有太子。”顧連章抬手,“押下去。”

他在魏恕的咒罵聲中箭一般地衝出去,找到了遊醫:“子母蠱,如何醫治?”

“如果母蠱死,所有種了子蠱的都會死。”遊醫擦著額上的汗,“無法可醫,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顧連章追問。

“小人聽山民說過,除非有人心甘情願用自己的血肉將子蠱引出。法子是,是,用自己的血喂食子蠱,等子蠱適應之後再將手臂割破放血,誘使子蠱爬出投奔新主,但這法子難在第一必須心甘情願,如果過程中有一丁點猶豫勉強,子蠱察覺到就會縮回去,從此再不會出來,第二,第二……”遊醫的聲音越來越低。

顧連章麵色鐵青:“第二是什麼?”

“第二是,通常需要把身上所有的血都放乾淨才能將蠱蟲引出,放血的人難免一死,而且,放血的人必須撐到蠱蟲完全出來才能咽氣,如果放血人中途死掉,引到一半的蠱蟲多半還會縮回去。”遊醫聲音中充滿了不確定,“所以這個法子在山民中也隻是傳說,之前沒人成功過。”

顧連章沒有說話,心甘情願、毫不猶豫這點,除非深愛之人,否則沒法做到,而能堅持到放掉全部的血而不死,必須功力深厚。除了他,天下沒有第二個更合適的人選。

秦織絕不能活著,如果接受她的要挾,這輩子頭上都會懸著一把劍,讓人日夜不能心安。如果他一死能換得她永遠安心,也算值得了。顧連章眼神黯淡下去,敏時還念著她,就算他死了,她也有人照顧。

半碗鮮血被送到了阮寧麵前,阮寧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問:“這,這是做什麼?”

“為了醫治你的蠱毒,必須服用內功深厚的人的血。”顧連章露出手腕給她看,“我隻好勉為其難,幫你一把。”

阮寧不敢喝,茹毛飲血什麼的,書上看看就算了,她可不想以身試法。

顧連章攔阻她放在膝上,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是白白給你喝的,你每喝一碗,將來我就在你身上刺一個字。”

“不要!”阮寧一口拒絕。

顧連章輕輕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笑意更深:“乖,我就刺個一字,表示你美貌天下第一。”

阮寧噗嗤一聲笑了,她想起來當時她哄他說刺個一字,表示他武功天下第一。

“喝,乖。”顧連章輕輕固定住她的臉,硬是逼著她喝了下去。

一天幾次喝著,到第三天時阮寧覺得好像心裡貓抓般的焦躁,就在此時,顧連章來了。

他抱著她來到湯池,小心地把她放在椅子上,突然點了她的穴道。

“不要怕,一會兒就好了。”顧連章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說道。

阮寧眼睜睜看著他脫掉半幅長衫,露出一支勁瘦的胳膊,跟著寒光一閃,他劃開了自己手腕上的血管。

傷口浸在水中,以確保不會凝固,阮寧驚呼一聲,急急地問:“你做什麼?”

“彆怕,一會兒就好了。”顧連章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一會兒蠱蟲就出來了。”

池水很快變成了赤紅色,阮寧越來越怕,心像被掏空了一樣,她不停地叫著顧連章的名字試圖阻止他,淚眼模糊中隻看見顧連章的嘴唇越來越蒼白,他撐起上身又吻了她一下,笑著說道:“我要點你的啞穴了,你再叫下去我怕我自己舍不得。”

阮寧發不出聲音,隻是不停地流著眼淚,池水變成深紅,越來越粘稠,她能看到顧連章眼中的亮光越來也少,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連章伸出蒼白的手在她手腕皮膚的鼓起處劃了一個口子,斷斷續續地說:“刺了一個一字,算你還我的。”

一個豆大的黑色蟲子蠕動著從傷口處鑽了出來,阮寧拚命想告訴他可以了,蠱蟲出來了,但顧連章仍舊在割著自己的血管,讓血出來的更多,蠱蟲猶豫著徘徊著,足足有一刻鐘功夫,這才完全離開阮寧的身體,爬向了顧連章。

蠱蟲接觸到鮮血的一刹那,顧連章迅速掏出一個火折子,在自己的手臂上點燃了蠱蟲,伴隨著一股惡臭,蠱蟲消失無蹤。

顧連章用儘最後一口真氣點開了阮寧的穴道,微微一笑:“好了,彆怕。”

阮寧在巨大的震驚和悲痛中幾乎失去了語言能力,她沒想到顧連章竟然用這種激烈的方式讓自己留在她的心裡。

“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歡快的標準女聲跳了出來,“要不要救他?”

“快!”阮寧吼了一聲。

張敬衝進來時,顧連章臉上已經恢複了血色,呼吸也漸漸平複,池中仍舊是濃重的深紅色,剛剛發生的一切如同夢幻。顧連章在震驚與迷惑中吩咐道:“立刻殺掉秦織。”

“宿主,眼下你怎麼選?”標準女聲提醒道,“走,還是留?”

“留。所有的獎勵都用來兌換時間。”

阮寧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麼她穿梭了幾個世界獎勵卻少得可憐了,肯定都被她拿去兌換時間了,難道那些世界的病嬌也都像顧連章一樣深情決絕,讓她無法抽身嗎?

“太後娘娘,”顧連章的手仍舊有些涼,他小心翼翼地將她帶傷的手腕送到了自己的唇邊,“臣給你刻了個一字,不如你也給臣刻一個,兩下扯平?”

“扯不平,”阮寧用袖子抹著臉上殘存的淚,“我要刻個蠢字。”

秦織被殺之時,魏恕同時暴斃,原來秦織也在他身上下了子蠱,以防止他日後背棄她。

魏嬰順利登基稱帝,奉阮寧為太後,尊崇備至,顧連章依舊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同時兼任東廠和錦衣衛的統領,權勢一時無兩。

魏嬰十三歲大婚後,顧連章致仕歸隱,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全身而退的權宦。

太後阮寧不久後染病不起,從此開始靜修,餘生再未見過外人。

月光下的官道上,一輛沒有車夫的馬車緩緩行來,車廂中不時傳出說笑的聲音,車門突然被推開,顧連章上半身剛探出去,立刻又被一隻纖纖素手拽回來,阮寧笑靨如花:“顧督主,你還欠我刺一個字,眼下月黑風高,正是大好時機,不如就在這裡刺了!”

嗤啦一聲,紗衣被從中撕開,露出結實的肌肉——“救命啊,非禮了!”顧連章低低笑著四處躲避。

“就刺個蠢字!”銀針在手,阮寧向著最誘人的腰窩處刺了下去,“顧督主,忍著!”

(《廠公與太後》全文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  一時興起突然寫完了,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哈哈

下個故事是女山匪和病弱公子,敬請期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