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爾.蘭波和保爾.魏爾倫(1 / 2)

巴黎時間8點55分,「蘭波」準時地抵達了巴士底獄中黑之十二號所在房間的走廊。

走廊的儘頭,年輕的諜報員還是那一副過冬都有點誇張的打扮,厚厚的深棕外套,圍巾耳罩手套一律配齊。

停下的時候還帶著間隔幾分鐘就會來一次的跺腳,讓所有人都開始懷疑現在的溫度不是十幾度,而是零下十幾度。

而在新任務開始的第一天,這位諜報員中也可以稱為典範的少年卻難掩麵上的疲憊:

昨晚局裡臨時通知他,特戰局決定放棄在黑之十二號體內植入意識重點裝置。

一方麵是考慮到萬一有心懷不軌者得到控製器使壞,在黑之十二號身處鬨市的時候摁下去,讓他直接失控進入二階段無差彆攻擊,另一方麵,就是上一個原因。

因此,兩人今後在巴黎居住點將換至法國超越者結社“巴黎公社”所在地附近的指定住所,在黑之十二號的安全評估等級降下來之前,方便隨時有足夠強大的異能者壓製它。

但這也打亂了諜報員原本和親友見麵的計劃,所以他隻好連夜前往新住處協調一應事宜。

雖然說自己原本就打算這一世和「保爾」一直居住在一起,防止他接觸到心懷惡意之人,但是特戰局直接下命令又有點出乎意料——

看來是擔心自己不能及時控製住萬一失控的親友……這樣安排也擔心一個人來監管不夠的考慮吧……

心緒紛雜中,「蘭波」抬起腕表再度確認了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諜報員在身邊獄警的指引下抬腳向目的地走去。

而走到門前的諜報員,迎麵而來的是一陣在隔音下也不低的響聲,噠噠的機槍聲,爆炸聲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讓他猛地皺緊眉頭。

金色的方塊隨著諜報員的抬手迅速脫離掌心融入門扉,讓整個樓層都置入了亞空間的掌控下。

「蘭波」猛力推開門:

“怎麼回事?!!”

房間中認真盯著電視中跑來跑去的小人的黑之十二號和正對他講到上癮的亞曆山大.仲馬齊齊轉過去看向來者。

“來的剛剛好,通靈者,我馬上就要給阿蒂爾上完諜報員第一課了!”

巴士底獄的獄長仲馬在一旁驕傲地叉腰道,看來剛剛的胡說給他帶了相當的成就感。

電視裡乒乒乓乓的聲音仍在繼續,一看就是男主角的帥氣影星在屏幕裡一個矯健的翻滾,從掩體中猛然站起,兩手中的小手槍打出了一個連的火力效果。

一陣輸出就讓對麵三十多號人應聲而倒,也不想想彈夾裡子彈數到底夠不夠,悲壯的背景音樂也在此刻恢弘而起……

讓打開門的諜報員隻能當場打出沉默的三個點。

“看,阿蒂爾!這就是諜報員的最高準則,你明白了嗎?!!——帥,就是正義!!!”

紅發中年人在背景音奏起後,立刻轉回看向房門的頭,衝到電視前對著椅子上的黑之十二號繼續激動的比劃,宣揚著讓人汗顏的歪理。

引路的獄警已經傻在了一邊,而無語凝噎的諜報員在當場抨擊並趕走同為超越者的仲馬前選擇了拿起遙控器,暫停了這讓人哭笑不得的演出。

但是黑之十二號認真的眼神讓「蘭波」認識到已經大事不好,果斷無視了丟人同僚,諜報員幾步走到座位旁,半蹲下來平視著椅子上的未來搭檔,說出了見麵以來的第一句話:

“他的話全部都是騙人的,不要相信他。”

在實驗體驚訝的目光和令人尷尬的沉默中,「蘭波」儘力繃緊了表情。

見麵前設想無數次的自我介紹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點是不能讓混蛋同僚帶壞純潔的保爾,而自己任重道遠。

半個小時後,關押著黑之十二號的房間。

“……所以你就是我接下來的監管者了。”

“是的,特戰局安排由我來在接下來對你進行諜報方麵的教育和日常的監管,同時,我們將組成搭檔在接下來開展諜報活動。”

“搭檔?”

特意重讀的詞語成功的吸引了黑之十二號的注意,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感到了自己確實離開了牧神掌控的實感,儘管仍身纏鎖鏈,但是名為自由的微光讓他願意忍耐,

而在看到監管者是這個將自己從牧神手中解放的人,他還是莫名地鬆了口氣,不過還是有話要說在前麵:

“……是說共同參與做任務並共同承擔責任的意思嗎?我的知識如果沒有出錯。我要說,我並不需要和誰一起。”

麵對實驗體的質疑,坐在對麵的黑發諜報員隻是溫柔的笑了笑,說道:

“諜報搭檔和你知道的並不一樣,一方麵是為了更好的監管教育你,當然還有彆的目的。

搭檔,意味著接下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命運交纏在一起,互相托付後背和弱點,生死與共。”

“一直在一起?”

“是的,我們接下來會一直共同行動,不會分開。”

所以,說很多最終還是為了監管控製我,那個時候又為什麼對我說離開。

金發的男孩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但是也明白這就是最基本的條件了,他低下頭:

“我明白了。”

看著對麵不知為何就開始暗自生氣的親友,「蘭波」一邊複盤著自己剛剛的話想著有沒有什麼問題,一邊又忍不住感到莞爾。

陽光灑在坐在窗邊的兩人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放鬆,咖啡的香氣在房間中慢慢浮動,被穩穩拿起的拿鐵在手中漾出慢吞吞的波紋,談話前蘭波特意和監獄要求了它。

抿了一口拿鐵後,諜報員臉上的笑意加深,本就溫柔的語氣進一步放緩:

“……那麼,我們接下來就先開始諜報員的第一課吧。”

看到未來監管者的動作後,實驗體的注意力立刻移到了放在了麵前的瓷杯上,也躍躍欲試地嘗了一口,然後為嘴中豐富的滋味驚訝的睜大了藍瞳,又嘗試了一口後,他才將注意力挪出,困惑地開口道:

“可是,剛剛那個人說他在給我上的是諜報員第一課。”

手套包圍中的拿鐵猛地掀起小小的波瀾,然後又被妥當的放回桌麵。

「蘭波」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沒有讓自己柔和的語調有任何扭曲:

“首先是代號。作為諜報員的我們,要舍棄真名,以代號稱呼自己。

比如,我的代號就是“通靈者”。所以,我為你準備了一個代號,或是——

你有自己喜歡的代號嗎?”

同樣的話語,同樣的人,看著黑之十二號皺起的眉頭,明明知道親友將作出的回答,「蘭波」仍感到胸腔中鼓動著澎湃的激動。

而對麵的實驗體還在沉思著:

名字,根據過去輸入到我的腦海中的知識,這是每個人都擁有的東西。

而直接被製造出來的我除了所謂的“黑之十二號”這個編號,有的就是昨天和今天那兩個人對我的稱呼:尼古拉.讓.阿蒂爾。

可那不是我的,是原型的東西。

黑之十二號側過頭:“我沒有什麼喜歡的……你準備的代號是?”

對麵的黑發少年羞澀的笑了起來,碧綠的眼睛閃閃發光,沒有名字的實驗體感到分外的困惑,這個人是如此的期待,連自己都能感覺得到,為什麼。

諜報員的語氣進一步放輕,像是怕驚擾渴盼已久的夢境:

“保爾.魏爾倫,這是我為你準備的代號。”

“保爾,魏爾倫……那就這樣吧,現在開始,我就是保爾.魏爾倫了。”

沒有太多的波動,黑之十二號,現在該稱呼為魏爾倫了,他端起杯子繼續喝了一口拿鐵,側目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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