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棘道:“估計是住在這兒的人的孩子,看見她就給了她一個,草莓而已,沒事,你先去洗漱,以後看緊點就好。”
傅盈看看眼前這個不停舔嘴唇的女兒,也有點兒犯難。
她才兩歲半,也能聽得懂話了,他們兩個也給她說過很多次不可以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但甜的東西對她誘惑實在太大,小小盈又是個小倔脾氣,經常一副“我錯了我下次還敢”的樣子。
簡單來說就是這孩子有自己的主意。
家裡的東西沒少被她霍霍,尤其愛拿傅盈的化妝品在牆上畫。
傅盈給她開了個小畫室,買了好幾套水彩、畫筆,隨便她怎麼畫,可她就愛拿她的唇膏畫,傅盈說過她,但她下次繼續這樣。
尤其有一回江棘看見了,還挺樂嗬誇她畫的好。
她在奶聲奶氣地問一句:“可以用媽媽的唇膏嗎?”
女兒奴江棘一點頭:“用吧,爸爸再給她買就好。”
這麼一來徹底壞菜,傅盈一說她她就理直氣壯地回一句“爸爸買”,打壞了家裡的花瓶或者盤子也都不道歉,每次都背著手,回一句“爸爸買”,妥妥地往熊孩子發展的節奏。
傅盈覺得這一定是江棘遺傳給她的。
江棘卻覺得是她遺傳的大小姐脾氣。
兩個人說得都有理,最後隻好先把這個問題先放放,等她大點兒再說,畢竟小小盈才兩歲半,長大一點說不定就好了呢,總不能要求孩子兩歲半就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吧。
“以後不可以吃陌生人給的東西,聽到了嗎?”傅盈還是又說了遍。
“聽到了。”小小盈眨巴眨巴眼,可乖地點頭。
傅盈又問:“那同意嗎?”
小小盈垂下眼眸拍拍傅盈的手,看樣子想下來,她嘴裡“嗯嗯”兩聲,回答得無比敷衍。
傅盈:“不許嗯,要說‘同意’。”
傅盈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結了婚生了孩子後包容度才得到了質一樣的飛躍,但她也不是無限度寵孩子的母親,講道理講不通可以多講幾次,但態度差可不行。
誰還不是小公舉了啊?
偏偏小小盈也是個硬茬子,她兩條小眉毛一簇,嘴巴一癟,臉上寫著仨字——“我就不”。
這個場景太常見了,江棘和小小棘都自發地出手了。
江棘伸手把小小盈抱走,小小棘則走過去把媽媽一抱,衝板著臉的傅盈笑。
他一笑,傅盈就板不住臉了,低頭在兒子額頭親了兩下。
“媽媽不生氣了好嗎?”
傅盈心一下軟了:“好,不生氣了,媽媽帶你們出去采草莓,但是不給妹妹吃。”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小丫頭就嚎了起來。
傅盈噗嗤一笑,轉頭看江棘手忙腳亂地哄孩子,她還故意衝女兒吐了吐舌頭,晃了晃腦袋。
小小盈頓時鬨得更凶了。
江棘哭笑不得:“盈盈!”
“略略略。”
傅盈聽到了,但不改,她又吐了吐舌頭,不等江棘說話就扭頭往浴室走。
江棘又氣又好笑,隻好招呼兒子:“來哄哄你妹妹。”
“爸爸,給妹妹個糖吧?”
小小盈耳朵一動,哭鬨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要的。”
“給妹妹糖,她就不哭了。”
小小盈抹了抹臉上不存在的淚水,看著爸爸認真點了點頭:“是呢。”
見女兒平靜下來,江棘鬆了口氣。
“待會多吃一個草莓好嗎?”
“兩個!”
小小盈豎起兩隻手指,機智地討價還價。
江棘點頭:“好,多吃兩個,所以你不可以哭了好嗎?”
小小盈笑得眼睛彎彎:“好!”
哄完女兒,一家人出發去果園。
他們去的這家果園裡麵不止草莓,還有種了桃子、葡萄、西瓜等等的水果,走到附近就聞到了果實成熟的甜香,混雜著清爽的青草香氣,好聞得很。
“那是葡萄。”江棘指著一串串深紫飽滿的果實道。
“葡萄!”小小盈的聲音非常響亮。
跟吃有關的東西她總是學得很快。
“那是桃子。”
“桃子!”
她咬字清晰,兩隻小手搓啊搓的,已經迫不及待了。
一望無際的果園裡,有和他們一樣的遊客,也有戴著草帽、還在修枝采果的農人。
每個人遊客的籃子裡都裝得很滿,甚至還有人手上拎一個,胳膊上掛一個,一人就拿了四個籃子。
小小盈興奮極了,揮舞著小手:“都要都要!爸爸買!”
小小棘也愛吃水果、愛吃甜,雖沒開口,但渴望的目光便足夠說明問題。
江棘搖了搖頭,給他們買新玩具、建玩具城堡都不見他們倆這麼雀躍。
真是兩個小吃貨。
江棘看向傅盈:“你呢?想要嗎?要的話我就直接買個農場,或者把家裡再擴擴,開一片地種水果,怎麼樣?”
傅盈對水果沒那麼熱衷,道:“我不——”
話說一半便停了下來,因為兩個看向她的目光太炙熱,也太可憐兮兮。
傅盈想了想,清清嗓子:“以後聽媽媽的話嗎?”
小小盈急切點頭:“嗯嗯嗯!”
小小棘:“聽!”
傅盈摸摸兒子的頭,又衝小小盈擺擺手:“媽媽不要聽‘嗯嗯嗯’,媽媽要聽小小盈說自己“聽話”。”
小小盈立馬改口:“小小盈乖乖!小小盈聽話!”
這小丫頭片子,威逼沒用,就吃利誘。
傅盈莞爾,把頭發捋向耳後,在兩個期待的目光中看向江棘,跟他對視:“我覺得爸爸的提議很不錯,那就在家建一個吧。”
江棘也笑:“都聽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