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跑(2 / 2)

宣紙的衝擊力沒多大,完全不足以讓聞沉淵清醒。倒是齊王那聲怒喝,他陡然一個激靈,眼前的玄色身影驟然清晰,不是他今兒個要躲著的齊王又是誰?

聞氏家風清正,素重君子之儀,齊王身為聞氏家主,向來修身養性,涵養極好,從未與人旁人紅過臉,現下卻是壓抑著音調之下還是揚高了聲音,可見是被氣得很了。

那疊宣紙砸在聞沉淵身上後便紛紛揚揚飄落而下,正是昨兒夜裡他被罰跪祠堂時抄寫的《禮記》。那宣紙的起初幾頁是老老實實的《禮記》,後頭卻扭曲著成了烏龜貓狗狼。

聞沉淵尷尬地摸摸鼻子,咳嗽了兩聲:“我這不是還沒抄完嗎?”

難怪素日裡最多隻是生氣半日,氣得很了,也不過如今日一般差人來尋他半日的老頑固竟然今兒大半夜了還特意熄了燈火靜了人聲,特意等在牆角下頭。原來是他竟是檢查了他抄的《禮記》,估摸著是新仇舊恨撞一塊兒了,這老頑固才這麼記著,甚至為了抓住他,大半夜的不睡覺。

“沒抄完?”齊王微微眯了眼。

眼見著周圍都是侍衛,怕是跑不掉,聞沉淵也隻得與齊王周旋:“這些都是我昨日夜裡抄的,誰知道還沒抄完就被人拿給你了。估摸著是他們瞧著這一疊挺厚的,以為我抄完了,所以才呈給父王您的。可我冤枉啊,我抄累了總得休息休息吧,休息著的時候,我花隻烏龜貓狗狼總不過分吧?就是困得模糊了,這才把兩疊紙給混一起了。”

聞沉淵向來狡詐得很,一張白紙都能被他吹出朵兒花來,齊王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來真假。

聞沉淵便趕錘追棒地接著道:“您瞧瞧這都大半夜了,我們就回去歇著吧,明日我一定把《禮記》給補上。”

不提還好,一提大半夜,齊王心頭那股氣就直衝頭頂,這渾小子回了府邸,好好的正門不走,爬牆便算了,還大半夜的坐在牆頭喝酒,讓他一陣好等。

他抬手便要抓住聞沉淵:“歇著?你還想歇著?今夜你不在祠堂把《禮記》給本王抄完,你就彆睡了!”

也不曉得他是作了什麼孽,才養出了這麼個氣得他心肝疼的渾小子。

聞沉淵哪兒肯,眼見著屋簷下的拐角處有抹雨過天青色身影緩步而來,他便一溜煙地沒了影。齊王抓了個空,氣得下顎的長須都微微顫動:“還敢跑?我看你是不想回家了!”

“父王。”

輕緩溫涼的聲音淌過夜色,卷著微白的梨花簌簌墜落。

作者有話要說:  皮皮蝦聞沉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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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正式虐顧玄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