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他人之妻(2 / 2)

至於謝什麼謝誰,她也分不清。

往後十來日,虞歸晏又溜出府邸了幾次,先是尋了重尋譯請他吃了一次客香居,而後購置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宅子,又去尋了聞清瀟幾趟。

少年與旁的世家貴公子不同,身上全然沒有世家公子的驕縱冷傲,更多的是體貼溫暖與乾淨明朗,僅是與他在一起也會不自覺地放開心懷,

數日的光景裡,少年帶著她幾乎是轉遍了整個京城。恣意的張揚裡,她心間的沉鬱在那疾馳的風中不覺煙消雲散,屬於顧玄鏡的虞歸晏也在那幾日中埋葬了個乾淨,餘下的虞歸晏是隻屬於她自己的虞歸晏。

又是一日光景,轉眼便要臨到喬老太君壽辰。

原身在人前雖是癡兒,可到底也該備上一份壽禮。不過既然喬老太君並不喜原身這個孫女兒,那她自然也沒有必要多費心思去討她的開心。

虞歸晏正琢磨著差人去隨意買份壽禮,魏王妃卻是已為原身備好了禮物送上了門來,後魏王妃一步來院子的還有齊王世子親隨聞致。

聞致帶來的也是一份壽禮,是齊王世子特意替她備下的壽禮。

齊王世子憐惜未婚妻心智有缺,連未婚妻祖母的壽禮都妥帖地為她備下了,也算得上是有心。想起落日餘暉中清雅如蓮的青衣男子,她“啪”地一聲闔上了錦盒,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想隨意地嫁給一個並不相識的男子,哪怕這個人是人人稱讚的齊王世子。

既然壽禮已備妥帖,那她自是不必再費心,倒是前些時日在素心齋製了一張琴,今日該是取琴之日了。

與顧玄鏡在一起八載的歲月中,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她也越發習慣彈琴靜心,如今雖是放下了過往所有,可愛琴音這個習慣卻是無法擱置。左不過是些小習慣,既然放不下,她也沒有必要刻意割舍。

今日出門眼見晚了,怕素心齋閉了門,虞歸晏未曾浪費時間換男子衣衫,隻著了素日裡習慣的月牙白長裙,外罩同色曳地冪蘺,遮住了那張高山白雪的麵容。

素心齋便如其名,素然靜心,位於僻靜的深巷中。雖是如此,製琴的琴客卻是絡繹不絕,原因無他,素心齋雲集了大秦最頂流一列的製琴師,旁的製琴館無一能與之匹敵。

古樸雅致的素心齋二樓雅間中,一隻如玉般精致無暇的手揭開了描竹繡金紫砂香爐上的雕花鏤空彎蓋,又移走雲母隔,另一隻手執著香箸放入香爐幾粒香丸,清雅的竹香立時從那香爐中冉冉而起。

紅衣男子覆回香蓋:“如何?”

紅衣男子詢問之人著一襲勝雪白衣,尊貴斐然。聞言,他微睜開那雙深如寒潭的墨色鳳眸,通身清貴的氣度驟變,風雅又危險。

須臾,他的目光定格在那香煙繚繚的香爐之上:“琉栩,十年了,她是不是真的回來了?”他拿出那隻香囊,“這隻香囊與十年前她慣用的香囊彆無二般。”

風間琉栩放下香箸的手微微一頓:“便是她真的回來了,你又待如何?”

又待如何?

顧玄鏡捏緊了手中香囊:“我會待她好,萬不會再讓她受丁點委屈。”

“那你可曾想過,你之所予,又是否是她如今所念。”風間琉栩擱下香箸,目光輕落在那隻天青色香囊之上,“她當年既然決心自儘,便是想了絕了你們之間所有。”

顧玄鏡如水墨畫般的眉眼倏地沉凝,狹長的鳳眸中氤氳起山雨欲來的壓抑:“當年是我錯估了她。”猶記得那一言“你莫要後悔”,他撫在桌沿的掌心微緊,上好的紫漆描金山水紋海棠式香桌層層裂開,“青瀾身子已是大好,便是往後她再有恙,安樂也是我唯一的妻,我不會再錯。”

“玄鏡,放下吧。”看著眼前失了所有冷靜、完全不似顧家之主的顧玄鏡,風間琉栩想起了那個看似柔軟實則剛烈的虞氏,顧玄鏡錯估了虞氏的烈性,他又何嘗不是?

良久,他勸道,“這些年來,你的執念太深了,非是好事。當年你錯估了她,焉知如今又非是錯估?若她真的回來了,卻在明知你未曾娶喬三姑娘的情況下,還不願現身,你覺得又是為何?”

見顧玄鏡不答,風間琉栩輕歎一聲,終究是孽緣。他道:“你心裡很清楚,她若是見你都不願,隻怕是再不願與你糾纏。”

顧玄鏡渾身一震,儘管再清楚不過,可如今直接被風間琉栩點明,卻是如同陡然揭開了所有隱密:“她是我的妻子。”

“鎮南王妃躺在你的陵寢之中,待你百年後與你合葬。”風間琉栩搖頭,“她若是真回來了,也許還未出閣,也許已是他人之妻,卻斷不再是鎮南王正妃。”

顧玄鏡陡然起身:“絕無可能!”

她隻能,也隻會是他的妻子!如何會成為他人之妻!

“那如果她真是他人之妻呢?”風間琉栩問。

作者有話要說:  說第25章不虐的寶寶,這還沒開始虐呢。

第25章開始虐的意思是,女主從第25章開始完全不care顧玄鏡。

虐顧玄鏡是一步步加深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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