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願嫁與清瀟(2 / 2)

儘管前幾日聞清瀟白日裡也都來過喬氏,可今日卻才是虞歸晏醒來後第一次見到聞清瀟。

不同於以往見麵時聞清瀟對待她如同對待稚童的親近體貼,這一次,聞清瀟進了內室並未走太近,僅是不遠不近地立在床榻前,道了一句:“喬二小姐可安好?”

他的聲音淡泊清冷,雖有關懷,卻並未有如她扮作癡兒時的親近,倒更似她扮作喬子安與他相遇那一日,關懷有餘,親近不足。

她抬了眼去看他,無疑,聞清瀟一身如同清風朗月般的風骨無人能及,端雅清明。此刻他微低了頭看她,一雙深墨色的眼瞳透著教人心安的平靜淡泊,可細看之下,便察覺出更深處的清冷。

他似乎並不太想親近於清醒後的她。

似乎或者該說,他想娶的是癡傻的她,而非恢複了神智的她。

便如此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關切,卻也僅限於此。

不論原因為何,隻要聞清瀟不願意娶她便好。

思及此,她淺淺地笑了:“有勞世子關心,臣女好多了。”

虞歸晏言語間的疏離,聞清瀟自然感覺得到。可還不待聞清瀟開口,她便又道:“多謝世子送來了暗衛,可此禮太重,臣女受之有愧。”

暗衛不若丫鬟,培養一個暗衛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與金錢,更何況是萬金難求的女暗衛?女子體弱,在訓練之中更易折損。聞聽雪的實力不亞於諸多男子,這一份禮,的確太重。

她在一點一滴地試探聞清瀟,若是能讓聞清瀟主動提出退婚,那便再好不過。

臣女、受之有愧,無一不在與聞清瀟撇清關係。

聞清瀟淡泊的目光落在虞歸晏略顯蒼白的眉眼間,隻道:“聞聽雪是清瀟送與二小姐的侍衛,那你便是她的主子,聞氏侍衛斷無侍奉二主之例。”

聞聽雪是曆代侍奉聞氏主母的暗衛。她若是嫁與他,聞聽雪便該侍奉於她;她若是不嫁與他,他身體如此,不願連累旁人,此生也斷不會再娶。便是今後沉淵承襲家主之位,他之嫡妻,也該是由下一位聞聽雪侍奉。

如今她恢複神智了,他與她之間的婚事,也許該再相商議。當初是他草率了,隻以為她不會恢複神智,又憐惜於她,便下意識地為她著想,可現下她清醒了,他的所作所為卻的的確確是毀了她的清譽。這也是他顧慮著,一直未曾提出解除婚約的緣故。

曆朝曆代無一不是對女子嚴苛,她與他議過親,又在壽宴上傳出過那等傳聞,若是此廂解了婚事,今後必定婚事艱難。可若是她嫁與他,他能陪她一時,卻無法陪她一世,往後數十載,她又該如何。

虞歸晏眼睫微微一顫,聞清瀟話已是說到此處,斷是容不得她拒絕。

她雖不甚了解聞清瀟此人,卻清楚他是君子,但又並非是那等迂腐而優柔寡斷的白麵書生,從他乾淨利落地處置了喬遙積,而非因為喬遙積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便大發善心地加以勸說便可窺見一斑。

須臾,她道:“既如此,臣女便唯有多謝世子了。”

她的聲音很低,低得似乎融進了穿窗而入的微風中。他微低了目光去看她,她倚靠在軟枕上,許是多日昏睡的緣故,她的臉色略微蒼白,長長的睫羽打在眼眶之下,投出一片淺淡的陰影,半掩住那雙極為生動的眼睛。可朦朧交錯的光影之下,睫羽輕輕的扇動,更如同在她眼底投射出一片璀璨星河,耀眼至極。

猶如萬千繁星墜落的星河似乎自她眼中緩緩地延伸,穿過微風,撞入他的眼底。

“喬二小姐。”

他低聲輕喚道。

她抬了眼去看他,那星河中的點點繁星便如有風吹開,一騎絕塵。

聞清瀟微闔了闔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聲音亦是一如既往的輕緩溫涼:“若是你不願嫁與清瀟,清瀟會與喬尚書稟明,由喬尚書退了齊王府婚事,今後你有了心儀之人,若是必要,清瀟也會親自登府與之解釋清楚,萬不會累及你之清譽。”

她既不願,合該由他開口,也免去她的試探猜測之苦。

虞歸晏霎時有些臉熱,她的那些心思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卻沒有給她難看,甚至還極其為她著想。

聞清瀟這一席話可以說的是退讓極大了。由聞清瀟施壓讓喬遊退親,便表明是女方主動退親,而非男方瞧不上女方,於她今後的婚事而言也算是一樁幸事;再者,她若有心儀之人,聞清瀟竟還願意親自去解釋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補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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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還沒解釋完,先彆急著問是不是有bug

有些事情或許要到大結局,才會有答案,所以彆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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