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與我並肩而立(2 / 2)

白月光替身自儘後 寧歸 10828 字 8個月前

他的語氣稍有停頓,目光落在虞歸晏身上,溫和儘顯,“但實則清瀟與二小姐兩情相悅,清瀟如何會因此而不願娶二小姐?清瀟隻是悔恨自己未能護二小姐周全,讓她經此一遭。”

聞清瀟是安樂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婿,隻要聞清瀟堅定自己娶安樂非是悖.逆心意,他怎樣都沒有理由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她。

他看著聞清瀟,狹長的鳳目中滿是晦暗冰冷,獵獵狂風鼓起他的廣袖,威壓頃刻間在無形中散開。

沒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帶走安樂不假。但如果聞清瀟自己突然死了,那一切不正當都變得正當。

剿匪受傷引起舊疾複發,一個不錯的死法。

毫無內力的朝臣、命婦、閨秀感知不到顧玄鏡的動作,可風間琉栩、管漸離又如何不知曉?而顧玄鏡懷中的虞歸晏,哪怕沒有內力,卻也察覺到了近在咫尺的人身上的殺戮氣息,她的心在一瞬間驟然縮緊。

且不說聞清瀟身有舊疾,便說顧玄鏡年長聞清瀟十餘歲,聞清瀟恐怕也不是顧玄鏡的對手。

她到底還是連累了聞清瀟!

虞歸晏咬住的牙關越發收緊,滿口儘數染了血腥氣息。

顧玄鏡!

此刻僅僅是想著這個名字,她心裡都有無數的恨意卷起,喧囂著要席卷她。

就在虞歸晏無意識地想要收緊雙手時,手腕上搭上了風間琉栩冰涼的手,一陣清雅的香氣隨之卷入鼻息間,她驀然發現自己似乎能動了,連力氣都恢複了些許。

風間琉栩一手握住顧玄鏡的手腕,一手暗中為虞歸晏解毒:“玄鏡,此刻不是好時機!”

顧玄鏡被風間琉栩攔下,眼中毫無溫度,卻是並未再立刻動手,壓低了聲音道:“什麼時候是好時機,安樂嫁給聞清瀟之後嗎?”

他不會允許她嫁給聞清瀟!

風間琉栩在意識到虞歸晏能動之後,便鬆了手,雙手在不經意間以壓製之勢牽製住顧玄鏡的動作:“我沒這樣說,但你要想清楚,現在聞清瀟死了你是可以強.娶了虞氏,但你讓世人如何想?又教大秦該如何?”

虞歸晏自然明白了風間琉栩在幫她,她看定了時機,在終於有力氣推開顧玄鏡那一瞬間,她一鼓作氣地推開了她便往聞得聞清瀟聲音那邊跑去:“救我——”

聞清瀟在看見虞歸晏推開顧玄鏡那一刻,便疾速掠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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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入滿是青蓮香氣懷抱中那一刻,虞歸晏無處安放的心頃刻間有了著落,她下意識地便想要牢牢攥住聞清瀟,隻是手一直微微顫抖著,根本抓不牢。

聞清瀟心間微澀,也顧不得男女之彆,握住了她微微顫抖著的手,溫聲安撫道:“是我來遲了,莫怕,今後都不會再發生了。”

虞歸晏感知到聞清瀟的安撫,混沌之間,越發往他懷裡靠去,連臉都完完全全貼在了聞清瀟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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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歸晏從懷中逃脫僅是一瞬間之內發生的事情,顧玄鏡本是來得及抓住她的,可卻被風間琉栩牽製住了。

看著相擁的兩人,有那麼一刻,顧玄鏡甚至想要直接剁了那雙放在虞歸晏腰身上的手。

風間琉栩不讓一步:“玄鏡,現在已經失去最好的時機了!”

虞氏是自己跑到齊王世子那裡去的,說明了什麼,朝臣都看得分明,此刻玄鏡再去奪虞氏,那便是真的坐實了奪人.妻子的事實,於他更為不利。

顧玄鏡何嘗不明白,他沒再動作,僅是目光冷厲地看向親密相擁的兩人,眼底蓄滿狂風驟雨,心裡更是盤桓著無儘的戾氣。

遲早有一日,他要教碰了安樂的聞清瀟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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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清瀟卻不再看顧玄鏡,懷裡的人渾身冰涼,他打橫抱起她,疏離冷淡的目光落在惠信帝身上,淡淡道:“二姑娘身子不適,微臣先行告退。”

言罷,根本不等惠信帝開口,也不與身為虞歸晏父親的喬尚書道一聲,便徑直抱著虞歸晏迅速閃身離開了。

聞清瀟此舉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朝臣亦然明白,畢竟奪.妻之恨誰人能忍!

惠信帝自然也明白,因此他雖是沉了臉色,可到底沒有攔聞清瀟。

隻是喬尚書臉色不太好,畢竟他見風使舵失敗了,二姐兒最後還是要嫁給齊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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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至齊王府,聞清瀟徑直抱著虞歸晏入了內室,將已是沉沉昏睡過去的她安置在床榻之上,吩咐丫鬟為虞歸晏換衣衫後,便差了大夫來仔細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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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亮未亮時,傾盆大雨驟起,嗡鳴的雷聲在忽明忽暗的天色裡響徹天際。雷聲與雨聲交纏著,劈灌而下,聲聲砸落在屋簷瓦礫上。

聞清瀟眉目凝然地翻過一頁書,在聞得內間又起驚呼聲時,他驟然放下了書卷,起身往內間走去。

夜裡虞歸晏睡得並不安穩,時常處於半夢半醒狀態,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處在何時何處。

隱隱綽綽的人影靠近,她立刻便縮到了角落:“不要過來——”

那人沒再靠近。

她又覺著驚奇,朦朧間偷偷睜了眼去看,顧玄鏡竟然不會強迫她嗎?她分明已經被他逼到走投無路、不得不嫁給他了啊!

不得不嫁給他?

虞歸晏晃然間似乎回到了湖水中那一刻,絕望又窒息。她抱住被褥失聲尖叫:“我不要!我不要嫁給你!死也不好!”

聞清瀟本是在虞歸晏第一聲指控時便頓了步伐,可見著她突然之間變得異常,不得不靠過去控製住她,以免她傷了自己,輕聲喚道:“歸晏,醒過來,那隻是夢。”

可虞歸晏完全沉浸在記憶裡,甫一被聞清瀟鉗製住,便仿佛回到了落入水中後牢牢被顧玄鏡掌控在手中那一刻。她越發劇烈地掙紮起來:“不要!不要過來!我恨你!”

“顧玄鏡!我恨你!”

虞歸晏掙紮得太厲害,甚至剮蹭到了自己身上。不得已之下,聞清瀟隻能反剪住她的雙手,把她摟入懷中,一隻手輕輕撫在她的背脊,順著她的話道:“好,我們恨他。”

被強製鉗製住時,虞歸晏下意識地便想要反抗,可旋即熟悉的青蓮香氣覆滿鼻息,她心裡的狂躁不安頃刻間熄滅,不是顧玄鏡。

可是誰呢?

她想不起來。

但熟悉的氣息讓她下意識地想要靠近,她順從著自己的心意靠近那人懷中,耳畔是沉穩的心跳聲,她的呼吸漸漸沉緩:“我恨他......”

虞歸晏主動靠入懷中的瞬間,聞清瀟身體微有僵硬,片刻之後,他便抬了一隻手扶住她的腰身,另一隻手輕撫在她披散而下的秀發上,聲線柔和:“隻是夢靨,醒來便沒事了。”

夢靨?

虞歸晏想起那種被絕望淹沒的恐懼,環住聞清瀟腰腹的手驟然收緊:“不,那不是夢!顧玄鏡逼我嫁給他!他逼得我走投無路!”

聞清瀟的指尖徐徐拂起淩亂散在她臉頰上的發絲,為她彆在耳後,聲音越發放低:“隻是一場噩夢而已,等你醒來我們便成親,你會是我的妻子,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再有人敢逼你。”

令人心安的聲音縈繞在她耳畔,隻是一場夢嗎?但如果不是一場夢,此刻身邊又怎會不是顧玄鏡?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安定下來,思緒也仿佛漸漸清晰,可想起夢中的驚惶恐懼,她還是忍不住眼眶泛起微紅:“我不想嫁給他,可是他逼我,他不惜毀了我的清譽也要讓我嫁給他!我恨......恨,我好恨,可是我太沒用了......我不想這般沒用的,我不想被他逼的時候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我害怕......”

她的話語無倫次,反複又哽咽。

聞清瀟輕觸在虞歸晏耳畔的手一頓,微垂了視線看向她。無邊夜色裡,唯有台上燭火燃燒,她嗚咽著,眼眶中泛起潮意,氤濕了晃動的燭火。

須臾,他白皙修長的指尖滑過她的眼尾,為她抹去了那將落未落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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