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一)(2 / 2)

虞歸晏便見著鄭月與相如分彆端了一個托盤上來,鄭月托盤之上的赫然是《女誡》、《女論語》、《內訓》、《女範捷錄》,相如呈上的托盤上卻擱著一本不知為何物的書冊。她眼皮一跳,隻聽喬老太君徐徐道:“鄭月拿的都是規範女子言行的書,你帶回去好好看看,莫嫁過去討了世子的嫌惡。”

虞歸晏看著托盤上的書,沒覺得有多欣喜,隻覺厭惡。可時代如此,她此刻也不能不接受,她不接受,隻會教人覺著她是異類,是瘋了。

她頷首,接過了:“多謝祖母賜書,孫女定好生研讀,不負祖母厚望。”

虞歸晏接了書,喬老太君臉上終於露出些滿意的笑來:“知道便好。”她示意相如走近些,又道,“你且打開相如盤中的書。”

虞歸晏不明所以,但以為左右不過是《女則》《女誡》之類的書,倒也沒有多想,順手便打開了書卷。

書卷中的畫麵直直撞入虞歸晏眼中,她下意識地便闔了書,可耳尖卻還是不受控製地微微泛紅。

喬老太君將虞歸晏羞怯又惱怒的反應看在眼裡,麵上神色不顯:“這些事本不該我來說,可你母親早逝,祖母也隻得厚著臉皮說了,夫妻敦倫本為人之常情,新婚之夜,每個女人都要痛過那麼一遭,夫君憐惜的還好,隻要痛過一遭,若是夫君不憐惜,你也得受著。”

越是說到後來,虞歸晏隻覺臉越熱,連身子都控製不住地發燙,旁的什麼想法都沒了,隻想趕緊離開,直到喬老太君讓她自己看畫冊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辭了彆,快速離開了。

可哪怕是回到了瑾瑜院,她卻還是覺著臉上燙得厲害,連喬錦瑟喚她,她都是好久才反應過來。

喬錦瑟瞧著自己妹妹捏著一卷書呆楞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這是什麼?這般抓著。”

說著,她便要去拿她手中的書。

虞歸晏立時一個激靈,趕緊將書遞給了知香,磕磕巴巴地道:“沒...沒什麼,祖母讓我好好學學女子言行的書罷了。”

此前想著要嫁給聞清瀟的大部分原因是出於趨利避害,後來也許有信任在裡麵,可她卻完全忘記了夫妻敦倫之禮,喬老太君如此露骨地提起,還給了她一卷畫冊,這畫冊還險些被喬錦瑟發現,她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虞歸晏這般反應,喬錦瑟也是成過親的,便也明白了,她溫和地笑了笑,頗為照顧自己妹妹的羞怯,轉移了話頭:“明日還有得忙,我們早些歇下罷。”

自喬錦瑟回來打理虞歸晏大婚以來,兩人都是同室而居。

喬錦瑟不再提起,虞歸晏臉上的滾燙才消散了些,卻還是微微紅著臉,話語也不太連貫:“好...早些歇息。”

趁著喬錦瑟轉身的瞬間,虞歸晏趕緊將畫冊藏了起來。

姐妹倆梳洗後上了床榻,虞歸晏睡不著,喬錦瑟更是了無睡意,她在為虞歸晏欣喜的同時又覺不舍,她一直小心嗬護著的晏晏長大了,明日便要為人婦了,甚至在不久的將來更要為人母,她不知道剛醒不久的晏晏能不能適應這樣驟然的轉變。

可好在晏晏嫁的是齊王世子,她不該多慮,齊王世子該是能夠好好照顧晏晏。若是萬一......齊王世子不能好好照顧晏晏,她便是舍了性命,也定是要護晏晏周全,讓晏晏開懷。

她看著身邊微闔了眼,似是睡去的虞歸晏,輕輕抬起手,撫在她眉眼間:“晏晏一定生生世世都順遂安然。”

言罷,她正待收回手,卻是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溫軟的聲音低低地傳來:“姐姐也是。”

喬錦瑟詫異:“還沒睡著啊?”

昏黃的燭火裡,虞歸晏緩緩睜了眼:“姐姐不也沒睡嗎?”

喬錦瑟笑著彈了彈虞歸晏額頭:“怎麼能跟姐姐比睡沒睡著,明日是大婚,你要勞累一日,怎可還不睡?”她為她攏了攏薄被,“若是睡不著,姐姐給你講講趣事兒可好?講著講著便睡著了。”

虞歸晏搖搖頭,喬錦瑟也勞累許久了,她怎忍心她還在大半夜為她講什麼趣事兒,助她入眠。

但她睡不著的確為真,是緊張的,也是忐忑的,從決定嫁與聞清瀟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似乎已經完全偏離了原來的模樣,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甚至不知道前麵是否還有路。

可一想起那個光風霽月般,與顧玄鏡全然不同的男子,她的心似乎又不自覺間便安定了下來。

就在那安定之中,她沉沉地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是大婚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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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當日,虞歸晏很早便被叫了起身,儘管正式的婚儀稍晚,但齊王世子迎娶正妃,又是聖上親臨主婚,禮節繁多,良辰吉時也是相看好了的。這一日,基本上每時每刻該做什麼都定下了的,容不得出分毫差錯。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